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下子从黑暗之中惊醒
陈阎下意识的猛然起身,稍稍有些茫然的看向周围。
“你总算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阎定睛感应,通体漆黑的禽鸟在不远处看向自己
他没有直接回头,转头四处望去,天地一片辽阔,水波寂静辽远。
“梦”
“怎么可能”
陈阎手中阴气攒动,一个黑色的盘子出现在了手中。
稍稍感应之后,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那人魂魄呢”
七夜冷不丁的开口道。
陈阎一愣,诡异的看向七夜
“之前哪人”
七夜刚要再度开口,陈阎伸手制止,随后一缕阴气牵引,那硕大禽鸟身上有一缕灰白阴气从其身上抽出。
它浑身颤抖,露出痛苦之色,却也没敢反抗。
陈阎稍松了一口气,那阴气盘旋一圈重新回到了七夜体内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开口道
“好了,现在你从头说说,从咱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说起”
七夜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我到来此地,便在这小舟之上,只不过你来到之时,是直接上了这人的身,然后一直在沉睡之中。
结果在一半的时候,那人的魂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没过多大一会,你就清醒过来了”
陈阎低头看去,果不其然,这具身体之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脚踩一双破败的草鞋。
探出头去,并不算清澈的湖面之上映衬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虚影。
“嘶”
终于算是来到了一个还算是安全的环境,陈阎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仔细回想琢磨这诡异的一段经历
一点点的记忆从本源中涌出,陈阎缓缓露出了惊异之色。
他从身上翻找,结果打开手掌,便已经看到了一样东西。
只有寻常人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子清晰无比的映入了眼帘之中
有了七夜的提醒,之前被生死之谜蒙蔽的记忆缓缓回溯,他在来到这诡异世界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强行占据了这老汉的身躯。
与当初第一次到那方天地之时的自己不同,这本来就已经是大限将至的老者那点微弱的阳火根本无法抵抗自己。
那自己是如何进入到了那方诡异的天地
陈阎开始了仔细的思索,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绝对没有被迷魂惑魄的踪迹
“你刚刚说,那原来之人的魂魄,在昏睡之中彻底消弭了”
七夜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乱子我以为此人有什么本领,你强行上身,破灭此人魂魄才花费了这么久时间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陈阎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隐隐之间有了一个想法
因为在他之前记忆之中,上了这厮身体之后,没有主动吞噬的这老汉魂魄,而是那老汉魂魄已经开始逐渐自行消弭了
人有寿命,此乃天定,自然无需多说。
而现在来看,有过奇遇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老汉
若是寿命到了,怨气冲天者化作厉鬼,存留祸害于世,而无怨气者,懵懵懂懂前往那阴曹地府
自己,可能就是在那懵懂之中,跟着那老汉的残魂来到了那诡异之地
但是若无鬼差指引,如何前去的那阴曹地府
还是说自己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去过那诡异天地,仅仅只是在那老汉最后残魂之中偶然见到了这惊鸿一瞥
陈阎一愣,莫名其妙的被自己这个推测惊得浑身阴气炸散,莫名其妙的有一股惊悚之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陈阎总算领会,不过种种谜团犹如迷雾一般,单凭现在所知的一切想要想通,太难了。
那真是传闻之中这方天地的阴曹地府
为何会破灭荒凉成了那个样子
还有那诡异的桃花源
那王莽囚禁之地
陈阎总算是稍稍想通,这厮为何会这般忌惮于自己,他以为自己来自于地府阴曹
或者说是那个破灭而诡异的世界
这厮在人间犯下大错,被地府某个存在给禁锢在那里所以才会对自己这样百般讨好
可是这厮在新朝建立之时应该来过这人间才对能够以为自己背靠地府,说明这老家伙肯定接触过那方天地
换而言之,那破灭之事就是发生在这一两百年之间
陈阎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结果这具躯壳的肉身实在是太过孱弱,硬生生被自己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他没敢在继续想下去,这具躯壳的老汉说不定就是当年去过那世外桃源,要不然那老鬼不会说出还是太元年间这种话来
而自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再度到了那里,如此因缘巧合的能够从中全身而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更况且还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
陈阎看了一眼之后,将手中罗盘收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这方天地又是何朝代年岁”
这是陈阎最关心的问题,因为脑海之中那恐怖的记忆由此可以推断出一些端倪
“这河两畔之前有人路过,听闻乃是晋义熙年间”
差了一些,但是也没差多少
陈阎稍稍松了一口气,左右扫了一圈,这河上除了他们这一支小舟之外,再无什么其余渡河之人
“哪都别去了,在这里等回去吧”
七夜一愣,诡异的看向陈阎
“这”
“这方天地有诡异不宜多加走动
求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是没有必要,算了,在这河上到底太过显眼了一些。”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那诡异寂灭,有可能是地府阴曹的恐怖世界如今成了那副样子,再加上那诡异,以一种陈阎无法理解方式存在的世外桃源。
单单就这些,足以说明了这个世界跟七夜之前所在的那方世界不同
陈阎打定主意,这方天地不宜再度前来此番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七夜张了张嘴
“那去何处”
陈阎刚想要开口说话,突然话头止住,看向远处。
这大河宽阔,足有数里,船只小舟不过停靠在岸边不远处。
七夜同样察觉,阴气环绕,身形化作一道阴气消失不见。
“爹”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快步跑来站在岸边,大声喊道。
陈阎没理会,仍然自顾自的站在船头。
结果噗通一声,身后一道水声传来,陈阎应声望去,只见刚刚站在岸边的中年人在那水中宛如灵活的泥鳅,没多大一会就已经来到了小船旁边。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露了出来,男人愁眉苦脸道
“爹那东西已经让俺重新埋回去了您就甭生气了快点跟俺回家吧大莲已经做好饭了,就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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