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韩寒冷笑一声,瞥眼看向那个礼部侍郎,此刻他已经扭回头直勾勾的看着大殿之上的长孙丞相,有这座靠山在,他不必害怕韩寒胆敢放肆,不过,他大大低估了韩寒的肥胆。
韩寒抬头,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拱手,微笑着说道,“这位是长孙丞相第一次见面,在下有些失礼了,因为,从我踏入京城到现在,都只知道京城只有一位丞相陪在皇上左右,没想到还有一位长孙丞相,因为长孙丞相的大名我从未听过,所以,失敬失敬了。”
韩寒的这个反击还算漂亮,坐在大殿之上的曹云德乐开了花,眯着小眼睛默默无语的微笑着,论名声,他曹云德确实压着长孙丞相名扬四海如今见韩寒当着文武百官这么夸奖自己,曹云德更是开心得意了。
长孙丞相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丞相,被人如此看清,心里实在不爽的很,刚想要说话,韩寒却又问道,“这几天都没见到长孙丞相,丞相是回家奔丧了”
长孙丞相沉住气点点头,不温不火的嗯了一声。“你爹死了”韩寒眉毛一扬,再次直接的问道,这一下子,满朝文武,包括十三岁的唐文帝,都听的出韩寒这话中带着些戏谑,就像是骂人调侃一般。
你爹死了偏偏,长孙丞相还不能摇头,咬着牙看着韩寒那嘴角那幸灾乐祸的笑意,想到自己那百年的父亲,长孙丞相一阵头疼,咬着牙揉着额头缓缓说道,“家父活了百年,是时候走了”
“哦,原来丞相的父亲真的死了”这调侃戏谑的语气,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关心问候,而是伤口上撒盐了韩寒笑呵呵的撇了撇大殿之上各位大臣,然后才说到,“今天一起床,召我入宫的魏公公就说,我昨天打人了,打得还是礼部侍郎,当时我就很惊奇,我和礼部侍郎喝酒作诗,惬意的很,怎么会有人出言中伤我呢,你说是不是,那位礼部侍郎兄弟”
韩寒伸出手指向了藏在人群中的礼部侍郎,提高嗓门问道,“侍郎兄,我昨天是欺负你了么”
礼部侍郎不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心虚,而这时候,长孙丞相开口道,“你昨天将礼部侍郎从酒楼二楼扔下去,人人都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狡辩的皇上,老臣认为,这帝师,不要也罢”
“放肆你一个区区宰相,竟敢对皇上的老师如此无礼老朽没治你的嘴,就已经很不错了”韩寒开口高喝,这语气和那老朽一词,两满朝文武脸色都是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
“你皇上,你看到了吧,这韩寒粗暴无礼,怎么配做皇上的老师”长孙丞相面朝皇上一个劲的蛊惑要唐文帝撤了韩寒的职位,韩寒却又是这般容易被吓到的
“我哪里无礼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为帝师和国师,这一国之师,身份嫌贵,你一个区区丞相,在皇上之下,不喊我一声国师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直呼其名,这不尊师重道的行为,我都可以劝皇上将你这宰相的职位撤掉”
长孙丞相气的一张苍老的长脸满是不忿之气,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他很是不甘的瞪着韩寒道,“那是你不懂礼数在先将本朝礼部侍郎丢到大街上,这是多么残暴的行为”
“长孙丞相难道当天就坐在我们旁边么”韩寒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坐在大殿之上的长孙丞相一愣,随即摸着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我昨天没有回到京城又怎么会坐在你们旁边”
“那么,丞相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你知道昨天我说了些什么,那位礼部侍郎说了些什么嘛什么都不知道,就怪罪于我,你这丞相,也不怎么样”
韩寒这话一说出口,满朝威武都是震惊十足啊,不弱,谁让人家韩寒如今是国师了呢,虽然年轻,但是却有了抗衡丞相的权力。
长孙丞相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胳膊指着韩寒,一脸激动的正想要反驳些什么,旁边的曹云德,终于开口了,一双小眼睛的寒光盯着长孙丞相,开口声音低沉的说道,“左丞相够了消消气,先让国师仔仔细细的将昨天的事情说一下,你在下评论吧”
