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走了之后,白爱国夫妻俩商量了很久。
虽然白梦蝶描述的前景很美,但他们家本就欠着陈子谦的钱还没还,又找他借钱,怎么都说不过去。
要是让陈子谦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家借钱不还,还继续借,还不知怎么看他们一家人,肯定会以为他们一家在算计他们儿子。
因此宁愿错过白梦蝶所说的买房红利,也不愿再向陈子谦借钱。
白梦蝶心里掂记着买房一事,可下午放学回来吃晚饭根本就碰不上白爱国夫妻俩,他们早就出摊卖大排档去了,想问他们考虑的怎样了也无从问起。
下了晚自习回来,洗过了澡,睡白梦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半夜里,听到田春芳夫妻收摊回来的声音,白梦蝶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穿着睡裙走了出来。
田春芳看见她,问:“咋醒了哩?是不是我和你爸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白梦蝶摇摇头:“不是的,是我想买鹏城花园的房子想的睡不着,想问一下爸妈考虑的怎么样了?”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爱国咳了一声,道:“我和你妈商量过了,现在不买房。”
白梦蝶大失所望,不过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于是说服他们道:“鹏城花园是个中型小区,人口有几万。
我们在里面买了住房,再买两个车库开早点店,生意肯定好。
我们家就不用再做露天早点生意了,露天生意太辛苦了,风里来雨里去。
现在是夏季要好点,等到了秋冬季节就受罪了,而且雨大了还得歇业。
如果我们在鹏程花园有自己的早点店,不管刮风下雨也不用歇业,人在室内风不吹雨不淋,不受罪。”
田春芳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再好也没有用,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哪。”
白梦蝶抿了抿唇:“陈子谦不是说可以借钱我们吗?”
田春芳嗔道:“人家说借我们就真的借?脸皮咋能那么厚哩!”
白梦蝶虽然不再吭声,但心里很是不甘。
田春芳宽慰她道:“买房的事你别急,我们这小区两年之内才拆迁,至少还能在这里住一年。
我们再摆一年的露天早点生意,加上大排档的生意,至少能赚二三十万。
到那时欠子谦的钱早就还清了,我们手上又有存款,再买房也不迟。”
白梦蝶提醒道:“那时房价早就涨了,我就怕我们家赚得那点钱还不够房价涨价的差价。”
田春芳嗤道:“房价怎么可能涨得那么快? 涨那么快谁买得起? 谁又肯买?”
白梦蝶抚额,房价越是上涨? 人们越是恐慌? 买的人越是趋之若鹜,还怕没人买?
可她知道这么说田春芳是不会信的。
白爱国走过来摸了摸白梦蝶的头:“只要我们勒劳肯干? 总有一天会住上大房子的。”
白梦蝶见白爱国都这么说了,也只能放弃? 不过躺在床上只要一想到错过了发财的机会她就难受得睡不着。
所以佛 无欲无求才心会安宁还是很有道理的。
转眼到了星期六,下午六点多,湖大附中早就放了学。
徐露露想,现在白梦蝶肯定在家? 她这时候再往她家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肯定是她。
可是没有想到,电话拨通之后,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
徐露露问白梦蝶在不在家。
中年男人告诉她,白梦蝶挥没有回家,问她是谁? 找白梦蝶有什么事,他可以帮着转告。
徐露露只好把找白梦蝶的目的告诉了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告诉她? 他是白梦蝶的爸爸,还告诉她? 他们一家人再三商量过,目前不打算买房。
白爱国的话像一盆凉水一样浇在徐露露的头上? 让她心都凉透了。
她一直抱着希望? 白梦蝶能让她家人在她手里买房? 她这个月的业绩就不会为零了,可现在希望破灭了。
徐露露唉声叹气的给陈子谦打电话,告诉他白梦蝶这边放弃了买房。
陈子谦大感失望,问:“你就没有问一下白梦蝶的家人为什么不肯买房?”
