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房似重重的震了震,于诠看着眼前那,眼眶微润的叶凉,望着那虽面目大改,却又带着几分熟识之韵的模样,不由双唇颤抖,道:“你...”
“你说,你是谁?”
“我是五儿,你一直护着的五儿...”叶凉忍着心潮道。
“五儿...你是五儿?”于诠虽有感,但依旧有些难信。
看得这一幕,那紧随其后的浅笙,踏步而过,搀扶住于诠的体躯,清眸微润道:“诠叔,他真的是叶凉哥,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等待着的叶凉哥。”
“笙儿?”于诠看得这熟悉的面孔,红润着眼眶,惊讶道。
浅笙听得他的喊语,清眸更润,心疼的搀扶着他道:“诠叔,笙儿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于诠看得眼前熟悉的浅笙,听得她那暖心的话语,笑道:“傻丫头,诠叔没事。”
闻言,浅笙似想起什么,忍着眼中剔透的泪水,对着于诠,急语道:“诠叔,他真的就是叶凉哥,是诠叔一直等着的人。”
如果说,于诠一开始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当浅笙说出此语时,他心中是真的再无怀疑了。
他眼眶泪水尽溢,颤抖着伸出手,看向叶凉,道:“是你,真的是你吗?凉儿...”
“是我,诠叔。”叶凉点首润眼。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于诠那面颊上,泪水流淌而出,心神激荡的颤声吐语:“我终于...终于不负夫人所托,等到你了...”
“等到你了...”
这一刻,他那扛持了足足百载,承担了无数压力的心,终是于无数心潮中,宽松而下,松得如逢甘霖,喜极而泣。
看得这一幕,叶凉忍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宽慰而语:“诠叔,你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凉儿回来了,以后...”
“凉儿会像儿时,你照顾凉儿那般,照顾你,不会让任何人欺你、辱你...”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那于诠眼眶更为通红湿润了。
其实,于诠算是个颇为成熟、稳重之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叶凉的母亲沐若溪,才会将重任交付于于诠之手。
只是,这百载的经历,真的是太多太复杂,复杂到纵使是于诠,也有些难以轻承。
如今叶凉归来,于诠这才压抑不住百载的情感,彻底爆发而出,泪流成河。
一旁,浅笙看得此景,亦是忍不住,清眸含水,点首启唇:“嗯,诠叔,你放心吧。以后,我和叶凉哥,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好好照顾你,陪伴你的。”
“好...好...好...”于诠握住二人的手,略显苍老的面颊上,尽是喜极的泪水。
就在三人激动相认间,那于屋内翻箱倒柜的髙骐,似是找到了好东西。
他边低着头走出,边一手中拿着一尊剔透孑然的女子玉像,一手拿着一别致的小型香炉,兴奋道:“大哥大哥...”
“我似乎找到了两个不错的东西,尤其是这玉像,简直和真人一样,又美又清幽高洁,这摸去都心痒痒,大...”
“哥...”
他兴奋的抬起头,看向那杨穹,可却看到了,那杨穹跪地,叶凉等人不知何时出现的场景,不由语塞呆愣:“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髙骐这一语落下时,叶凉却是瞬间看得了,髙骐手中的那尊玉像,所刻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沐若溪。
而此时,髙骐的手,正亵渎般的握于那,玉像上半身之上,轻佻无比。
‘唰...啪...’
看得此景,叶凉那身形瞬间化为一抹残影,袭掠而出,掠至髙骐的身前,伸出玄手,狠狠地扣住了髙骐的脖颈,语调冰冷:“把玉像交出来!”
闻言,髙骐正欲出言,那同样走出屋内的几人,看得此景,不由直接面色陡变,喝语道:“什么人,快把骐哥放了,不然...”
唰...
他们的那话语还未说完,叶凉陡然一个凌冽的眼鞭,甩过。
这一甩,无数凌厉无比的玄虚剑光,瞬间于叶凉周遭的虚空,显现而出,并化为那剑光洪流对着那些席卷而去。
轰!
下一刹,在那凌冽无双的剑光洪流下,那些人连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便是被那充斥着寒芒的玄剑洪流,轰成了漫天血沫。
寸骨不存。
“咕噜...”
那跪在地上的杨穹,看得那瞬间将所有人尽皆杀死,却又消散于草屋前,未损坏到草屋丝毫的凶厉剑光,不由鬓角淌汗的咽了口唾沫,心生惧意:好...好强...
要知道,他之所以敢欺辱于诠,完全是因为于诠现在是废人,如果于诠是神皇,那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的。
所以如今,看得叶凉这等神皇手段,他怎能不惧。
与此同时,那本欲骂语的髙骐,感受到身后众人的瞬陨,不由背脊淌汗,面露畏惧的将手中玉像,递给叶凉,颤语道:“前...前辈...”
“我无意与你抢夺这些东西,是...是夏家的人,安排我们来夺的...”
他不住地说着,似一边想解释自身是无辜的,叶凉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一边想用夏家的人,来震慑叶凉。
只不过,于髙骐这用尽心机的言语,叶凉却彷如未闻般。
他缓缓接过那玉像,深眸颤动的凝看着玉像,心绪波澜尽起:母...母亲...