察觉到曹云德那讥讽的目光,长孙丞相轻哼了一声,重新坐下,这时候,韩寒才淡淡一笑,开始解释。
在下就不说那位礼部侍郎辱骂皇上和曹丞相以及在下的事情了,这一段不堪回首,干脆就略过吧。
听到韩寒这么讲,文武百官齐齐回头看向韩寒,曹云德一双小眼睛更是紧紧眯起,骇人的寒光瞪向百官之中的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着急了,从百官之中的队伍站出来,指着韩寒道,“我什么时候辱骂过皇上和曹丞相了”
“你昨天说在下是欺世盗名之辈,没有真才实学,甚至那七步诗,都是曹丞相写好了让我背下来的你可说过此事”韩寒挺直腰板,坦然正直的目光瞪过去,礼部侍郎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曹云德那威严的小眼睛,支支吾吾道,“那是传闻不是我开口讲的。”
没理会这个懦弱的书生和交头接耳的大臣们,韩寒侧头,看向大殿之上的曹云德,道,“丞相,您觉得,这是不是算是间接的辱骂您呢在别人口中,您这个丞相竟然会串通在下欺瞒皇上,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是不是一大罪过该不该斩首示众”
礼部侍郎吓得一哆嗦,低着头藏在了百官中间,曹云德眯着小眼睛看向唐文帝,然后不屑一笑,道,“想本丞相做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又直接豪爽,今日竟然听到别人如此诋毁本丞相,本丞相真是又气又笑啊”
说的如此轻松坦然,曹云德的脸都不红一下。想到了他跟杨贵妃在书房里办的那事,这也叫光明磊落低着头偷笑了下,这时候,皇上突然开口了,小人儿激动的从金色的龙椅上站起身来,拍了下面前的书案,道,“荒谬真是荒谬你们一帮做臣子的,不尊敬朕的老师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诋毁什么七步诗是事先备好的难道朕的母后,皇太后那日与老师单独坐在一起的对诗,也是事先备好的么”
“你们不知道,朕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日在御书房外的花园里,母后出了一句门前花放第一朵,老师紧跟着母后的话就立刻对出了下半句窗外莺歌好几声,这等才学,是你们能比的能随意出言不逊的么”
小人儿瞪着眼睛,金丝翼善冠在脑袋上晃来晃去,一身小巧的龙袍在身,倒也有了几分皇上真正的气势。
底下的百官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礼部侍郎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候,长孙丞相开口了,只见他淡淡的摸着白胡子,一张满是皱纹却精神焕发的老脸上是一种虚伪的微笑,“老夫从来没有怀疑过国师的文采,只是在追问打人的事情,还请国师继续描述昨天的事情。”
这长孙老头,见皇上都为自己说话,所以才变得这么乖的吧轻哼一声,韩寒抬头,挺着胸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既然礼部侍郎不相信在下的真才实学,在下就亮给他看看就是了,不过我们之间有一个赌约,如果在一杯茶的功夫里我没有作出诗,那么会向他认错,如果我做出来了,那么礼部侍郎就要从二楼掉下去这都是我们约好的,所以,不存在在下无礼莽撞打人的说法你说是么礼部侍郎兄”
韩寒对着宣政殿的角落高喝一声,礼部侍郎弯着腰,硬着头皮从百官的队伍里站出来,瞧了瞧一脸神气的韩寒和大殿之上的唐文帝、长孙丞相和曹云德。然后立刻跪下来,叩头道,“试试就是如此,皇上,恕微臣没有一早解释,微臣听闻别人口中诽谤国师的文学,头脑发热信以为真,所以才认为国师没有能力教导皇上,于是才找到了国师与他较量,至于微臣从酒楼摔下来的事情,确实是事先约定好的,微臣被国师那滔滔不绝的文学和见识所折服,愿赌服输,并没有任何怨言而长孙丞相能如此迫切的为微臣锄头,微臣很是感激”
听着礼部侍郎的话,百官中又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韩寒一笑,抬头看向长孙丞相,他的一张老脸已经很是尴尬了,到头来,他落得一个帮闲忙还被人怨的下场,这一切,显得都是他自己没事找事了
礼部侍郎跪在宣政殿的地板上不敢抬头,曹云德得意的一笑,摸了摸黑胡子,目光越过唐文帝看向长孙丞相,“没事,左丞相也是一片好意,不过,就是少了点耐心和仔细而已,皇上,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唐文帝明显也比较喜欢韩寒的,不希望听到任何人说韩寒的坏话,迫不及待的点头,唐文帝开口,幼稚的声音充满整个宣政殿,“还有事可奏么”
