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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山村冬日的宁静。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听到产婆的话,一直蹲在门口的壮年男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老天保佑!我尚家终于有后了!”男子说着冲着天空拜了拜,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屋里。
男人姓尚,名万山,今年三十有六了,这把年纪才得一麟子,当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哇~哇!”
刚出生的小家伙显然不太习惯陌生的环境,扯着嗓子哭个不停,声音异常的洪亮。
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产婆,尚万山这才小心翼翼的扒拉开被子的一角,待看见那根小“棒槌”后,眉眼间的笑意不由又浓了几分。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婆搀着一名老者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男人的样子,老太婆立马沉下脸叱喝道:“傻笑什么呢?!小娥遭那么大罪,你没长眼啊?”
“哦哦,妈教训的是,我光稀罕孩子了!娥子,真是辛苦你了。”尚万山说着,坐到妻子乔娥身旁。
“他长的好看吗?”初为人母的乔娥脸上闪着母性的光辉,丝毫没有责怪丈夫的意思,只是声音嘶哑的问了句。
“好看!好看!跟你一样俊!嘿嘿......”尚万山傻笑着不停点着头,脸上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傻样吧!”乔娥说着白了丈夫一眼,接着又转头对刚进门的老者问道:“爸,您看给孩子起个啥名好啊?”
老者名叫尚义,已年过六旬了,身子似乎有些微恙,佝偻的厉害。
听到这话,尚义登时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才道:“我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别糟蹋了我的乖孙儿。这样吧,万山啊,你拿上几块腊肉去趟镇上,请孙先生给取个名字吧。”
尚义说完,便一脸慈爱的逗弄起孙子。
尚万山赶紧应了一声,正要出门时,却突然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屋内的众人不由面色一紧,尚万山咬了咬牙,蹑手蹑脚的推开一丝门缝往屋外望去。
正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老神在在的站在院子正中。这老道约莫六七十岁,眉毛胡子都花白了,脸色却异常的红润。一头如雪的白发随意在头上绑了个道簪,青灰色的道袍虽然打满了补丁,倒也洗的干干净净。
待看清了来者的容貌后,尚万山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给了尚义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推开了房门。
老道打了个稽首,口中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望施主海涵!”
尚万山本想开口把他打发走,屋里的尚义却开口了:“道长客气了,快请进!”
老道进屋后也不客套,自顾着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尚义见状,回头对一旁的老伴儿吩咐道:“你去给道长拿些吃的来。”
这里靠近大山,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但因为地广人稀的缘故,粮食还是不缺的。平日里也时常有游方的道士、和尚来村里讨斋饭,村民基本上都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
哪知老道微微一笑,摆手道:“不必了,贫道并非为此而来。只不过是恰好路经贵宝地,远远的就看见施主家中紫气冲宵,想来必是有大贵之人降生。贫道想看一眼这孩子,不知可否?“
老道的话让一家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尚义毕竟阅历多些,略一沉吟便开口道:“道长您请便!”
老道微微颔首,起身来到摇篮前细细打量起来。
说来也怪,原本啼哭不止的婴儿,见到老道后竟立刻止住了哭声,一双大眼睛扑闪着,似乎也在打量老道。
一老一少对视片刻后,老道这才回身道:“此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难得的福相。更了不得的是,他额头正中那一抹紫气直冲顶门。此子命格之贵重,实乃老道平生仅见!他日成就,只怕是不可限量啊!”
这话听来虽然悦耳,但一家人显然有些不太敢信。
尚万山更是一脸的不屑,俨然已经把老道当成江湖骗子了,低声嘟囔了一句:“切!又是骗钱的,能不能点新意啊?!”
老道闻言却也不恼,反倒莞尔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待他化龙之时,施主自会相信贫道今日所言!”说完大袖一甩,转身就走。
“道长请留步!”
