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大获全胜!血溅当场!

    之前说过,当众刺杀一名解元,一定是必死无疑,所以这是死士无疑。

    而能够驱动一个死士,光有利益是不够的,而且这个死士还必须是怒浪侯夫人阵营的人,所以唯一能够驱动这个死士的,大概也只有他的家人了。

    而这位柳重,就是一个大大的孝子。

    当年他如果留在怒浪侯爵府,早就有更大前程了。

    但是为了回去奉养老母,他毅然决然放弃了大好前程,离开江州府这个花花世界,返回老家的穷乡僻壤。

    如果怒浪侯是一个正常的官员,那没说的,直接给安排一个县尉都不是问题。

    但偏偏怒浪侯是不会做人,也不会做官的,只是一个会打仗的孤臣。柳重回乡之后,只被安排了民军百户。

    这个职位如果落在某些帮派头子手中,完全可以做得风生水起,成为一名地头蛇。

    但这柳重武功虽然不错,却也是一个老实人。

    所以硬生生把这个民军百户做成了老黄牛,不但捞不到油水,反而得罪了不少人。

    他老母生了重病是真,为母亲治病花光了家产也是真。

    所以敖平一开始也是想要用金钱收买他,结果当然没成功。

    于是,敖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柳重的老母,妻子,还有两个孩子全部绑了。

    并且威胁柳重,如果你不听话,你的家人全部去喂狗。

    如果你听话去刺杀敖鸣,并且栽赃嫁祸在怒浪侯夫人柳氏母子身上,我不但会放了你的家人,还会出钱为你母亲治病。

    于是,柳重这个老实人就乖乖听话了。

    听到云中鹤的话之后,敖平脸色大变,然后冷笑道“敖玉,你再信口雌黄的话,我就连你一起打了。”

    想要诈我没有那么容易。

    那么云中鹤是在诈敖平吗

    当然不是

    此时云中鹤要面对的可不是黑冰台,也不是燕翩跹这样的顶级毒士。

    敖平是敖亭最宠爱的幼子,也是江州府的平爷。

    手下食客几百,江州府内的帮派势力都对敖平敬畏不已,甚至视为保护伞。

    所以,一般有什么黑活的话,都交给敖平来做。

    此人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不知道养了多少亡命之徒。

    但是这种人做事有多么隐秘那就不见得了。

    当母亲偶遇了柳重,云中鹤立刻就警觉,在最短时间内了解了柳重的为人,还有他所有的家人。

    接下来,就派人一直盯着敖平。

    这件事情太重要,敖平一定要亲自去办。

    怒浪侯敖心进京了,但是侯爵府内还有几十名高手。

    他毕竟是骠骑大将军,按照朝廷制度,他的府邸是可以养几百名亲兵护卫的。

    敖心对任何人都冷淡,唯独对跟随自己的老兵除外。

    所以,怒浪侯爵府里面的护卫老兵,清一色都是退役下来的伤兵。

    要么被射瞎了一只眼睛,要么瘸了一条腿,要么断了一只手。

    总之,看上去全部都是歪瓜裂枣。

    江州府其他贵族家中的亲卫,全部都是器宇轩昂,英武不凡,唯独怒浪侯爵府的护卫,一个个惨不忍睹,因为这件事情怒浪侯还遭到了整个江州府贵族圈的耻笑。

    这群人虽然残疾了。

    但全部都是高手。

    其中有一半,都是从斥候退下来的。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斥候完全是高手中的高手。

    敖玉当时嫖尽天下的时候,怒浪侯就派遣了几十名高手时时刻刻保护之。

    这些军中斥候,在南蛮战场上厮杀了十几年,什么本事不会。

    更别说是区区的追踪了。

    所以只要云中鹤料定了先机,那接下来的一切就轻而易举了。

    敖平已经把柳重的家人藏得非常隐秘了,但仅仅几个时辰时间,还是立刻被怒浪侯的斥候发现了。

    只要跟踪敖平,就一定会发现柳重家人的捆绑藏匿地点。

    然后,护卫头子敖黑带着几十名高手埋伏在四周,死死盯着,就是不动手。

    因为一旦动手救人,就打草惊蛇了。

    那么什么时候动手

    等云中鹤和怒浪侯夫人被抓进太守府的时候,正式动手救人。

    敖平派遣了几十名武士看守柳重的家人。

    但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怒浪侯亲卫的对手

    而且敖黑率领的怒浪侯亲卫已经埋伏了两天了,也策划了两天了。

    完全是闪电突袭战。

    仅仅几分钟时间,就料理了敖平手下的几十人。

    说真的,敖平手下确实养了好几个高手,算是非常非常厉害的高手。

    但是敖平觉得,柳重的家人都是老弱,压根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压根不需要什么厉害的高手守在这里。