文武百官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齐齐弯腰行礼,异口同声的道,“臣等无事可奏”
“那么退朝吧”唐文帝站起身,伴随着宣政殿上太监的一声退朝,文武百官默默叩头,然后转身离去。
韩寒看了看大殿之上长孙丞相阴沉着脸疾步匆匆离开的模样,心里一笑,“不自量力的家伙,哥当年可是技术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dota、cs无一不精啊就凭你这个生活在帝王君制下的老家伙,也想斗得过镰刀和锤子”
“什么镰刀和锤子”曹云德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韩寒回头,笑着解释道,“我还真的是知道朝廷里,除了曹丞相你,还有一位左丞相,我在想,刚才他对我那么不客气,是不是应该给他一锤子。”
曹云德眯着小眼睛笑了笑,“长孙无忌的人脉也不容小觑,朝廷里,与我为敌的带领人,就是这个长孙无忌了,凡是我决定的事情,在宣政殿提出来,肯定会遭到那个老头子的反对我们两个人向来水火不容,不过今天,你给我争了一口气啊,看那老家伙难看的脸色,我心里就爽快”
韩寒微微一笑没有多言,曹云德甚是欣赏的眼神打量了韩寒一番,然后道,“锋芒毕露也不是一件坏事,如今真个京城都在传送你这个国师的惊人事迹,不过,以后的事情,要三思而后行”
“知道了”笑着点点头,韩寒心里却不以为意,在一帮老书生面前,只要底气足,面色凶恶些,他们除了开口骂人或者写在奏折呈上给皇上,还敢怎么样
曹云德走了,这时候,韩寒也要去御书房去教皇上读书认字了,刚刚走出宣政殿,这时候,魏公公就笑着走了上来,“国师刚才可真是霸气侧漏啊,咱家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呢,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孙丞相这么无奈的时候。”
“那是自然,事实永远是最可以反驳对方的筹码,长孙丞相不明事理在先,他自然要心虚了。”笑着瞥了眼魏公公,魏公公惊奇一笑,然后点头,“国师的气场真是令咱家钦佩,什么时候有空,晚上溜进皇宫里赵咱家来玩哦。”
笑眯眯的伸出手戳了戳韩寒结实的胸口,撇给韩寒一个娇滴滴的眼神,魏公公掐着兰花指,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韩寒不敢看魏公公背影一眼,迈着大步子,逃离了宣政殿,同时,韩寒心里决定,绝对不会和魏公公主动见面的。
只身一人来到了御书房,这时候,韩寒就看到花园里,杨贵妃那娇媚轻柔的身影正端正的坐在那里。
韩寒一愣,一件简单的素白长棉衣穿在杨贵妃身上,却有着及其动人的神色和妩媚,宽大的袖口刺绣着一层花花金丝,而长长的裙摆,盖住了她身下的石凳,却掩饰不住她那小巧的臀部形状。
“见过贵妃娘娘。”韩寒低头拱手行礼,而杨贵妃看到韩寒进来,脸上立刻露出娇媚开心的神色,站起身挥挥手让韩寒过来,同时声音软绵绵的说道,“国师不必多礼,快过来坐下,本宫听说长孙丞相今天早朝找国师的麻烦了”
没想到啊,皇宫里的消息这么灵通,韩寒心里一动,笑呵呵的坐在杨贵妃对面,看了她圆润狐媚的脸蛋一眼,然后低头,收敛心神,老实的回答道,“嗯,没错,误会解开了,长孙丞相也没有追究,退朝了。”
“他能追究什么无非是知道国师你和曹丞相的关系后,想要找你的麻烦而已”杨贵妃嘟着嘴翻了一个白眼,就连这翻白眼的动作都是这么娇媚动人,真不愧是祸国殃民的杨贵妃啊。
韩寒微微一笑,抿着嘴唇缓缓说道,“杨贵妃这话怎么讲我与曹丞相的关系,难道很好么”
“哎呦都是自己人还瞒什么没有草丞相,纵然国师你有天大的文学底子,你能这么快进入这皇宫么不说了本宫前几天买了一副唐伯虎的字画,想要送给你你看喜不喜欢”杨贵妃声音娇媚的笑了笑。
韩寒一怔,想到上次太后跟自己说起的事情,没想到贵妃真的会掏钱送字画给自己啊,这是要多大的荣幸呢。
杨贵妃起身,领着韩寒进入了御书房,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韩寒立刻看到了书案上摆放着的字画。
白纸黑字,墨水都是黑的,但是让人画出来,却各有不一。白纸字画上,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白云、陡峭的高山、一只有着锐利眼神的老鹰正盘踞在山峰上的一棵树枝上。
整张画充满了磅礴大气和高人一等的气势,这确实是好画,但是,杨贵妃送给自己,有什么目的呢
韩寒不认为杨贵妃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送礼物,哪怕是自己是国师,也不值得贵妃巴结自己。这幅画居高临下的气势一目了然,难道,是曹云德让贵妃转交给自己的貌似也不可能。
