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古幽院落之中。
叶凉与瑾画,正于那凉亭之中静坐,二人边饮着茶,边下着棋,倒是颇为闲适、悠哉。
在二人的身旁,除了那祁天峥闷闷不乐的坐在那凉亭木板之处,玩着自己手上显现而出的猴毛外,还站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粉鼻高挺,美目清幽,黛眉浓淡相宜,那娇躯虽有素纱长裙遮掩,但那若隐若现下,还是能够看得那如水蛇般的妖娆身资,以及那浑圆饱满,为人心惊的娇胸。
可相比与旁的古韵女子,她那娇容更多了几分异域风情之感,尤其是衬以那微微淡黄的秀发,更像极了那异域女子,充斥着别样的劲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被叶凉救下的那二人中,其中一名女子,绮丽丝。
“丽丝,你若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不用一直站在边上伺候。”
叶凉落了一枚棋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
绮丽丝摇了摇螓首,娇容之上,浮现了几缕柔态:“能侍奉主人是丽丝的荣幸,丽丝不累。”
“我说了,你不用喊我主人。”
“是,主人。”
“唉...”
叶凉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于这看似劲美,实则柔弱却又透着几分倔强的绮丽丝,有些没辙。
当然,他的没辙不是真正的没辙,仅仅是他不忍心罢了。
在这几天,绮丽丝二人身心皆是渐渐恢复下,他亦是知晓了二人的凄苦身世,尤其是这绮丽丝,其母当年因异域女子的身份,为人排挤,受人玷污,才生得的她。
待生下她没多久,其母不堪劳累终是逝去,后来其辗转被一富裕人家,收做丫鬟,暂得苟延,可当其长大后,那人家的家主又觊觎其美色,其不从,逃离而出。
结果,路上又遇到了七手之人,硬生生将其绑卖到了那迎凤楼,得以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凄惨遭遇。
所以,绮丽丝这一生就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安宁,更别提别的女孩子有的美好了,有的只是那终日的不安与惶恐罢了。
“那你要么和天峥去散散心,走走吧。”
叶凉建议道。
“不了,我只想跟在主人身旁。”绮丽丝语调里透着几分娇弱的恳求。
“那好吧,那你便站着一旁候着吧。”
叶凉知道,相比另一名女子,绮丽丝更加难以轻易恢复过来,更加会在此时对他产生依赖,畏惧一个人,畏惧离开叶凉。
“是,主人。”
绮丽丝恭敬垂首。
一旁,那本还高兴的直起身,觉得终于有伴的祁天峥,看得此景,不由泄气的继续耷拉下脑袋,玩他的手上的猴毛去了。
“天峥,你今天,怎么那么乖巧,未出去野。”叶凉边下棋,边扯开话语道。
“没人陪。”
祁天峥略显气闷。
“我知道阿璃去指点欧阳楚馨她们去了,但不还有小苏么,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叶凉落了一子道。
“他至从跟了那老前辈修炼后,就和入魔了一般,天天修炼,根本不玩,而且现在的他,冷的像冰一样,无趣的很。”祁天峥撇了撇嘴道。
“冷的像冰一样?”
“是啊,我和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有一次,我吵了他修炼,他那看我的眼神,跟感觉像看什么血海深仇的人一样,所以,我打死不找他玩了。”祁天峥似有些气闷。
“这样么。”
叶凉眉头微皱,手中捏着那棋子,迟迟未落,思肘呢喃:“如果是这样,我得寻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了。”
就在他考虑,什么时候和苏恒清聊聊之时,那入院之处,陡然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悠悠之语,扰了这院子内的清静:“杀了人,还能于此地饮茶下棋。”
“阁下的心胸,还当真是令人佩服啊。”
紧接着,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神态之中透着几分傲气的男子,带着几名同着束身灰衣,似为男子同势力的子弟,踏院而入。
紧随其后的,还有那曲连舟,以及一名带着数名弟子,青丝泼墨,玉面娇美,其上水眸未动,却看似清润扑闪,引人侧目,动人心神的女子。
女子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在那略显宽松的衣衫下,依旧迷人不已,尤其是那浑圆挺翘的娇臀,更是引人神迷。
随着他们的走入,那曲连舟亦是颇为主动的走至那叶凉等人面前,硬着头皮吐语道:“这位是武眀宗此次派来,监察清曲教和炙玄门比试的潘宗孝大人。”
“他是应,许门主所请,来此询问你们范家范政庸家主等一干人,被杀之事的,你等便好好配合,解释清楚吧。”
由于对外宣称,叶凉等人是清曲教新收的年轻弟子,所以,为了能够过潘宗孝这关,他亦只能硬着头皮以高辈分对地辈分之人,说话的语气,来对待叶凉等人了。
“哼,还需要解释么?”