    高手,就应该让他们去办更加重要的事情。

    但是看守柳重家人的武士们,也算是穷凶极恶了。发现有人来袭之后,立刻就要动手,把柳重家人全部杀光,这样就死无对证。

    所以,怒浪侯府护卫首领敖黑,决定使用吹箭,这是南蛮人的武器,无声无息,而且箭头都有奇毒。

    果然,敖黑的活干得很漂亮。

    从头到尾不到三分钟,就灭了几十人,把柳重的家人全部救出。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柳重家人送过来。

    太守府大堂之内。

    云中鹤道“柳重你是一个大孝子,为了你母亲和孩子的性命,所以你甘愿被坏人利用,去刺杀敖鸣,然后栽赃到我和母亲头上。”

    “你是痛快了,直接被开刀问斩。但是你觉得你母亲和孩子就能活下来了吗简直太天真了,等你死了之后,他们就会将你母亲和孩子全部杀之灭口的。”

    “你曾经是我母亲的奴仆护卫,在我家十几年时间,我家可有亏待过你听闻你老母重病,我母亲立刻把所有钱都给了你,而且还立刻回家找大夫,要去为你母亲治病。我母亲何等善良,何等仁义”

    “而有些人呢,直接抓了你的母亲,抓了你的孩子,用她们的性命来威胁你,威胁你陷害我母亲。然后,你真的就这么做了。”

    “凭什么这样”

    “你孝顺,你为了你的老母孩子,所以要来害我们母子。凭什么”

    “坏人害了你,威胁你,你不找他们拼命。你反而来害我们,害你的恩人。”

    “你的忠孝仁义呢你的良知呢凭什么这个世界要好人受害,坏人得逞”

    云中鹤真挚道“柳重,现在你母亲和孩子还没有送过来。所以你还有挽回你良知的机会,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把真相说出来。”

    柳重沉默不语。

    云中鹤颤抖道“柳重,你要是真正良知未泯的话,你就把真相说出来。”

    柳重面孔抽搐了一下,然后移开了目光。

    敖亭,敖平父子就冷眼旁观,心中冷笑,心中更加淡定了,敖玉是在诈他们,否则直接交出柳重的家人便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上演这一幕。

    敖玉啊,你还是这么天真愚蠢。

    良知有良知的人,都会完蛋的,要什么良知

    云中鹤厉声道“柳重,你这算什么孝顺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为了你的家人,你就能陷害你的恩人,你算什么好人”

    柳重忽然猛地抬起头,望向云中鹤和怒浪侯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然后,他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了,就是夫人给我四百两银子,让那刺杀敖鸣的,根本就没有人逼我陷害你。”

    这话一出,怒浪侯夫人柳氏真的惊了。

    因为她听得出来,柳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真的充满了怨恨,对她的怨恨。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

    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要怨恨我

    但是云中鹤却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人性

    好人的怨恨,来得更加诛心。

    柳重对怒浪侯,对怒浪侯夫人积怨已经很深了。

    当年他因为孝顺,返回老家奉养老母,一开始还算是满腔热血的。但是后来受到了生活的打磨,境遇非常不好。

    接着他老母亲病重,他用尽家财也没有治好。

    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他内心知道,如果当时他不离开怒浪侯府就不会那么惨。

    他也怨恨,为何怒浪侯没有给他安排一个有权有势的职位,为何不能为他徇私。如果给他安排的是县尉,而不是民军百户的话,他何至于今日如此之惨

    尽管他今日的惨状,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是无能之人,怨天尤人是本能。

    所以他栽赃陷害怒浪侯夫人一方面是被迫,但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有一个恶魔,也想要这样做

    太守尉迟端寒声道“柳氏,敖玉,你还有何话说”

    敖平狰狞道“黔驴技穷了那我开始打人了。”

    “来人啊,把敖玉也一起按在地上,一起打,一起打今日我敖平,就要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慢”

    此时,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太守尉迟端见到来人,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内心厌弃,却又不得不站起来相迎。

