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秋收以后自家老大前往县城的事。
说的就是县令有请。
周围村社,还有那些熟悉田亩之事的老农,同样被邀请了过去。
但钟诚真的不知道,最终的事情竟然会演变成现在“当时那位县令的意思,就是汲水县甚至是青州都会出现大旱”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
这有点让他心惊,同样让他感觉过完年的情况或许会相当棘手
对类中华文明圈的世界来说。
旱灾,这种自然灾害的一种,难道还不够引起重视
低头看着土炕上,满头大汗坐起来的钟谦鞍“怪不得你会喝这么多酒”钟诚有点心疼自家这个年长懂事的孩子“不过,遇到什么困难咱们都不应该害怕”
虽然没办法微笑着面对,但最起码应该想办法把困难造成的损失减弱
钟诚沉思“预防旱灾的手段不是没有”
想想前世,那些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的知识,悄然浮现在脑海。
他微微挑起眉头“原始的灌溉体系能缓解旱灾造成的部分影响,减轻受灾地区的压力”曾经在以前的时候,他未雨绸缪,还曾给孩子们讲述过这些知识。
当然由于自己生活的青州地界,在数十年间风调雨顺,并未发生波及甚广的灾害“因此这些知识,到现在才能体现出用场”只不过钟诚细细的思索“具体该怎么把这种灌溉体系,融入到目前青州或汲水县的灌溉网络里,还是个重要的问题”
没有机械帮忙进行土工作业,就凭老百姓来完成灌溉体系,显然会有些臃肿和吃力可钟诚的眉头顿时紧皱“那么汲水县令,征召民夫的理由莫非就是如此”
钟诚顿时想通了关键“那个县令老爷知晓旱灾会到来,还想尽早预防”
而就在炕上。
刚刚在醉酒里醒来的钟谦鞍揉着脸“好渴”他慢慢的下床来到屋里的桌旁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痛饮下肚,脑袋里弥漫的醉意逐渐散去些许,神智恢复。
然后坐在椅子上吐气“竟然在梦里,梦到爹了”钟谦鞍揉着面颊,想到在梦里自己似乎被抽了好几个耳光,脸色讪然“自从十四五岁以后,老爷子就没打过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竟然做梦的时候梦到老爷子,还这么生气的抽我”
他喝多了酒,脑袋浆糊,没想起梦里的事“不过连根叔那边说的严重”想到在里长家吃酒的时候,知晓的情况,脸色凝重“来年看来真的要有旱灾过来了”
不然那位县令老爷,会对他当初在县衙里讲的原始灌溉体系如此注重
微微咬牙。
钟谦鞍揉着眉心沉声道“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老爷子以前说过的灌溉体系到底是什么了”不过又是轻轻的愣神“这就是梦到爹的理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忍不住苦笑“如果那会好好听讲,或许老爹就不用抽我了”
旁边钟诚冷哼“好好听我也得抽你”
兔崽子没分清楚啥事
这时候,房门却被老大媳妇推开“醒了”她手里端了碗白菜炖粉条,还有几块两指长宽的肥肉片子“正好,刚热的菜,我给你拿块馍馍去,先吃着点”
她是个传统意义上能撑起家庭来的族长媳妇,结婚十来年,钟谦鞍对她很是满意“拿半块馍馍,中午吃了不少,现在肚子里还有食没下去呢”同时他扭头看着窗外“石头呢”又笑着自问自答道“准是又去孙二哥那边,听他讲故事去了么”收了收心思,没让自己的愁心事显露出来,毕竟快过年了。
老大媳妇在里屋拿了筷子回来“可不是么”递给他又反手拿头蒜在扒着“咱家石头挺喜欢那孙二哥的,做梦都嘟囔什么武功啊侠客的,还有戏文里的话呢”
钟谦鞍拿着筷子吃着炖菜笑道“还有什么石头大侠除暴安良”
这不是秘密。
