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啊,我那些洋人弟兄正为他烧菜呢,老头子偏去捣蛋还逼着我给他配菜,得知您过来了他才放我出来,还要我早去早回。袁大人,老头子不太好搞,我估计你过去也得给他逼着烧道菜呢。您最拿手的是什么啊。”韩怀义开着车嘴里哔哔着。
袁世凯眼都笑眯了,说:“最拿手也就是烤肉了,早年在朝鲜最爱逮些飞禽走兽,那毛一拨拉放在篝火上,就着松树枝的香味带着血吃。”
韩怀义立刻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倭寇血,袁大人,以后您怎么走我不知道也不去打听,前面那些事你是条汉子,就为那三千里江山,咱们得好好喝一顿,就按着你的方式来!就在今晚,怎么样?”
“好!”袁慰亭大为舒坦,两人随即就如老友似的说起了些趣闻和家里长短。
袁克文一辈子就没见过谁和父亲说话这么随意,他索性不吭声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沪西豪庭。
袁世凯父子跟着韩怀义进了餐厅,果然见到一大群洋人在那里各忙各的的,再看最里面还有个挽着袖子的老人在那里挥汗如雨。
那不是香帅是谁?
张之洞在此年间的身份不是袁世凯能比的,虽然说他此刻已经是北洋大臣。
袁慰亭赶紧先去给他请安,香帅一笑:“都是为怀义来的,不必客套了,你来帮我生火,猢狲过来烧菜。”
于是香帅在那里运筹帷幄,韩老板手里锅铲乱舞,袁慰亭蹲在边上放火烧屋,袁家的人过来后见到这一幕都不由惊骇失笑。
亏得记者进不来,要是拍张照片流传后世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的热评。。。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元宵节。
法租界内张灯结彩,流水大席一直从沪西豪庭开设到了新区。
这天鱼儿在一大群女人的包围下,被打扮的明艳动人。
韩怀义也难得的穿上了长袍马褂,还佩上了红花。
接亲是在下午,新郎官和新娘各自在家是不可以乱窜的。
于是只能让伤势已痊愈的白七作为韩家至亲好友,屁颠颠的跟着韩怀忠忙前忙后。
这也再度证明了这惹事祖宗的“江湖地位”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上午八点整,周宝泰作为司仪开始在沪西豪庭一期门口唱名。
为了彰显韩怀义的实力,新罗马特地用一面墙作为登记簿。
从台湾赶回来的魏立涛负责记录来宾和礼金。
头响自然是香帅张之洞,老爷子亲临沪上恭贺怀义贤侄新婚大喜,礼金6666两白银。
大家对此并不意外。
但第二炮就让许多不知道情况的人大吃一惊了。
周宝泰高喊:“北洋大臣袁大人袁慰亭携子克文,亲临沪上恭喜怀义兄弟新婚大喜,礼金6666两。”
“袁慰亭也来了?”看热闹的交头接耳,周宝泰喊出第三个名字:“两江总督端方,亲临沪上恭贺韩老板新婚大喜,礼金6666两。”
紧接着商部右丞绍英,上海道台裴大中,上海知府陈大有,镇江知府某某,扬州知府某某,杭州知府某某,再往内陆汉阳铁厂督办,武昌都统某某。。。
一大窜南北官吏的名单后是天津租界,汉口租界管理层以及各大洋人公司。
维克多家族,亨利福特,摩根财团imm公司,三井实业商社。。。
周宝泰说的吃不消了,他换朱玉林来喊,朱玉林喊道:“旧金山铁路局,芝加哥市副市长,纽约。。。”
上海法租界公董局,上海法租界警务处,法租界火政处,法租界路政管理处。。。
上海沪西豪庭管委会,新区管委会,新罗马大世界娱乐管理公司,新罗马俱乐部,新罗马航运部,新罗马汽车部,新罗马集装箱制造厂,新罗马陶瓷设备生产厂,新罗马安保公司,新罗马专利处,新罗马货币发行公司。。。。。
然后是美国领事馆,德国,比利时,日本,西班牙,葡萄牙领事馆。。。
最后一个,英国副领事安徒生先生恭贺韩先生新婚大喜。
百姓们听着听着,就在边上数道:“这是万国来朝啊!”
还别说,还真蛮形象的。
三个小时后魏立涛爪子都要写断了,而新罗马财务部统计得知,目前收得礼金折算罗马币,总价为66万元。
“韩先生宣布,捐出三十万元用于法租界的建设发展。”
“周鱼儿小姐宣布,捐出三十万元用于法租界的慈善机构。”
“韩先生还说了,还有六万元用于这几天的招待吃喝,他要大家放开肚皮,一定要把本钱吃回去。”
韩查理的车队就在最后一条命令惹起的喧哗笑闹声中开出了沪西豪庭的大门,通过巡捕站岗的各个路口,在法租界内先兜了一圈,然后便往最早的韩公馆开去。
因为鱼儿非要在那里出嫁。
“来了,来了!快放鞭炮。”趴在隔壁楼顶的宋元涛激动的喊道。
室内的鱼儿蒙着头,先听韩怀义老老实实在楼下拜见岳父,接着就听到了那厮往楼上冲的动静。
此时此刻楼梯上站满了要红包的各家女眷。
逮到这个时候的韩查理,谁都想欺负一番。
谁知那厮大喊:“谁敢拦我,弟兄们给我打进去。”
鱼儿忙和罗嘉林说:“你们快放他进来。”
罗嘉林掐她:“你就这么急啊。”
鱼儿咯咯咯的笑,这个时候外边再一声大喊:“你们再拦着我放白七了啊。”
白七叫道:“我脱了啊,我脱了!”
女眷们遇到这种无赖吓得纷纷尖叫闪避,韩怀义和袁克文等人借机冲了上来,袁克文等人负责掩护,韩怀义一把就将鱼儿抱起,罗嘉林气的说:“你规矩点!”再看鱼儿搂着少爷的脖子都不知道装一下害羞。
罗嘉林也是无语了:“你们去吧去吧,就没见过这么接亲的,土匪啊。”
周安达在楼下见女儿被二少爷抱下来他都哆嗦,这厮!
白七凑过去提醒他:“周管事,周大爷咱们走吧,回去还得给您磕头呢,您和香帅坐一起啊。”
“对对对。”周安达猛然醒悟,那可是大事,他们急匆匆出门之际见到鱼儿挺主动的跳进接亲的车,白七嘴都笑歪了说:“周管事,鱼儿可算盼到这天了,回头给你弄个大外孙抱着你就乐呵吧!”
周安达开始抹泪:“哎,以后是人家的人咯。”
白七就新鲜了:“你本来就是韩家的管事,这不还是一家人吗?”
“你不懂,你不懂。”周安达絮絮叨叨着,做事没的白七怎么能懂父亲看到女儿出嫁时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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