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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心中纳闷,她和这男人凌晨回来谁都没遇上,是谁给这个女人通风报信的?
联想到上次自己被抓,一点小事居然上了报,又联想到此刻,白洁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她,她被人监视了。
以前她曾怀疑这个人有可能是陈子谦,也有可能是何韵怡。
但是何韵怡应该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请私家侦探长时间跟踪她,那就只有可能是陈子谦了,因为他有这个财力。
白洁挨了一顿毒打,不仅一分钱没有赚到,身上的钱还被那个男人的老婆给抢走了,硬说是她老公的钱,名符其实的赔人又赔钱。
白洁被赶了出来,狼狈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湖大附中附近。
正是高三年级早上上学的点,白洁忙躲在大街旁的绿化带后面,生怕有同学看见她而鄙视她。
马路对面就是白梦蝶家的香喷喷小吃店。
白洁见香喷喷小吃店门口食客如云,妒恨得眼珠都要炸了。
她日子越过越落魄,白梦蝶家的日子却越过越好,她心里怎么平衡得了?
白洁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
她把围巾将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从绿化带走了出来。
学校门口每个流动早点摊点她都要走过去和摊主聊一两句,内容也全都一模一样。
“你看你们在这里生意多差呀,怎么不去香喷喷小吃店门口卖,那里顾客那么多。”
那些摊贩十个里面就有九个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白洁,怼道:“那是人家店门口,能去吗?你这不是不安好心想让我和人家打起来吗?滚!”
白梦蝶兄妹和石磊从香喷喷小吃点吃完早餐出来时,看见白洁正对着一个卖肉夹馍的山西人指手画脚在说着什么。
当白洁转身指着香喷喷小吃店时,看见了他们,立刻落荒而逃。
白梦蝶有点好奇,她究竟在跟肉夹馍老板在说什么,看见他们会吓成这样,于是走过去问肉夹馍老板。
肉夹馍老板很老实,把白洁所说的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白梦蝶笑着问:“那你会不会听她的呢?”
肉夹馍老板不齿道:“听她的不是被她当枪使了吗?
那女的分明和香喷喷小吃店有过节,就想利用我对付人家,我可没有那么傻!”
白梦蝶见肉夹馍老板的妻子背上背着孩子来帮忙了,便没再说下去了,买了两个肉夹馍给了身边的两个少年,三个人一块往学校走去。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听见背后有小贩惊慌失措的喊:“城管来了。”
顿时学校门口一片混乱,那些卖早点的流动摊贩生意也不做了,推着早餐车就跑。
肉夹馍老板的妻子在慌乱中摔了一跤,虽然背在背上的孩子没有摔在地上,可是吓坏了,哇哇大哭。
一个城管赶紧走过去把那个女人扶了起来,很无奈道:“你们就不能租个门面做生意吗?非要占道经营。
你们占道我们就得驱赶你们,你还背着个孩子跑,幸亏没摔出事,要真出事了你叫我们怎么办?”
那个女人擦了一把辛酸的眼泪:“又要租房子,又要吃饭,还要养孩子,我们哪租得起门面~”
白梦蝶站在学校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保持街道通畅是城管的责任,小摊贩们要养家糊口、想多赚点钱,所以违法占道,双方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她谁也帮不了,只能叹一口气。
白洁一口气跑到公交车站,坐公交回家。
上了车,她故意装作全身上下摸来摸去找钱包。
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出钱包,然后对着司机大叔掉眼泪,说她的钱包可能被偷了。
司机大叔只好让她乘车。
白洁窃喜,觉得自己智商真高。
下了车,她忐忑不安地往白莲花的住所走去,在心里想,也不知道她气消了没有,见到她还会不会打她。
可她身无分文,又没有可去之处,不回自己亲妈那里还能去哪里?
白洁刚走到白莲花的家门口,只见大门正好打开,白莲花脸上陪着笑,送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出来。
白洁以为自己勾引别人的男人,被男人的黄脸婆给告了,所以警察上门抓她,顿时吓得脸惨白,转身就跑。
其中一个警察立刻追了上来,边跑边喊:“站住,请出示身份证!”
白洁越发心慌,跑的也越发快了。
可再快还能够跑得过一个男警察?
白洁很快就被追上了,那个警察再次严肃的让她出示身份证。
白洁心虚,哪敢出示?大喊大叫道:“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查我身份证?”
那个警察严肃又耐心的解释:“跟你犯没犯法没关系,警察有权对任何一名举止可疑的公民进行临检。”
白洁脸色雪白:“我我没有把身份证带在身上。”
“我可以跟你回去拿。”
白洁彻底傻眼。
半晌,才指着白莲花道:“她是我妈,我的身份证在她家里。”
白莲花一时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
这两个警察是来抓白洁的,她好不容易打发了他们,可是白洁却好死不死的自投罗网,这运气也没谁了。
关键还连累她了。
她前一刻还在跟两个警察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一有白洁的消息就立刻通知他们,可是现在白洁就在眼前她却一声不吭~
白莲花越来越觉得白洁就如多年前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坑人的命。
白莲花带着几丝忐忑向警察坦白:“她就是你们要找的白洁。”
警察在核实了身份之后对白洁道:“现在你涉嫌故意传播罪,必须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白洁听得一脸蒙圈,她以为警察找她是因为她勾引人夫,涉嫌卖淫,没想到警察找她是因为别的事。
只是这故意传播罪是个什么罪?