“我怎么没问!”徐露露委屈吧啦道,“白爸爸说他们家拿不出钱了,还说他们家有房子住,目前不需要买房。”
陈子谦想了想,对徐露露说:“你别灰心,一定要找到白梦蝶本人。
告诉她,如果她在鹏程花园买房子,你给她争取七折的优惠,她八成会动心。”
徐露露嘟囔道:“她动心有什么用,她父母不拿钱出来,她也买不了房呀。”
“这些你别管,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陈子谦顿了顿,又说:“如果你能够把房子成功的卖给白梦蝶,我额外奖给你三千块钱。”
一听到有一笔丰厚的奖金可拿,徐露露充满了斗志:“那我就再试着想办法说服白小姐在我们这里买房!”
挂断电话,陈子谦扭头去看离他不远的白梦蝶,她正专心致志的在把下个星期要上传的网文定时。
既然已经来了网吧,那就玩一把游戏吧,陈子谦专心玩起了游戏。
给下个星期要上传的网文定时不是什么难事,不到一刻钟白梦洁就全搞定了。
她想关电脑走人,却看见陈子谦在玩游戏,心想,等他玩完了这把再走,于是看自己书的评论区。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肺都气炸了。
吴文才那个狗东西居然跑到她的书评骂她是贱人ing,还骂她是个死扑街。
白梦蝶二话不说跑到他的书评骂他全家都是贱人ing。
还反唇相讥,虽然我是个死扑街,但比你和你的烂货女神扑的好多了,至少姿势没你们一对狗男女那么难看。
骂完了人,见陈子谦一把还没有打完,白梦蝶又百无聊赖的登qq,看有没有消息进来。
消息没有看见,倒看见肖大伟被踢了。
白梦蝶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是陈子谦干的好事,她又重新加了肖大伟。
恰好此时肖大伟也在电脑跟前,看见了白梦蝶发来的好友验证消息,他连忙点了通过,然后委屈巴拉的问她为什么加了他,又删掉了他。
白梦蝶心里充满了负疚感,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半晌,说谎道:“可能是无意中把你删掉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
肖大伟向来心胸宽阔有肚量,听了她的解释,立刻释怀。
两个人在qq上相聊甚欢。
陈子谦打完一把游戏,探头去看白梦蝶,见她跟人聊天,问:“跟谁聊天?”
白梦蝶给肖大伟发了条消息:“不早了,我是在网吧上网跟你聊天的,我得回去了,下次咱们再聊,拜。”
肖大伟很体贴,半点不纠缠,也说了再见,还叮嘱她回家注意安全。
白梦蝶关闭了肖大伟的聊天窗口,这才面若寒霜的扭头瞪着陈子谦:“你为什么登我的qq,还把肖大伟给删了,尊重人你懂不懂?”
东窗事发了。
陈子谦僵了僵,道:“我……不喜欢肖大伟。”
白梦蝶关了电脑,背起书包:“谁要你喜欢他,他又不跟你做朋友!”
陈子谦也赶紧关了电脑,背起书包,紧跟在她身后出了网吧:“那我以为你也不喜欢他,是他死缠烂打,你没办法才加他的好友,所以我就帮你删了他。”
“这个理由猪都不信,你看我比猪还笨吗?”白梦蝶很是不满。
陈子谦只好做小伏低:“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小蝶,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其实白梦蝶心里没那么生气,在肖大伟和陈子谦之间,她肯定是偏向陈子谦这边的。
但她不能不佯装生气,还是非常生气的那种,不然她怕陈子谦得寸进尺,老是干涉她。
她和他关系再好,但前提是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希望被任何人干涉她的自由。
白梦蝶走在前面气鼓鼓,陈子谦跟在她身后赔着小心,不明真相的路人看了还以为是男孩子在哄女朋友。
有几个女孩子见了,觉得白梦蝶身在福中不知福,愤愤不平的议论道:“瞧那女生矫情的,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拽得尾巴翘上了天,居然给自己的男朋友摆脸色看。
也没看看她那姿色给她男朋友提鞋都不配,她这么作天作地,迟早有一天会把她男朋友给作没了,到时哭不死她!”