    “宁公,您怎么来了啊”太守大人不但要站起来相迎,而且还要亲自上去搀扶。

    敖亭等人,也起身行礼。

    这位宁公又是谁

    南周帝国前御史大夫,宁不弃,今年八十多岁了,退休都二十年了。

    此人一生都是御史,真正算得上是两袖清风,出了名声和资历,一无所有了。

    而且走到哪里,都被人厌弃,因为非常喜欢管闲事。

    但偏偏他资格老,年纪老,又曾经做过御史大夫,脾气又臭又硬。

    此时,他身上穿着布袍,已经破旧了,身上又老人家独有的气息,所以太守尉迟端是强忍呼吸的。

    但是没有办法,要敬老啊。

    这位宁不弃不仅仅是年纪大,而且还是科举上的老前辈。

    “来人啊,给宁公搬一张椅子来,一定要软一些啊。”太守高呼道。

    片刻后,一张椅子搬了过来,前御史大夫宁不弃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年纪大了,也遭人嫌弃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也没有人告诉我了。”宁不弃颤声道“几十年前,我在朝中的时候,什么大案都见过了,也只有三司会审的时候,才需要我这个御史大夫上场的。”

    宁不弃就是这样的,每到一处地方,就要责怪别人冷落了他。然后说自己的辉煌历史,我当年多么多么牛逼。

    “你们就继续吧,我就舔着脸皮在边上旁听,你们就把我当成一个闲杂人等便可以了。”宁不弃又道。

    太守尉迟端道“哪里,哪里敢有宁公坐镇,实在再好不过了。”

    宁不弃又喋喋不休道“哎,年纪大了,遭人厌弃了。官轿也没有了,玉龙山的泉水也没有人送了不过,我也不爱这些东西,你要是送上门,我反而要打出去的。”

    哎这就是现实。

    你不送我,我记恨你。你要送我,我还要摆出高姿态,把你赶出去。

    太守尉迟端清了清嗓子道“本案证据确凿,柳重当众刺杀敖鸣,穷凶极恶,不必等到秋后了,直接斩首。怒浪侯柳氏,妒忌贤能,买凶杀人,戴上枷锁,游街三日,流放三千里。”

    然后,太守尉迟端猛地便要拍下,直接定案。

    因为宁不弃来了,就多了一些变数。

    “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号称是怒浪侯爵府的护卫,押送了几十名武者,说是绑架柳重家人的歹徒。一起来的,还有柳重的家人。”外面的文书冲进来禀报。

    太守尉迟端寒声道“此案已经判了,不必横生枝节。”

    但就在此时,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鼓声。

    “砰砰砰砰”

    太守尉迟端怒道“何人鸣鼓”

    片刻后,一名官吏来报。

    “启禀大人,击鼓鸣冤者是一名七旬老人,自称是柳重的母亲。”

    这话一出,敖亭,敖平脸色剧变。

    太守尉迟端也目光一颤。

    六十岁以上击鼓鸣冤,当堂的官员就一定要办案,不管你此时是在睡觉,还是在吃饭,都要立刻升堂办案。

    南周帝国以孝治国,必须敬老。

    况且,此时鸣鼓之人,已经是七十岁了。

    众目睽睽之下呢,太守尉迟端必须演戏演到位啊。

    外面有几百名书生,堂上还坐着一个让人厌弃的宁不弃呢。

    “来人啊,把外面那位老者请进来。”

    片刻后,柳重的母亲,妻子,还有两个孩子都被送了进来。

    柳重妻子跪在地上。

    柳重的老母亲已经七十几岁了,所以不用跪了。

    此时,敖平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没有想到,敖玉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一家人竟然真的被救出来了。

    但那又如何

    这群人被绑架的时候,全部被蒙着眼睛的,根本没有亲眼见过他敖平的长相。

    这一家人,他明明藏得非常隐秘啊,而且是好几天前就藏起来了,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啊

    太守尉迟端道“老夫人,你击鼓鸣冤,要状告何人啊”

    柳重老母道“我要状告我儿柳重,不忠不孝,忤逆之罪。”

    这话一出,敖亭和太守尉迟端脸色再变。

    柳重老母没有告敖平绑架,却直接告自己的儿子不忠不孝的忤逆之罪。

    这太大义凛然了,南周帝国以孝治国,所以这个案子不得不断的。

    而且也都不需要证据。

    接下来,可能局面要崩。

    柳重老母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了前御史大夫宁不弃的脸上,上前行礼道“这位大人,民妇愚昧无知,也不懂在场诸位大人是什么官职,但是我看着你像清官,像是好官,所以想要请您给我做主啊。”