白洁喊起冤来:“我故意传播什么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一个警察道,“你原来的班主任廖红梅向我们报警,说你把有病毒的衣服送给她,害她家人染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
白洁愣住了,这件事她早就忘了,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廖红梅居然报警了。
廖红梅之所以拖这么长时间才报警,是因为她已经当不成老师了,没有把柄在白洁手上了,她当然不会再放过她了。
在派出所里,白洁死也不承认她是故意把病毒传染给廖红梅的,表示她也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廖红梅逼着她送她西服,她也就不会去旧货市场买西服送她了。
可是警方却以明知旧货市场里的衣服有患病危险,却还是购买回来送给他人为由,判定故意传播罪证据确凿,并移交给了法院。
法院判了白洁六个月监禁。
除此之外,廖红梅还提出了民事赔偿,让白洁赔偿她和家人看病所花费的医药费以及精神赔偿。
白梦蝶等人知道白洁被抓的消息已是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了。
田春芳给白梦蝶兄妹俩织的毛线衣也织好了。
不仅给他们织了毛线衣,还买毛线给他们一人织了一条毛线裤。
虽然白梦蝶兄妹两个有毛线裤穿,但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很旧了。
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已经这么好了,田春芳当然愿意两个孩子穿好点。
农村妇女织毛线衣没有城里妇女擅长,不过田春芳的手艺已经算不错了,织的毛线衣款式大方又保暖。
白梦蝶兄妹两个全都穿在了身上。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一坐就要坐一天,有这一身毛线衣裤坐着考试就不会太冷了。
期末考试第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在江城很少见。
朱敏虽然娇气,但是对学习却很用心,即便下着雪,即便还在住院期间,仍然来参加期末考试来了。
高三年级期末考试和高考一样,座位拉的很开,一个教室只坐二十个学生。
朱敏和白梦蝶是同一个考场。
朱敏腿不能走路,是坐轮椅进的考场。
进考场的时候有监考老师推着她进去,可是考试结束后,监考老师忙着收卷,顾不上她。
就叫同学们发扬一下友爱精神,帮忙把她推出考场,顺便推到卫生间让她上个厕所。
现在是大冬天,不出汗,这么长时间不上厕所人受不了。
可是同学们都对朱敏敬而远之,全都消无声无息的溜了。
白梦蝶见状,便去推她去卫生间,
虽然朱敏作天作地,可算不上十恶不赦的坏人,白梦蝶无所谓为了她当一次圣母婊。
可朱敏并不领她的情,反而指责她这么做是用行动在嘲笑她。
白梦蝶在心里默默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叫你同情心泛滥!
心想,朱敏还是这么多天作地,看来社会对她的毒打还不够。
因此扔下她自顾自的出了考场。
在她背后,朱敏央求着监考老师快点推她去卫生间,说她来不及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监考老师全都看在眼里,可是不敢批评朱敏不接受同学的帮助反而恶意揣测同学,生怕触动了她脆弱的心灵。
只得匆匆收了试卷,然后推着她去了卫生间。
上午语文考完之后,操场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足足有两寸厚,行走有些困难。
像杨小桃这样的大胖子走起来就更困难了,一步一滑的很吃力。
白梦蝶对杨小桃道:“你中午别回家了,这一步一滑的你要跌跌撞撞好半天才到家,不如就去我们家小吃店吃盒饭。”
陈子谦把脑袋凑过来问:“为什么不去你们家惠民小吃店吃午饭?”
石磊斜了他一眼:“我妈那边的舅舅办喜事,我妈回乡下送礼钱喝喜酒去了,怎么做午饭给你陈大少爷吃?”
陈子谦很不自在的咂了咂嘴,未来大舅子看他还是不顺眼,说话这么呛人~
杨小桃没什么朋友,自然也就很少接到别人的邀请,所以为人处事并不大方。
她红着脸羞涩道:“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一顿午饭吗,至于这么纠结吗?”白梦蝶拉着她的手往校门口走去。
陈子谦和石磊跟在后面,两个人互不理睬,和前面两个有说有笑的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行四人到了白梦蝶家的香喷喷小吃店,白梦蝶见杨小桃太腼腆,便自主主张给她点了一份五块钱的盒饭,她自己则吃三块五的。
杨小桃过意不去,硬是要和她交换。
陈子谦对杨小桃道:“你别管她,她是个吝啬鬼,就爱吃便宜的。”
白梦蝶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什么叫我是吝啬鬼?是我不想吃大鱼大肉好吗?”
杨小桃见他两人拌嘴,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低头吃起盒饭来。
才只吃了几口就被惊艳到了,抬起头来对白梦蝶道:“你家的盒饭真好吃!”
“好吃常来吃。”白梦蝶笑着回应。
四个孩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对着刚考过的语文考试答案,不时响起杨小桃懊恼的声音:“这道题我又错了~”
四个人当中,她学习成绩最差。
有几个农民工局促的走了进来,去窗口排队买午饭。
白梦蝶几个见怪不怪,杨小桃是第一次来她家小吃店吃饭。
她惊奇的盯着那几个穿的脏兮兮的农民工,压低声音问:“你们家还让农民工进店吃饭呀。”
白梦蝶诧异的问:“为什么不让?进门都是客,我家的小吃店可不搞什么歧视。”
杨小桃红了脸,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歧视农民工,我是看见别家店都不让农民工进来买东西吃,说他们脏,让他们进店会吓走不少顾客,影响生意。”
她低头吃了一口盒饭里的蘑菇:“其实我每次看见别人歧视农民工都挺心疼他们的。”
白梦蝶赞赏道:“你这种想法是对的,人人生来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
至于说农民工穿的脏会吓着别的客人,我看还好,嫌弃农民工的毕竟是少数素质低的。”
两人正说着话,从排队区那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怒斥声:“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浑身脏兮兮的,还离我这么近,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买的吗?”
白梦蝶四个不约而同的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烫着当时最流行的直板烫,年约二十几岁、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一脸恼怒的瞪着站在她前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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