自打老道士一进门,尚义便觉得此人气宇不凡,绝非寻常的游方道。当下哪肯错过,赶忙起身拦住老道,接着回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才带着歉意说道:“道长乃得道高人,千万别跟这混小子一般见识!老朽先谢过道长吉言!另外,还有一事想麻烦道长,不知……”
老道似乎看穿了尚义心中所想一般,挥手打断了尚义的话,口中淡然道:“罢了!我与此子有缘,就赠他一个名字吧。”
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卦筒,筒中装着有数十跟卦签。
老道先是对着东方拜了拜,随后把签筒放在婴儿身前轻轻摇晃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老道不断的晃动,黑漆漆签筒竟泛起点点星光。
见到这一幕,尚义更加坚信眼前的老道绝非凡人,连一旁的尚万山也不由侧目。
然而就在这时,让众人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
原本静静躺在摇篮里,出生才不过一个时辰的婴儿,竟一把抓住其中一根卦签,并死死攥在手里。
这一幕,不光把一家人看呆了,连老道士也大吃了一惊。
老道平复了一下情绪,几次伸手去拿那卦签,却都没有成功。
思索了片刻,老道士只得无奈的放弃了,苦笑着摇头说道:“也罢,就当结个善缘吧!拿了我的东西,日后可是要还的。”
说完低头看了看那卦签,但因为被婴儿死死攥住的缘故,只能看出是一支上上签。
老道略一沉吟,回头问道:“老丈贵姓?”
“老朽免贵姓尚,尚方宝剑的尚。”尚义赶忙回道。
“尚?难道真有天意?”老道不由讶然。
随后转身对襁褓中的婴儿说道:“既然你拿走了上上签,那就叫你尚上签可好?”
“哇!”
婴儿好像知道这名字有多难听一般,登时大哭起来。
“呦呵!还挺挑呢!也罢,满招损谦受益,那就取其中吧。就叫尚谦(上签),谦虚的谦,如此可好啊?”老道煞有介事的问道。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襁褓中的婴儿似乎真的听懂了一般,不仅止住了哭声,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一幕看的尚义暗暗心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真的遇到高人了。
一旁的尚万山也彻底信服了,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刚才的鲁莽。
尚义推开身旁的老伴儿,心悦诚服的向老道深深一拜,却被老道轻巧的躲开了。
老道看了看仍旧一揖到地的尚义,口中说道:“施主不必如此,日后若能好生教导此子,为其种下善念,便是天下苍生之福,更是施主的大功德!”
说完不顾一家人的再三挽留,起身扬长而去。
老道走后,尚万山喜忧参半的打量着怀里的儿子,这才想起刚刚竟忘了问那道士的名号,赶忙起身去追,然而此时哪里还有那道人的影子。
尚万山虽然有些惋惜,但也只能作罢。
“咿呀!”
尚谦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的打量老爹,嘴里咿呀乱叫着。
尚万山忍不住啧啧称,心说这孩子不会是哪路神仙转世吧?老尚家这是要发达啊!
想到这儿,尚万山差点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掀开被角想再确认一遍。
“嗞!”
似乎是为了让老爹更加直观的认清自己的性别,同时也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小尚谦很给面子的把第一泡尿赏给了亲爹。
“啊呸!~呸!”尚万山狼狈的抹了把脸,恼怒的瞪了一眼怀里的‘凶手’。
小家伙却毫不在意,反而乐的“咯咯”直笑!
“活该!让你重男轻女!”乔娥倚着被子戏虐的说道。
尚万山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没事儿,童子尿干净着呢!”
说完又试探着去拿儿子手里的卦签,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
尚万山眼珠子一转,试探着说道:“谦儿乖,爸爸给你找个绳子栓起来,当项链带好不好?”
其实他没敢指望儿子真能听懂,不过是逗个乐子罢了。
哪知尚谦跟妖精似的眨巴眨巴眼儿,随后松开了小手。
尚万山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自家儿子给扔出去。
一旁的尚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的孙儿确实是天赋秉异,但人老成精的尚义又怎会不明白木秀于林的道理呢。
思索一番后,尚义神色凝重的说道:“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对孩子也不能说。还有,周岁之前尽量少带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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