许晓婷娇哼道:“根本就是他们谋害的我炙玄门长老,杀的范氏之人。”
“敢问许门主,说我等杀人,可有证据?”叶凉落子而下,头也不抬道。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等虽有让申焕那老贼处理后续,但范长老手下依旧有着忠心之人,其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就是为了能够在此时指证你等。”
许晓婷冷哼一语,便欲让人将那人给带上来。
不过,她还未开口,那落棋子的叶凉,便率先吐语,道:“若仅是范家之人,便不用带上来了。”
“毕竟,仅为一人片面之词,是真是假,谁又能知。”
“你!”
许晓婷气闷语塞,由于申焕处理得当,她除了一不靠谱的人证外,还的确没别的证据。
“难道不是么?”叶凉头也不抬的继续下着棋:“如今,众人皆知,范家和你许晓婷的关系,你让范家的人来指证我等,而且还是临近比赛的节骨眼上...”
“这是真是假,未可知,反倒是其心,却是当真可诛。”
“就是就是。”祁天峥附和道:“在这个时候来指证,我看就是故意栽赃陷害我们,好不让我们参加比赛,让你们赌赢。”
“你!你们!”
似被叶凉和祁天峥气到,那许晓婷气得伸出纤纤玉指,来回指着叶凉二人,语塞一言后。
她猛地一拂袖摆,对着叶凉气怒道:“你们不要在这里给我信口雌黄,所有人都看到了,范长老就是死在你。”
“还有...”
她看向那面无波澜,安静下棋的瑾画,道:“这个贱/女人的手中。”
唰...
眼眸之中厉芒乍起,叶凉那刚刚抬起,准备落子的手,陡然顿在了当场。
他眼眸凝视着棋盘,一字一顿道:“你刚才的话,有本事,再说一遍。”
“怎么,你们敢做,难道还不能让人说不成?”
有潘宗孝在,许晓婷丝毫不畏此地是清曲教的地盘,更不惧叶凉的威胁,葱首轻扬不屑哼语:“还是说,你们要学那些狗/男女,当个婊/子,也要立个牌坊?”
那夹着棋子的双指,缓缓归拢于掌心之中,叶凉紧握着玄拳,深眸之中金纹点点透散而起,杀意微涌:“你在找死!”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浓重的杀意,那许晓婷眼咕噜一转,未与叶凉争锋相对,而是娇滴滴的看向那一旁的潘宗孝,道:“潘大人,你看...”
“这清曲教的弟子,当着你的面,都敢喊打喊杀的要杀我,若不当着你的面,岂非早就动手杀人了?”
“是啊,如此杀性,我看那范家之事百分百就是他们做的。”一旁那偏向许晓婷的武眀宗弟子,道。
“肯定是的。”
许晓婷粉唇一嘟,乌溜溜的美眸中,透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委屈道:“潘大人,你可定要为晓婷,为晓婷那死去的弟弟做主啊。”
“呵,堂堂一门之主,为达目的,于众目睽睽之下,露出此等恶心媚态,这究竟谁更想婊/子?”叶凉冷笑道。
“闭嘴!”
潘宗孝傲然昂首,神色倨傲的看向叶凉,呵斥道:“你在说话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明白什么话是你该说,什么话,是你不该说!”
“哼,就是。”
许晓婷轻扬首,露出那雪白的脖颈,似趾高气扬道:“也不看看,我是炙玄门的门主,而你呢?算什么东西,亦敢这般和我说话?”
呵...
脸上的寒意愈加浓重,叶凉冷笑道:“按照两位的意思是,我等因为身份是弟子,所以,就应该被骂,被羞辱,对么?”
“是又如何?”
潘宗孝语调透傲:“你别忘了,你现在除了是这小门小教的卑贱弟子,还是杀人凶手,于你这等地位低下的魔道孽徒,如此对你,还是客气的。”
“呵,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地位低下,实力不足,活该被人欺。”叶凉冷笑自语。
“哎,这句话,你说对了。”
许晓婷故作娇媚,讥讽道:“就你这样的人,就注定被人欺负,注定要被人踩在脚下,注定一辈子当别人的弟子、仆从。”
“是么?”
叶凉那一直凝视着棋盘的首,缓缓转过,看向那许晓婷:“那倘若...”
“我不是弟子...”
他那握成拳的手摊开,露出那夹着棋子的双指,道:“而是帝子呢!?”
啪...
此语一出,他目不斜移的盯着许晓婷,看都不看那棋盘的,直接将那棋子放于那棋盘之上,沉语而问:“你又当如何?”
闻言,那一直不卑不亢,似心无外物般安静下棋的瑾画,清眸深处陡然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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