白梦蝶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言以对,因为那几个女孩子说的好有道理,她的确没有陈子谦好看。
如果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好像她必须得让着他。
不然他有那么多女孩子偷觑,她敢摆脸色给他看,不知会有多少女孩子扑上来安慰他,迟早把她挤一边去。
白梦蝶还是蛮庆幸两个人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她摆脸色他看也无妨,再说本来就是他错了。
陈子谦也听到那几个女孩子的议论了,当即黑脸朝那几个女孩道:“是谁说我们家小蝶给我提鞋都不配了,明明是我给她提鞋都没资格好吗?你们再胡说小心我揍人!”
那几个女孩子吓得脸都白了,马上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白梦蝶心里的气这时也散了,停下脚步对他道:“你赶紧回学校吧,我自己回家。”
“那怎么行?你看天都黑了。”陈子谦指了指路灯,“我怎么能够让你走夜路?”
白梦蝶哭笑不得:“虽然天黑了,可现在也不过七八点而已,路上行人这么多,还是蛮安全的。
再说了,这里离我家不过一站路,到处都是认识的人,能出什么事呀。”
最关键的是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是跆拳道黑带,一般男人制不住她。
陈子谦嗤之以鼻:“在自己家门口遇害的女孩子还少吗,再说都这么晚了,你就不让我去你们家吃一顿饭吗。”
他的要求实在是太刚需了,白梦蝶不能不答应。
两个人又走了十多分钟,眼看就要到了国棉厂家属宿舍小区的门口,陈子谦突然问:“小蝶,如果和你家有摩擦的某个街坊家的小孩出事了你会救吗?”
“会啊。”白梦蝶不假思索的答道,“摩擦归摩擦,可是人性还是要的,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架照打,人照骂,小孩也照旧。”
她上下打量着他,严肃的问:“你看见哪个和我们家有摩擦的街坊的孩子出事了?”
陈子谦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冯老太的孙子,我刚才看见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抱着她大孙子形色匆匆的和我们擦肩而过。”
路上这么多行人,每分每秒都有不少人和自己擦肩而过,白梦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子谦所描述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女人。
她问:“你就那么敢肯定那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是坏人,而不是冯老太家的亲戚?”
“不可能是亲戚!”陈子谦回答的很肯定,“哪个亲戚抱自家亲戚的孩子会那么鬼鬼祟祟?这是其一。
其二,孩子昏迷不醒,口吐白沫,这不可能正常吧。”
白梦蝶面色凝重道:“那咱们赶紧回头去追,你也赶紧用手机报警。”
陈子谦一面用手机报警,一面在前面跑着带路。
跑了一刻多钟,陈子谦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左右看了看,非常果断的招了一辆出租车。
把白梦蝶塞进了出租车里,他也随后坐了进来,对出租车司机道:“去武昌火车站,速度,救人。”
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好”,火力全开,在拥堵的马路上玩起了极速漂移。
身为江城人白梦蝶见怪不怪,随着出租车左右穿梭,纤瘦的身体左歪歪右斜斜。
她好奇的问陈子谦:“你怎么那么肯定人贩子去的是武昌火车站,而不是飞机场,也不是别得火车站?”
陈子谦言简意赅说了两个字:“直觉。”
白梦蝶无语的闭了嘴,好吧,你帅,说什么都对。
到了武昌火车站,陈子谦在人群里快速穿梭,很快就发现了抱走冯老太大孙子的那个人贩子。
那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抱着毫无反应的幼童正要进站,被陈子谦给拦住了:“怎么?偷了人家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那个满脸横肉的女人心里吃了一惊,脸上却不显露半点,只是不停的往后退,和陈子谦拉开距离。
几个彪形大汉向他包抄过来,双方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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