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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卡文,这章是补昨晚的。
昨天发现有个没节操的二翼把“飞燕化龙”给做成了词条,于是,不懂这词儿啥意思的妞儿,可自行百度百科搜索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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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熟就对了。”暮青将那头骨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道,“这具尸体有点儿意思,此人不是大兴人,而是胡人。”
巫瑾也笑道:“甚是耳熟。”
元修听了皱眉,觉得耳熟。
“这人的尸体是从井下捞上来的,头胸手脚诸骨皆在,只是缺了些指骨和趾骨。”暮青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却未着手拼骨,而是从那堆白骨上直接将头骨捡了出来,道,“此人颅窄而低,口鼻部有前突,下巴有前突。”
元修听了反倒松了口气,他昨夜回府后满脑子都是她帮他解带看伤的情形,一夜未睡好,今早气色不佳,还真怕她撵他回去。
“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验尸吧。”暮青不爱与人寒暄,进了花厅就直奔正事。
元修眼下微青,似是昨夜没睡好,暮青看见了却没问,问了他也会找理由不回侯府的,且她也不希望他整日闷在侯府里,今日让他来就是为了让他散心的。
暮青前夜为步惜欢求药,欠了巫瑾的人情,知道他对验尸颇感兴趣,因此才请他来的。她不提此事,想起巫瑾给她开的那张药方,面色也不露半分,只过廊下进了花厅。
巫瑾听见脚步声,转身望来,远远笑道:“多谢都督相邀。”
花厅里满堂梨枝,一堆白骨,一人雪衣广袖垂首静观,一人墨袍雪襟静立廊下。
暮青不允许步惜欢易容成月杀看她验尸,嘱咐他接着睡,随后便去了花厅。
只是她的药还没熬好,刘黑子就来禀事了,说元修和巫瑾已到。
暮青点点头,她不是医者,这事儿自然听懂医术之人的。
“你体内寒邪久滞,以致气滞血瘀、经脉不畅,应以调理疏导为上,若药方太猛,只怕会腹痛难忍心恶昏厥。这药方是巫瑾试探你所开,方子开得隐晦,药性甚为温和,反倒是良方。”步惜欢道,自她爹过世,她心中积郁颇深,又被地宫暗河水的寒气伤了身子,他知道女子的信期甚是要紧,但不想让她太辛苦,化解心结疏导经脉才是治本之策,因此她的身子还是应以调理为主。
“这方子既是他为了试探我而开的,这药你确定能喝?”暮青问,这药方未必对症。
“这么说来,巫瑾那晚是在试探我,他怀疑我的身份了。”暮青道。那晚巫瑾给她这药方时曾提过她的面色,她脸上戴着面具,他显然不可能看得到她的面色,而她懂些医术,这疏经理气的方子他是故意给她看的,其意应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至于他没开那些明显的调理气血的药,大抵是担心自己多思多疑了,怕她看出那是开给女子的药,心生不快,因此才开了这么张比较隐晦的药方。但她那晚心情不好,也忘了信期的事儿,一时没想起来,因此神态上才没露出破绽来。
步惜欢摇摇头,心里有些懊恼,此事也怪他,他虽懂医术,却不擅妇科,上回在西北时替她诊脉,只关心她体内的寒气,倒未曾留意信期之事。
暮青一愣,步惜欢不提,她真是要忘了,她的信期自从爹过世了就没来过,算算已有半年多的时日了。在西北军营时,她觉得信期不至反倒挺好,省得麻烦了,可如今来了盛京,信期还是未至。这些日子忙,她早已将此事忘在脑后了。
信期?
“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步惜欢看了暮青一眼,见她竟真的一副不清楚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问,“你的信期多久没至了?”
待月杀退下,暮青问:“我身子有疾?”
步惜欢未答,执过她的手来便探上她的腕脉,眉宇间渐渐添了沉色,随即唤了月杀来,吩咐道:“抓回来的药莫放着,煎来给她喝。”
“怎么?”暮青问,这方子她看过,那几味药单看确是理气的。
暮青听了,想起巫瑾那夜开方时那句说她面色如何的话,心里有些在意,便依言传话,让月杀去刘黑子那儿要方子了。待方子取回来,步惜欢已将汤药喝了,将那方子接来一瞧,眉头微蹙。
步惜欢瞧着那药,问道:“我听说巫瑾开了个方子,拿来我瞧瞧。”
暮青懒得斗嘴,过了会儿,月杀端了早膳上来,步惜欢执意要去桌前和暮青一同用膳,暮青不肯,他百日内不能动用内力,想必身子也不是一两日便能恢复的,她执意端了粥菜来,步惜欢无奈一叹,只好依着她。待他用了早膳,她才去桌上吃了,待她吃好,他的药也温了,她便端着药来榻前侍药。
“这可不是我说的。”步惜欢一笑,睁开眼来看着暮青,眸中尽是打趣。
“伶牙俐齿的本事?”
