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忙侧身避开不受他的礼,笑道:“我原本也是要雇佣人的,山庄里大部分人都很厚道,我也很看好他们,着实无须道谢。”
傅之恒摇摇头:“若要干活麻利的,四肢健全的青壮劳力同样的工钱也雇的到,你的好心,我们都明白。你放心,造纸的密法和印刷之事,我会亲自盯着,不会允许有外心之人泄露出去。”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楚君澜正色道,“傅公子多费心,你也知道这新纸对我的重要。”
“是,你放心。”傅之恒郑重郑重的承诺:“我会看着,决不允许秘密外泄。”
天宝也郑重其事的道:“楚小姐放心吧,咱们大家都感念楚小姐的恩情,您的事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好好的办,如果有谁吃里扒外,出卖楚小姐,就是咱们自个儿都容不下这样的白眼狼。”
天宝的声音还是稚嫩的童音,义正辞严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引得几人都笑起来,宝乐更是哈哈笑着揉了一把天宝的脑袋,惹得天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离开山庄后,楚君澜与楚华庭上了同一辆马车,另一辆骡车紧跟在马车之后。
“难得出来,今天就回家吃了饭再回去,湘湘今早还唠叨,说你这些日忙的都不回去了,她想念的很。”
楚君澜嘻嘻笑着:“大哥要小心,与我也就罢了,在旁人跟前,还是要记得嫂子的新名字才是。”
“知道啦!”楚华庭笑着推了下她的额头,“就你知道的多。”
说着话,便见一队骑兵,大约七八人,策马从官道旁而来。
楚君澜的马车和楚家的骡车都忙往一旁让了让。
楚君澜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好奇的撩起车帘往外看,看到骑兵为首一人,却是一愣。
那是个身材格外清瘦的少年人,身穿着银色的软甲,骑马时背脊挺的笔直,被晒成麦色的脸上表情刚毅,两腮还被冻出两团红晕。
“那是……云哥儿?”楚华庭顺着楚君澜的目光看去,当即睁大了眼睛。
楚君澜惊讶的道:“好像真的是。”
“云哥儿!楚华云!!”楚华庭激动的拔高了声音。
自从楚才良将楚华云送走去从军后,楚华云就再无音讯,家书都没有一封。
楚华庭始终不记楚华云的仇,激动的向他用力招手。
楚华云闻声一愣,诧异的回过头来,正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楚华庭和楚君澜。
楚君澜面带微笑,楚华庭却是激动的疯狂挥手。
“云哥儿!你在这里呢!”
马队和马车的速度同时减缓,楚华云一抬手,其余几个骑兵便勒马停住。他一抖缰绳,拨马到了马车跟前,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整齐的大白牙。
“大哥!三姐!”
楚华庭撩起车帘跳下马车,快步走到枣红马跟前仰头看着楚华云,“果真是你!你长高了很多,如今出息了!”
楚华云偏身下马,笑着要给楚华庭行礼,却被楚华庭一把拉住了手臂搂进怀里,用力拍拍他的背。
十四岁的少年,身高抽条了很多,个头已经与楚华庭一般高,但身量上却像跟坚韧的柳条,十分单薄。
“云哥儿,你怎么不给家里写封信来?”楚华庭激动的又拍拍楚华云肩膀,“你到了哪一出军中?日子过的可还好吗?”
楚君澜笑着走到二人跟前,道:“看起来,云哥儿如今应该在三千营当差?”
楚华云笑着点头:“是,才回京没几天,如今在三千营守城军中做个把总。”
楚华庭大喜:“如今已是正七品的武将了?太好了!你如今刚回京城,还没回家吧?”
想到先前的事,楚华庭笑容但了一些,“家里出了一些事,陆姨娘意外身故了,父亲因怕寒梅夫人追究责任,就带着苏姨娘和其他几个姐妹一起逃走了。咱们家原来的宅子现在空着了。”
“这也倒的确是父亲能做的事。”楚华云想到楚才良的种种做法,心里膈应的很。
家散了,兄弟二人心里都不好受。
楚华庭笑了笑:“不提这个,如今我成亲了,住在什刹海的楚宅,走,你跟我回家认认门去?”
楚华云有些动容。
其实他回京后,已经听说了楚华庭成亲的消息。
毕竟楚华庭大婚之日宾客阵容的盛大,就连说书先生都多了好几日的素材。
何况京城里现在还有知名的“神仙酿”,也是从楚华庭婚礼之日传开的。
楚华云知道家散了,自己却没脸去楚华庭的家里叨扰,所以一直也没露面。
挠了挠后脑勺,楚华云委婉的道:“大哥,我得空闲一定去。我如今住在军营中,没事不许我们胡乱走动的。”
楚华庭惶然,点头:“是,你们军纪严明,我知道的,不过得了闲,或者军中给了你假期,你千万要回家来。你还没见过你嫂子呢。”
“是,改日我一定去拜见嫂子。”楚华云又对楚华庭和楚君澜行了一礼,“大哥,三姐,我还有差事要办,不能多留了。”
楚华庭有些叹息,“好,你快去忙吧,记得忙完了回家。”
“哎,知道了!”一句回家,说的楚华云眼圈发红,他忙转身,翻身一跃跳上马背。
“大哥,三姐,保重。”随即高声吩咐:“继续前进!”
“是!”其余三千营士兵,便跟随在楚华云的身后策马疾驰,转眼一行人便走远了。
楚君澜有些叹息。
孙姨娘与她的兄嫂当日被楚才良逐出家门后,袁康虎尾随上去,发现他们三人被山贼劫走了,她便没再多理。
再后来,楚才良怕她赶尽杀绝将楚华云宰了,就强行送他去从军了。
想不到如今再见,楚华云竟然成熟了这么多,让楚君澜不免心生唏嘘。
楚君澜与楚华庭一路上都有些沉默,直到回了家见了项宜新才恢复如常。
不过几天,神仙酿最新的酒票便印刷完成。
看着那细腻又硬挺的白纸,老百姓都很惊讶。
秦王与九皇子都对新的白纸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如此一来,造假酒票的怕不是要哭了。”九皇子捏着酒票哈哈大笑。
秦王也饶有兴味的看着楚君澜,“想不到你竟如此快就找到了办法,还造出了这样有趣的纸来。”
楚君澜汗颜:“别误会,我也是从别处学来的。”
“不论从何处学来,这都是一种革新。”秦王的语气颇为赞赏。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出事了!”紫嫣急匆匆的带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进来。
正是天宝。
一见楚君澜,天宝便扑通一声跪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楚小姐,出,出大事了!刚才我们运送新造出的纸和印好的一部分酒票进城,半路突然出现一伙山贼,把东西都给抢了,咱们的人场死了三个,还伤了好多,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楚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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