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深处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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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致远还未来得及细问，秦昭华便已经离开了。秦致远本意是想放在秦笙离身边，如今看来她应是识破了，既然这样便只能作罢，左右瞧着那人还算有些本事，日后若真能在朝堂之上有一番作为，到时也能为他出上几分力，这样想来秦致远心下也就定了下来，沈安在朝堂上也能说上几句话的。

    雪域临近午时，太阳升到当空后，要比夜里好上许多。林越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要想找到银狐，还要往深处再寻一寻。本以为雪域中回事雪封千里，白茫茫一片。谁知入目的却是满眼苍翠，葱郁映人，若不是脚下踩在冻雪之上，还要以为是到了温热之地了。

    楚慕言和林越往深处走去，雪域深处被这些树木遮盖住了，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样子，两人没有急于越过树林进去，而是沿着这片林地，先探知一下雪域中是什么情况。在这边界处，除了风吹动和偶尔掉裂的叶子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动物的声音，也探不到踪迹。

    这雪域虽说是极寒，但除了银狐楚慕言还知道有一种雪狼生活在当中，但是在这边界处，连一丝活物的足迹都看不到，这一片林子像是一个结界圈，一切活物都被束缚在了里边。

    两人没走多远，就瞧见了那唯一的开口处，一整片望不到边的湖泊。湖泊最中心的地方，就是那温泉的泉眼，腾溢出来的水汽，都化作了冰晶落了下来，只近泉眼的地方，还能瞧见白蒙蒙的水汽。

    楚慕言走上前俯下身，运了内力，想尝试化开冰冻的这一层，但是只化开了薄薄一层，底下仍是冰实，无法撼动。

    “这里确实是有去无回的路。”楚慕言手上沾了水，已经结成了薄薄的一层冰，值得再次运功化开，而后急忙在衣衫上抹干。即使是如此，手上也已经冰红一片，但是在这极寒的天地中也赶不到冰化后的火辣感觉“进去吧，这里是瞧不出什么来了。”

    “等等。”林越将怀里的瓷瓶拿出来，瓶上还裹着他的体温。林越小心的在湖边洒了一些银狐血“如果那个老家伙没有诓骗你我，银狐自是会从里边出来，到时候你我不费力便能将它逮住。”

    楚慕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时间等不及，若是只在这里等着，或许下一刻会有银狐过来，或许永远也不会有银狐出现，这样便太没有把握了。”

    林越想着他说的也对，便捏着鼻子在四周撒下来迷药，想着不是特别周密，又将扑兽夹布在一旁，这才起身说道：“你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是有不能浪费了地上的雪，若是运气好，也能多抓到一只，走吧。”

    两人把面巾折成三角状遮挡住口鼻，头上戴着厚厚的毡帽，只剩下一双灵动放光的眼睛。越往这密林深处走，寒意便越重。楚慕言觉得不大对劲，两人体力也有些匮乏，只能做到一旁稍作歇息。两人带着的烈酒也不剩多少了，几乎是一口一口地抿来取暖。

    饶是如此，楚慕言缺有在火把上淋了些，这下真的就只剩下一口了。

    “这酒可是留着暖身子的。”林越扯住他还要淋的手。

    “你那里不是还有些吗？”楚慕言挣开他的手，又淋了一个火把“太冷了，这样我们是走不下去的，点起火把多少还有些温度。”

    林越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们带的酒也不多了，如果今天走不出这密林，再断了供给，后面便真的是难以想象了。但是如今这种局面，也只好任他点起这两个火把了。

    “趁太阳还高挂，我们要找个今夜落脚的地方。”楚慕言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他赶紧从地上起来“今夜估计是走不出这密林了。”

    林越望了望回头的路，咬牙站了起来，接过楚慕言手里的火把，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挪动。不知走了多久，林越只觉得自己腿都迈不开了，体内的真气都提不起来了，楚慕言这时停下了脚步。

    “前方有个山洞。”楚慕言说话时，气息也已经很弱了。

    越往这深处走进，便是越冷的要命，身上的衣服裹得不能再紧了，只是这冰寒之气却仍是四下都可以透进去，两人只得运着真气在体内游走，方可勉力向前，这一段路走的是费力极了。火把的火焰也是越来越弱，好像一会儿就要灭了的样子。

    两人瞧见了山洞，又提了几分气力，脚下加紧地往前走了两步。进了洞里果然是有些回暖，林越把身上所剩不多的木柴架上，扔了支火把进去，木柴冒了会浓烟，这才慢慢有火焰冒出来。

    “如此走下去不是办法，太冷了，还未找到银狐，你我便要冻死在这里了。”林越呵着气说道。

    楚慕言咬着干粮，也在仔细想着他的话，这里确实是极寒，马不能行，单靠两人的腿是走不了多远的，如今两人身上带的吃食也不大多了，只能再坚持三天。

    楚慕言想了一会儿说道：“明日再寻一天，若是仍找不到。”楚慕言停顿了一下“那就真的是天命难违了。”

    楚慕言的话音静下来，两人皆是默然无言。太阳此时也落了下去，夜里这样冰寒，谁也不敢再闭目养神，运着真气护在四周，靠的火堆也不能再近了。

    此时突然听到洞外有狼嚎的声音，还像是在不太远的地方。楚慕言精神一震，捡了支带火焰的小木棍往洞外探去。

    林越也打起精神，提了剑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出洞穴后，便是彻底被惊到了。正北方向竟然有一座高悬在半空中的宫殿，四周绕着一层层的薄雾，宫殿里灯火通明，昏黄的光透过那一层薄雾，远远的映在了他二人眼中。

    林越生怕是自己入了梦魇，大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眼里都要出来了，那座宫殿仍是没有消散，只是林越眼里似滴未滴的泪滴，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林越转身去看楚慕言，楚慕言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是他还没有傻到去掐醒自己而已。

    楚慕言定定地望向远处：“看来，这生死人，肉白骨是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