步惜欢倚着软枕闭目养神,淡道:“我倒觉得他在你这儿长本事了。”
待人去了,暮青淡道:“你也别怪月杀,他在我这儿净做些小事,也是屈了他的才。”
暮青摇了摇头,她想去帮步惜欢打水来,但知道他不会让她去的,索性便不说了,只等着。过了会儿,月杀和月影一起上了阁楼,手里捧着铜盆、帕子、薄荷、青盐等物,两人躬身低头,刚才在门口斗嘴的气势尽数敛去,直到退下都头未敢抬气未敢喘。
步惜欢只笑不语,牵过她的手来,问:“脚可还疼?”
“吵醒你了?”暮青走过去边收帐子边问。
暮青上楼后放了药碗,刚回身便见步惜欢懒若无力地挑了帐子,眉宇间倦态深浓。
“……”
“你那叫无所事事。”
“你!”
“屋檐下猫着的大事?”
待她走了,屋檐下便传来哼笑声,“这些小事果然还是你办得好,我宁愿替主子办大事。”
暮青在院子里洗漱过后,替步惜欢熬好了药,端着药碗便上了楼去。
月杀闻言,一张冷脸似被药炉的烟尘熏黑,在地上蹲了会儿,还是冷冷起身去打水了。
“服侍我的起居,你说的。”
“为何?”
暮青刚走没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夺了月杀手中的扇子便道:“我来,你去打水。”
月杀没出声,只打着扇子,把药炉的烟气呼呼地往屋檐下扇,屋檐下一道黑影一晃,险些掉下来。
暮青听后转身便回了阁楼,走时道:“你的办事效率确实比月影好。”
他昨夜就与杨氏说了,圣上微服出宫宿在都督府,诸事不可怠慢,这几日她只需用心负责圣上的膳食,都督起居的事交给他。既然是交给他,那这女人当然不用去东厢,她留在主子身边就行了。
暮青匆匆便往东厢去,月杀蹲在地上扇着药炉,头也没抬道:“不用去了,都办好了。”
暮青轻手轻脚地穿戴好,放了床帐便下了楼去。楼下是月杀在煎药,煎的是巫瑾开的镇痛药,暮青一问便知是刘黑子天一亮就出府去把她的药给抓回来了,不然月杀不会在阁楼门口煎药。
他果真是乏得狠了,那三日以蛊疗伤应该就耗尽了体力,昨日本该歇息,却又等了她一日,晚上又为她上药擦身,陪她说了好一阵儿的话。这人就是能装能忍,若非昨晚倒头就睡,谁能瞧得出他累得狠了?
暮青起了身,轻手轻脚地挪去榻尾悄声下榻,步惜欢竟未醒,暮青看了他一眼,见他睡得正沉。软枕上梨白簇簇,男子的容颜却胜似梨花白,沉睡安详的眉眼让人望着望着,恍惚便觉得窗外天未明,正是春浓月淡时。
窗下便是阁楼门口,想必是月杀或是刘黑子正煎药。
因夜里有心事,暮青醒得早。昨夜帐子未放,晨光微薄,梅香满屋,步惜欢熟睡未醒,暮青隐约闻见窗台飘来的梅香里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罢了,明日早起吧。
暮青怔着,久未动。半晌,她无声轻叹,轻轻拉过锦被将两人盖住,无奈地闭上了眼。
男子唇边噙起抹笑来,脸庞埋在她心口,眉宇间爬满倦色,话说完了,竟没一会儿便呼吸沉了下来,当真睡着了。
“青青,我累了。”他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及时出声,寥寥几字,犹如魔咒,她果然便不挣扎了。
暮青一僵,步惜欢也不用她答,笑着便低头往她怀里蹭了蹭,他笑声低沉,吐气温热,正呵在她的兰胸上,惊得她吸了口气,险些本能地抬手一巴掌把他拍开!
“这些小事月杀自会处置,不必忧心。”步惜欢拥着暮青的手紧了紧,闭上眼慢悠悠说罢,笑道,“嗯?你夜里不裹束胸带了?”
暮青一听这话便要起身,“不行,我已与府里人说了你微服出宫宿在府里,若明早杨氏去东厢叫起,见我不在会起疑的。”
“我知道,你只为我解衣,喂我用膳。”步惜欢将暮青揽过来,抱着她便入榻躺下,问,“那今夜要不要陪我入眠?”
嗯,这口枣泥糕好甜!
步惜欢嚼着嘴里的枣泥糕,眸光皎皎,似含星月,流光醉人。
在她看来,今夜同元修用膳再正常不过,但步惜欢似乎很在意。依着她的性情,她是不会在意也不会解释这些事的,但不知为何就在意了、解释了,只是不想与他再生误会。
“还有……”暮青低头掐了块枣泥糕,不自在地塞到步惜欢嘴里,扭头道,“我有同他用膳,但没喂过他吃饭。”
“还有呢?”他问。
她这是在向他解释今夜与元修同处一室,要他宽衣的缘由?
步惜欢气定神闲地瞧着暮青,没接话,笑意已浓。
嗯?
“嗯。”暮青许久之后才应了声,她低着头,瞧不见眉眼神态,只听她道,“今晚我看了元修的伤,愈合得不错,白獭丝果然是人间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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