夫妻俩笑着说话,就当乐子来听,毕竟自家孩子自己还不了解
旁边的钟诚倒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武功侠客”他可知道自家乖孙,就是跟着落魄侠客孙老汉学武功的“正好过去看看,散散心”旱灾的事的确麻烦
但该怎么愁还是怎么愁,旱灾还能因为发愁或不发愁的消失不成
日子总得过
实在不行,就靠自家三孙的那位师傅,搬家离开汲水县还不行么
对比其他那些乡下农户,已经有部分基本盘可以依靠,或是进行转移的钟家“显然不必做什么最坏的打算”钟诚闷着脸盘算“伤筋动骨,未必会死人啊”
不过就在屋里,钟谦鞍和媳妇的话题让他警醒过来“嗯”因为旁边椅子上,自家大儿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在了儿子腿上,两人低声嘿嘿嘿的笑着,儿子的手还搂着儿媳的腰更紧了几分“我得走了”钟诚板着脸穿过墙体朝着外面飘去。
临离开前,还似乎听到儿媳的话“鞍哥,最近感觉身体不舒服莫非又是有了”然后就是宽慰的声音,借着窗外的夜色和呼啸起来的寒风,带了几分燥热。
飘着来到距离极限,刚好就是落魄侠客孙老汉居住的房舍那边。
灯烛亮着。
钟诚飘进去,就听见孙老汉的声音“运行两个周天就好”
这位落魄侠客满意的看着钟石头道“对对内劲轻柔的收放自如然后变为内力逐渐运转全身”在旁边小心的用自己的内力护着钟石头的经脉,他还出言指导。
对于这位最近勤恳努力练功的徒弟,他真的是愈发的满意了起来。
内劲稍紧。
孙老汉温声开口“运送过穴位,你得记住这些感觉,等以后要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还要仰仗这些穴位里储存的内力给你加油助威呢”脸上有冷汗流下。
显然他现在边说话边护住钟石头的经脉,还是有点吃力
面前。
钟石头盘腿坐着,闭着眼睛的小脸上满是汗水“知道了师傅”
孙老汉欣慰的点头“就快好了,只要内力运转自如,以后你自己就能修炼了”这孩子喜欢练功,甚至喜欢的程度比他小时候那会都要强烈,学得还很认真。
勤能补拙,就算体格适合外功,但修炼他师门的童子功又能如何
自己就想找个合眼的传人罢了
师门都已经覆灭,或许有些许残余,还在跟着天圣教余孽厮混。
但不管怎么说和他现在的孙二牛,已经彻底换了活法的他“没有半点关系”轻轻的呼出口闷气,贴着钟石头背部的手缓缓松开,内力逐渐平缓的收回来。
看着这孩子还在闭着眼运转内力的模样,孙老汉笑着点头“成了”
刚刚修习内劲,竟然进度颇快。
他发现,钟石头哪怕悟性稍差,但体格比寻常孩子健壮经得住折腾,错过两三次还能继续重来,真的在这勤能补拙的前提下,修炼内功的经验,在极速提升
连钟诚在旁边都满意的点点头“不枉我给这孩子安了不少好东西”
家族下一代在健康成长。
还不错,起码钟诚看在眼里很是满意,至少不出大错的话,钟家能日益壮大
家族最害怕的不是衰落,而是持续的平庸,到最后泯然众人矣和衰落没有区别温水煮青蛙般的让家族慢慢的四散崩碎,最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家族已经没了。
没有主心骨和天才,乃至是枭雄能振兴家族,就真的完了
社会发展在进步。
家族,想要日益发展壮大,就必须督促自己进步。
不管是培养更多的人才,或是孕育真正的天才,都要用尽手段才行,不然周围的家族或旁人,起起落落之间,能不把没有起色的你的机缘和权利,都给抢占没了
钟诚沿着能活动的最边缘绕了两圈,然后就回到祠堂。
时间缓缓过去。
天色黑暗又随着鸡鸣声亮起鱼白,大年三十,除夕夜的白昼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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