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大理女子,美人你们难道就不会先验清楚他们的身份”
第一楼一处清一色种有杨柳的宁静小院。身躯凌凌,相貌堂堂的宋家二公子坐在梨木雕纹精致的椅子上一副怒容,一双眼光射寒星。
他面前跪伏着两人,男的面容涂满脂粉,惨白如鬼,妖冶的脸上满是惊恐。朝那坐在椅子上的主子颤颤巍巍道“我和金锁当初也是验过那四个人的身份,确确实实是大理人不假,身份清楚,可我们也不知道她们竟然是杀手呀。”
宋如言大袖一挥,掀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打在妖冶男人的身上。怒吼道“尹司,你当本公子是傻子吗”
这一声吓的两人肝胆俱裂,体态丰腴的金锁眼泪纵横,爬到宋如言近处,忙道“二公子,我们真的不清楚呀”
戾气涌上心头,刚要拿起茶杯砸向老鸨的宋如言,被同在身边的李师师拉住,后者看向他,“再这么问下去,他们死锁住嘴,如言你问不出什么的。”
金锁瞪大眼眸,攀爬爬到李师师的腿边,拉住她的衣裙,颤声“师师小姐,我们夫妻二人真的没有对你们隐瞒什么呀。”
“有没有隐瞒什么,你们清楚。”李师师绝美的容颜上划过一丝冷意,桃花眸子冷冰冰的凝视眼前的女人。
“不肯说,那就去死”宋如言凶戾地说道,“来人,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喂狗。”
“如言,金锁和尹司也算是我们宋家老人了,再者说这事情不能全怪罪于他们。”
一道悦耳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宋如言深吸吐气,平静道。
“一大清早,就听到管家跟我说你怒气冲冲地直接奔第一楼来了。我想要大睡一梦,都睡不安生,只好来看看了。”
“没想到一来,如言你就要杀人了。”
一身浅蓝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的宋余年正大步走来。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玉佩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摆动。
宋余年一双丹凤眸子淡无颜色,随意地憋过地上痛哭流涕的两人,“滚。”
金锁和尹司所获大赦,摸爬滚打地走出院门。
宋余年看了一眼李师师,微微颔首,便收回目光。李师师虽然美艳不可方物,国色天香。但还是不及那书中颜如玉,黄金屋来的吸引人些。
李师师回以施礼,起身请宋余年落座。
宋余年罢了罢手,“弟妹不必客气了。”
“哥哥,你平常最厌恶这些寻花问柳之地,十几年来都不愿意踏足。是弟弟不懂事,让你破例了。”
宋余年摇头失笑,无奈地耸耸肩,看向宋如言道“这倒无碍,我怕就怕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件事,和你和父亲,有没有关系”宋如言抬头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问道。
宋余年举杯饮茶的动作略微停滞,坦然自若地回应他的弟弟,“没有。”
这位长安城小霸王的纨绔公子哥点点头,霍然起身,迈步离去。
他在与李师师跨门离开时,宋如言留下一句话“我去请罪,你不要拦我。”
宋余年慢斯条理地抿了一口茶杯中上好的龙井,眼眸深邃如潭。许久,他才抬起头,凝望着宋如言离去的方向,“我不拦你”。
“第一楼,照常开业。”说完,宋余年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衫,接过一柄油伞。
他半撩起自己的长袍,大雨滂沱中,一人萧索撑伞离开
辘辘的马车声与雨声相融,敲打着晶莹的青砖石板。
马车缓缓驶出街第一楼,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宋如言和李师师两人出了第一楼后,直奔万年县隰街。
街风微凉,透过车窗,李师师裹紧了包在外的纱绸。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拥入怀中,宋如言柔声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李师师俏脸羞红,颔首点头“嗯。”
“其实,你大可不必跟我来的,我是去向徐兄请罪。若是徐兄不愿意原谅我,我便不离开了。”
“待会你安心坐在马车上,不准下去。”宋如言晓之以理道。
李师师两边红润的腮帮鼓起,煞是可爱,也不回答宋如言的话,愣是在生闷气。
宋如言愕然,显然第一次见到女子般作态的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安慰李师师的他无奈地摸摸后脑勺憨笑。
李师师探出手戳了戳宋如言的脸蛋,戏谑道“你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长安小霸王吗”
她眉眼灵动,狡黠的目光挑逗宋如言,“怎么连哄女孩子都不会”
“嗯”,风流倜傥的宋如言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字。
李师师双手叉腰,坚定地朝他说道“我也下去。”
眼前的翩翩公子刚要张口说话,立马就被李师师怼了回去,“我撑伞”
宋如言嘴角扯了扯,迫于李师师的气势,只好顺从,小声回道“那好”
李师师一阵冷哼,偏过头,带起发丝飘飞不经意划过宋如言的指间,刹那柔骨百媚。
宋如言愣了愣,眼帘里的女子和他玩过见识过的女子都不太一样,是不太一样。
宋如言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心声自语,我会哄所有的佳人美人,唯独不善哄你。
马车驶过长街,雨水无声流淌过车轮。
长安城中街道路上行人稀少,唯有马车驶过车轮的辘辘声音。
“吁”,马夫控辔停下。
一袭红绣鳞纹丹衣的宋如言率先下马,在雨中撑起油伞,搀扶着李师师稳稳落地。
比起李师师高了些许的宋如言俯首与身旁的女子相视,“我们走吧。”
宋如言小心翼翼地撑伞,生怕淋到了身边的姑娘。
双双来到了荷华范大门,宋如言将伞递给李师师,自己则走上前拉起门环轻轻扣打,院内无人回应。
宋如言耐下心,继续敲门。
不过一会,荷华范内传来有人搬动门栓的声音,宋如言神色大喜,微微后退。
荷华范大门半掩半开,走出一位让宋如言眼熟的年轻男子。
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玄纹云袖的魏童笑容和熙,朝宋如言作揖微拜,从容道“世子已经歇息了,二公子请回去吧。”
“魏童”宋如言疑惑,拉住要转身离去的魏童问道“麻烦你,给我跟他说一声,就说如言等他,有要事相告。”
“世子说了,若是二公子找他是因为第一楼的事情,让你不必愧疚。至于世子和王家的恩怨,世子不愿意牵扯二公子。”
“二公子,雨大天寒,快些回去吧,败了身子可不好。”
说完,魏童谢客,转身缓缓关上大门。
宋如言闻言失魂落魄,无力地松开抓住魏童衣袖的手。他喃喃自语
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李师师走上前扶住宋如言,宋如言仿佛着魔般重复着一句话。
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徐扶苏”宋如言如同疯魔,推开李师师。
电闪雷鸣,那一袭丹衣跪地。
跪立在暴雨中的宋如言出声吼道“宋家如言,拜见世子”
“请世子出门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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