髙骐眼看得他盯着玉像,眷恋、沉默的模样,忍不住颤语道:“前...前辈,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你能...能够放了我了么?”
他这不问还好,一问,直接问的叶凉心神于回忆的沼泽里,退了出来。
咔嚓...
紧接着,叶凉看都不看髙骐,便是手中猛地用劲,毫不留情地捏断了髙骐的脖颈,捏的他骨骼尽断,取了他的生机。
嘭...
脖颈被断,髙骐在叶凉放了手后,整个体躯直接无力的瘫软于地,那手中的香炉,也因此落坠于地间。
其中的灰,散落一地。
“又...又死了?”
杨穹看得髙骐那大睁着双目,嘴鼻流血,瘫倒于地间的场景,不由惧意更增的心语道:“疯...疯子...”
“他就是个只知道杀人的疯子...”
可是,杨穹却不知,叶凉之所以会如此狠辣的杀伐,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叶凉的逆鳞,那纵过百载,都改变不了的逆鳞。
而就在杨穹心惊间,叶凉却似个无事人一般,弯腰拾起那香炉后。
他连看都懒的看那地间的髙骐一眼,便径直踏过髙骐的尸身,走入那屋内,以将那玉像擦拭干净后,小心翼翼的重新摆放于木桌之上,并将那香炉放于了一旁。
如此做完,叶凉才回转过身,重新走出那屋门,来到于诠的身旁,欲将他搀扶入木屋之中。
那整个过程,就似忽略了杨穹一般,令得那杨穹身心备受煎熬。
毕竟,有时候,等待死亡审判的过程,远比直接定下生死,来的痛苦。
“大人...”
杨穹眼看得叶凉搀扶着于诠,一步一踏的朝着屋内走去,终是忍不住,道:“我...”
“不想死,就闭嘴。”叶凉背对着他,冷语打断后。
他对着祁天峥等人,道:“天峥、贺弼,你二人看着他,若动,则叫他生不如死。”
“是,大哥。”祁天峥恭敬一语后。
他将那炼天神针随手抗于肩膀上,面颊浮现一抹邪笑,满是残虐的痞笑道:“你最好听话别动,不然大爷我,可是真的会让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哦。”
闻言,杨穹额间淌汗的咽了口唾沫,畏惧点首,未敢出言。
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然被叶凉的疯狂杀戮,吓破了胆,不敢再反抗半点了。
随着杨穹的恭敬点首,叶凉等人再无犹疑,踏入了那屋内。
待得踏入屋内后,叶凉看了眼那因髙骐等人翻捣,而如被洗劫般的屋内之景,对着许晓婷和绮丽丝,道:“晓婷、丽丝,你们二个帮忙整理一下吧。”
“是,主人。”
许晓婷和绮丽丝二人,恭敬应语一言,便是踏步而过,前去收拾起来,尤其是绮丽丝,那收拾的,倒是更为迅疾且干净利落。
由于,叶凉从青毓灵洲后,便将绮丽丝放于画卷内,拜托敕心教导,所以如今的绮丽丝,倒是大有改变,非但境界精进,一日/千里。
连气质都似是有了根本上的变化,不再带烟尘之气,更无了柔弱感,反倒多了种隐约的妖媚的傲韵。
看得叶凉欣慰。
于诠眼看得叶凉让两名女子收拾自己这破落屋子,不由要拦阻道:“少爷,不用了,我...”
“让她们去便可。”叶凉打断一语后。
他也不管于诠愿不愿意,直接将于诠按坐于那床榻的边缘,便走出门去,取来一盆清水和一块巾帕,以替其擦拭去面颊上的尘土。
待得他不顾于诠阻挠的,替于诠面颊尘土去尽,叶凉才取出一颗疗伤的玄丹,边递给于诠服食而下,关心直语:“诠叔,这些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着实难以想象,当年那虽不算意气风发,但也算一表人才,沉稳内敛,且为神皇强者的于诠,竟然会沦落到眼下这等,看似沧桑、悲凉...
甚至于,被一群虚圣、玄元之君的小辈,欺辱至此的地步。
面对叶凉的询问,于诠似想起了什么,直接起身走出,并转身而过,对着那同样坐于床榻边缘的叶凉,跪身而下,哭泣道:“五殿下...”
“你惩罚老朽吧,老朽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叶帝与帝后,老朽有负他们所托,愧对殿下,愧对叶族...”
他说着好似犯下了弥天大错般,猛地将那头颅,磕于地间,请罪以示。
闻言,叶凉还未有何表现,那许晓婷、绮丽丝等人率先愣在了那里,心绪潮涌:叶帝...帝后...五殿下?
难道...
她们齐齐聚焦于那,坐落于床榻旁,气质非凡的叶凉,双眸震颤:主人他,是叶族帝子!?
与此同时,那一直被上官璃牵着,乖巧无比的沫鹿,都是小手一颤,乌溜溜的黑眸里,掠过一缕波澜:原来...
这小子的真正身份,是叶族帝子!
她心潮翻滚,缕缕夹杂着喜色的毒念于心升腾:我终于,知道你的身份了,叶凉!你也终于可以,上路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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