李建成心中狂喜起来。
他觉得机会来了。
因为对方如果不愿意，早就拒绝。如今提及了魏征，摆明了就是要商议事情，就是内心已经意动的。
李建成表情略微肃然，道“牧先生，只要你为我效力，我东宫第一谋士的位置，便是牧先生的。这次围杀刘黑闼，魏征不能料定刘黑闼能从水路撤退，而牧先生却一眼就判断出刘黑闼的退路。由此观之，牧先生的能力，自是比魏征更强的。”
杜启道“太子谬赞了，只不过是我擅长推演而已。魏征却不一样，精于各项政务，能辅佐太子殿下处理各项政务。”
李建成道“牧先生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只要本太子能给予的，绝不推辞。”
他猜不透牧启的想法。
对方先提及魏征，如今又夸赞魏征，实在是难以判定心思。
杜启的内心，已经存了要忽悠李建成的心思，而且眼下他这个牧启的身份，暂时还可以利用，自然要充分利用起来。
杜启开口道“太子，我的条件有二。”
李建成激动道“说”
杜启道“第一，我为太子效力，我不擅长政务方面的事情，所以政务我不插手。但太子的情报这一块，由我全权负责。”
“没问题”
李建成毫不犹豫就回答。
对李建成来说，这是好事儿，因为杜启不专权，只管情报这一块，和魏征就可以各自负责，互不干涉，算是比较好的结果。
杜启继续道“第二，我暂时会留在李世民的麾下，等这一战结束为止。虽说刘黑闼已经覆灭，但河北还有诸多的乱局。接下来讨伐时，我会谋划一场战事，让李世民大败，然后太子殿下率军力挽狂澜，建立威信。如此一来，秦王便不再是战无不胜，而太子自此崛起。”
“好，好，好”
李建成听到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很好啊
他就是想对付李世民。
如今有内应在，要对付李世民，乃至于是削弱李世民的影响力，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杜启见到李建成的样子，心头冷笑。
这李建成，真是好忽悠。
杜启心思转动，说道“在下既然为太子殿下效力，自当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
李建成道“先生请说”
杜启道“这一战斩杀了刘黑闼，实际上，河北还是一团糟的局势。接下来，大军还会暂时驻扎在此。依我看，太子殿下和秦王之间的矛盾，却是愈发激烈了。”
李建成道“的确是愈发激烈”
杜启道“可在我看来，这不妥。”
李建成眉头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神情，他和秦王府势同水火，那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怎么牧启说很是不妥。
李建成道“还请先生指教。”
杜启道“太子殿下，其实如今的局势，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在我看来，便是你身边谋臣的失职，因为没有为太子殿下，规划好路线，以至于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做事情。最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是自身的实力，遭到巨大的削弱。”
李建成仔细一想，他的实力的确受到影响。尤其此前在朝中的时候，他损失惨重，甚至于接连遭到皇帝申斥。
东宫太子的威望，严重受挫。
李建成望向了杜启，等着杜启继续说。杜启抖了抖袖袍，把搭在膝盖上的衣袍舒展好，便是双手搭在膝盖上，继续道“要我说，太子殿下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韬光养晦，安排人抬举秦王，增强秦王的影响力。”
“什么”
李建成一听，心头大惊。
甚至于惊呼出声。
李建成道“牧先生，你这建议，我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一个情况，令本太子都有些不懂，请牧先生详细阐述。”
杜启知道他的话是忽悠，但该忽悠还得忽悠，能忽悠就尽量忽悠，继续说道“太子，我之所以这么所的理由，有三点。”
李建成道“愿闻其详。”
杜启道“第一，太子身为储君，又是嫡长子，不管太子是否建立功勋，不管太子是否有军功，只要太子不犯错，以太子身为嫡长子的身份，尤其这开国时期，许多规章制度需要制定，立嫡立长便是一大根本。”
“一旦陛下作为开国之君，打破了这一规矩，不立嫡立长，那么后世大唐，便始终存在夺嫡之争。为了大唐的江山永固，为了大唐后世太子储君一职的稳定，陛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废黜太子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太子的地位，都稳如泰山。”
“这一点，太子认可否”
杜启侃侃而谈，开始进行忽悠。
李建成听到了后，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似乎真是这个道理。
因为开国初期，不立嫡立长，便等于开了一个很坏的头，规矩打破了，后世便没了效仿的依据，意味着后世的大唐君王，历代君王都会发生夺嫡之争，这是极为危险的。
李建成颔首道“牧先生，第二呢”
杜启继续道“第二点，便是韬光养晦，暗中发展力量，而不是大张旗鼓的拉拢官员，培植力量。如果我记得没错，在此前太子殿下，暗中拉拢了尹德妃和张婕妤，使得他们心向太子，处处为太子说话，帮到了极大的忙。”
“那时候的太子，虽说和秦王有争执，但始终是克制的。那时候太子殿下在军中影响力低，所以陛下自始自终，都是站在太子一方，不断的扶持太子，以便于让太子和秦王抗衡。”
李建成点头赞同，喃喃道“是有这么回事。”
杜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太子，你是国之储君，是陛下册立的储君。只要你在陛下这里，得了陛下的欢心，不管你实力如何，不管你权势如何，那都没有问题。”
“只要陛下向着你，最终必然是太子继承大宝。”
“尤其太子表面上的力量越弱，陛下越是会向着你，越是会打压秦王。”
“陛下打压秦王，和太子亲自出手打压秦王，又是不一样的。君不见，如今太子失去了陛下的恩宠，处处为难，处处遭到掣肘，甚至于接连遭到陛下的申斥。”
“太子殿下，你太张扬了，引起了陛下的厌恶。”
杜启说道“太子可以针对秦王，但不能过于张扬，不能处处显露出来。于无声处听惊雷，这才是高境界。”
“妙，妙啊”
李建成听着，忙不迭的点头。
他认为杜启的分析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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