    这话一出。

    宁不弃几乎要爽飞了,完全挠到了他的g点啊。

    他被人嫌弃遗忘得太久了,太寂寞了。

    顿时,他热血沸腾道“这位老妹妹,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我是前御史大夫宁不弃,虽然致仕很久了,但是我依旧有上折子的权力。今日有谁要是敢屈了你,我就给皇帝陛下上折子。给皇帝不管用,我就给太上皇上折子,总之要给你一个公道。”

    柳重老母道“那老身就先给宁青天大人道谢了。”

    然后,柳重老母指着柳重,怒道“我儿柳重,第一项罪证,不忠主人。当年他离开怒浪侯爵府,返回家乡,担任了民军百户。虽然在外面不说,但是在家中多有埋怨,说怒浪侯这么大的官,也不给他安排一个好职位,仅仅只是一个民军百户。你昧了良心吗若是没有怒浪侯,你能习武吗你能娶媳妇吗你连乡下的一个农民都不如,只能去给地主做奴才,民军百户也是官,你自己能力不够,却嫌弃官小。如果你有能力,早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升上去了。”

    “怒浪侯不徇私枉法,不结党营私,不愿意走后门给你安排一个高官,这难道错了这难道错了吗”

    “我儿柳重,第二项罪证,名为孝顺,实则沽名钓誉。这十几年来,怒浪侯夫人也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妇,还时常派人送来书信,送来礼物,逢年过节还送来年货。我也趁着还能动弹,为夫人,为少爷,为小姐纳了几双布鞋,遣我儿柳重送去给怒浪侯夫人。结果来年,夫人信中也都没有提到这些鞋子,我还以为是夫人嫌弃,所以也就没有再做这些布鞋。结果有一日,我发现在柴房地下,埋着我给怒浪侯夫人,少爷,小姐的十几双布鞋。原来这柳重内心埋怨怒浪侯爵府,所以直接把鞋子给埋了,也没有送去。害得我还以为是侯爵夫人嫌弃,内心有了间隙。”

    “我儿柳重第三项罪证,欺善怕恶,为虎作伥。我和孙儿被人绑架了,歹人用我们的性命威胁我儿柳重去杀人,去栽赃他的旧主。结果他真的去做了,你表面上是孝顺,为了救母而杀人。但是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你这是要将我置入不仁不义,你让我死了之后,有何面目进入柳氏祖坟之中”

    “诸位大人,我儿柳重如此不忠不孝的忤逆之徒,请你们严办。”

    太守尉迟端顿时头皮发麻。

    母亲告子,绝对一告一个准的。

    更何况,这位柳重老母大义在握,根本无法反驳。

    而且,关于最后她被人绑架,歹人威胁他儿子去杀人,并且栽赃给怒浪侯夫人,她也完全是一笔带过。

    这件案子,其实关键不是证据,而是人心和舆论。

    南周帝国,毕竟是人治。

    足足好一会儿,太守尉迟端道“老夫人,你你状告你儿柳重的这些罪名,可可有证据吗”

    “证据”柳重老母一阵冷笑,颤抖道“证据证据是吗我给你”

    然后,她跌跌撞撞走了上来。

    云中鹤猛地站起,朝着柳氏老母冲了过去。

    “老夫人,不要,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

    柳重七十几岁的老母已经猛地一头撞在柱子上了,顿时脑袋崩裂,鲜血流出。

    临死之前,她望着太守尉迟端道“这个证据,够不够”

    全场彻底惊呆了。

    甚至几个人猛地坐起。

    云中鹤将柳重老母抱起,去探她的鼻息。

    “少爷,我儿糊涂,救我孙儿,救我孙儿”柳重老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彻底死去。

    “好,好,好”云中鹤拼命点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外面的几百个书生,上千个看客,全部被这一幕震惊得毛骨悚然。

    母亲告子,本来就已经足够震撼了,而且还当堂撞死。

    什么证据全部被这一撞,撞得粉身碎骨。

    人家老母亲,当堂撞死,用一死来做证据,还不够吗

    而且,而且她一直到撞死,也没有告敖平绑架他,就一直是告他的儿子不忠不孝,忤逆之罪。

    前御史大夫宁不弃颤颤巍巍站起来,整理长袍,朝着柳重老母的尸体躬身拜下。

    “老妹妹,请你受我宁不弃一拜”

    “千古义母,千古义母,血溅当场,当堂教子。”

    前御史大夫宁不弃朝着外面的几百名书生怒吼道“你们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位老母用一死教训自己的儿子要忠孝仁义,也是在教育你们,难道你们没有受到感染没有受到教育吗”

    这话一出。

    外面的几百名书生,也跟着跪下。

    “千古义母,千古义母,血溅当场,当堂教子。”