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而杨贵妃就站在旁边,嬉笑着等着韩寒的点评。鼻间是贵妃那醉人的体香,闻着这种令人振奋的香气,韩寒心里蠢蠢欲动,咳嗽一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心里那想要扑到贵妃的杂念纷纷退去,手一放,将这唐伯虎的字画放下,撇了撇斜下角那根本看不懂什么字的题字,说道,“果真是唐伯虎的真迹啊不过,贵妃娘娘,我受之有愧啊,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让贵妃娘娘平白无故的送在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在下受不起。”
“你这人真是古板本宫喜欢你,送你东西,难道还需要理由么”杨贵妃不悦的扬了下眉毛,撅着嘴,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撒娇的开口道,“你不要是不是嫌弃本宫还是说,看不起本宫的这份薄礼”
“国师,贵妃既然将唐伯虎的字画赠送给你,你收下就是了。”太后出现的时候总是这么悄无声息,韩寒回头,看看穿着紫金拖地长裙的太后步履从容,仪态高贵优雅的走进来,韩寒笑着拱手,“见过太后。”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皇太后柔和的眼神瞥向旁边更加不高兴了的杨贵妃,看到太后眼神看过来,杨贵妃露出一副敷衍的笑容,微微下腰蹲身,请安道,“太后。”
太后却没理会杨贵妃,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口里,高挑丰满的身姿转到了书案前,看了看书案上摆放着的字画,太后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不愧是唐伯虎的字画,大气磅礴,栩栩如生。”
“那是”杨贵妃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这可不是说买就买得到呢的臣妾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才托人买回宫里的”
“是么”太后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没在说话。韩寒站在旁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长长的衣袖,这杨贵妃和太后之间的冷淡感情,谁都看得出来,女人之间的战争,韩寒还是不想陷进去的。
“正巧,我这里有一把唐伯虎的纸扇,拿出来给你们瞧瞧吧。”太后表情淡然的将素手伸进衣袖里,然后一把折叠着的纸扇出现在了韩寒面前。
韩寒愣愣的眨了眨眼,太后断然不会说大话,那么她手中为什么会有唐伯虎的扇子瞥见了旁边杨贵妃那难看不服的神色,韩寒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皇太后的权利再大,也是一个女人啊。听说杨贵妃要送给自己一幅唐伯虎的字画,不甘心被比下去的太后,于是托人买来了唐伯虎的一把扇子两个女人之间的相互攀比,简直就是宫廷斗剧的真实写照啊
太后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容,这得意的微笑,愣是从杨贵妃嘴角转移到太后脸上的。愣愣的看着太后将这把扇子交到自己手里。
韩寒下意识的打开这把折扇,白色的扇子中,是笔墨画成的一幅山水画,平静安宁的山川连绵不断,似乎一眼望不到头,而山下,水面波澜而又平静,韩寒看的一阵赞叹,不愧是唐伯虎,画的画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这把折扇是从太后衣袖里拿出来的,稍微放近一点,鼻子都能嗅到一种清新的香气,不同于杨贵妃那种令人沉迷的体香,太后的香味,则是清爽令人精神一振的感觉。
笑着点点头,掩饰不了心里的激动和开心,韩寒抬头看着脸色不一的太后和杨贵妃,弯腰谢礼,“多谢太后和贵妃的厚爱”
见韩寒收了礼,太后和贵妃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贵妃娇媚一笑点点头,然后看向旁边的太后问道,“不知道太后花了多少银子买来的这把折扇呢”
太后细长温和的双眼瞥向杨贵妃,优雅一笑,声音柔缓的说道,“这把折扇是唐伯虎最爱的一把,花了哀家不少银子呢,倒是贵妃你,这一幅字画,用了多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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