    “千古义母,血溅当场,当堂教子。”

    不仅仅几百名书生跪下,几千名看客也全部跪下。

    自古以来最难不过一死,这众目睽睽的一死,实在是把所有人的心震得一阵阵颤栗。

    前御史大夫宁不弃来到柳重面前,寒声道“这位逆子,你还有何话可讲”

    而此时,柳重早就瘫在地上了。

    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完全天崩地裂一般。

    当他母亲带着孩子进入大堂的时候,他当然是欢喜的,但是又五味杂陈。

    但是当他母亲当场撞死的瞬间,他的脑子瞬间空白,仿佛整个灵魂都支离破碎。他的老母亲啊,他孝顺了一辈子的老母亲啊,现在为了他而死了。

    对,老母亲就是为了他柳重而死的,为了柳重的儿子而死的。

    此时听到前御史大夫宁不弃的责问,柳重仿佛完全没有反应。

    足足好一会儿之后,他的身体才开始剧烈的颤抖。

    “娘,娘,娘”

    之后,柳重发出了杜鹃泣血的嚎哭。

    眼眶裂开,鲜血流出。

    然后,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在堂上凄惨啼哭。

    怒浪侯夫人也默默地流泪。

    而这位柳重老母,始终被云中鹤抱在怀中。

    柳重双腿已经无法行走,直接要朝老母的尸体爬过去。

    前御史大夫宁不弃厉声道“你没有资格过去,你没有资格触碰你母亲高洁的尸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没有资格做她的儿子。说你母亲告你忤逆,你有何话可说他临死之前,将这个案子托付给了我,我就一定要为她办好。”

    此时,前御史大夫反客为主,完全主导了整个案子。

    但是太守大人尉迟端已经没有办法了,因为柳重老母临死之前把这一切托付给了宁不弃。

    死者为大,众目睽睽之下,你总不能连一个七十几岁老人的遗言都不管不顾吧。

    “娘,娘,娘”柳重拼命地嘶吼,拼命地嚎哭。

    宁不弃吼道“你有何话可说,何话可说”

    柳重对着母亲的尸体,拼命地磕头。

    “娘,儿子知罪,儿子知罪。”

    “娘,儿子不忠不孝,当天诛地灭。”

    然后,柳重猛地抬头,指向敖平,嘶吼道“是他,是敖平,他绑架了我的母亲,我的孩子。逼迫我去刺杀敖鸣,然后栽赃到怒浪侯夫人头上。”

    “我内心埋怨怒浪侯当日没有给我安排好一个好官位,所以才有了这十来年的落魄。七分因为母亲和儿女的安危,三分是为了报复怒浪侯,所以我答应了。”

    “怒浪侯夫人给我的银子,金瓜子,还有银票,确实是给我娘治病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说刺杀敖鸣的事情。”

    “娘,儿子不忠不孝,当天诛地灭,但天诛地灭啊。”

    接着,凶手柳重目光喷火望着敖平,怒声道“你这个禽兽,用我的母亲和孩子做人质,逼迫我去刺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这位大人,请你为我做主,请你为我做主啊。”

    接着,凶手柳重朝着前御史大夫宁不弃拼命地磕头。

    敖平浑身颤抖,厉声道“你胡乱攀咬,你和柳氏勾结,互相攀咬我。”

    太守尉迟端道“柳重,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可有证据”

    凶手柳重凄惨一笑,大声嘶吼道“证据证据是吗我给你,我给你”

    然后,柳重猛地一头撞在地面上。

    瞬间脑袋崩裂,直接惨死

    又是惨烈一死,作为证据。

    这一撞,真的把整个脑袋都撞碎了。

    全场所有人,再一次被震得毛骨悚然。

    此时,前御史大夫宁不弃常常呼了一口气,道“我要进京见皇帝陛下,见太上皇陛下,要把这件案子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告知。凶手也死了,证人也死了,人家用一死来当做证据,你们不认,那我就去皇宫面前击鼓鸣冤。老妹妹临死之前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我,我若是不给她办好了,死了都没有面目。我去告御状,准备三司会审吧。”

    然后,这位前御史大夫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敖亭,敖平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太守尉迟端也面色如土。

    他和敖亭飞快对视了一眼。

    老祖宗敖亭目光一阵狰狞,嘴唇颤抖,猛地一指自己的幼子敖平,厉声道“禽兽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妒忌敖鸣,你记恨你嫂子柳氏。你竟然派人刺杀敖鸣,而且还把罪名栽赃到你嫂子身上,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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