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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此刻的情绪是她自己所无法控制的。在看到告示后,她就感觉心口很疼,身体很冷,脑子一片空白。她意识不到自己在流泪,可眼泪就那么流淌成了线。
街上信步走的人忽的以手遮头,抬脸看天,并加快了步伐。
下雨了。
天空,越发的云压压的,仿佛有更大的暴风雨在酝酿之中。
直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一个雷炸响,鹿鸣身体一颤,终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是趴在案头上大哭的,双肩耸动着,哇哇哭泣。外面的世界,在闪电和炸雷以后,则是倾盆大雨,鹿鸣的哭泣声被雨声遮掩住了。
九象很是为难的拧起眉,他知道自己应该安慰一下她,可怎么安慰呢?他伸出手,想拍拍鹿鸣的肩膀,手悬到鹿鸣肩膀上头却又收了回来。九象起身来回的踱步,他的心有些烦躁,因为她的哭泣。对,女儿家哭泣是最令人烦躁的,更多的缘由,九象不愿意深想。
然后,九象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一杯一杯连续的喝起来。这般反复二次,外面的暴雨停了,天光亮了些许,鹿鸣的哭泣也停了,她头抬起来,眼睛红红,泪痕明显,抽泣声断断续续的。
“好些吗?”九象道,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鹿鸣点点头,她仍在抽噎,回答不出完整的话语。
九象给她倒茶,她慢慢的喝了,然后才渐渐感觉好些,身体也暖和起来。她也知道九象会很困惑于她的忽然悲伤痛哭,就主动解释说,“我和那北疆公主见过面,那是和我年岁差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我虽然没有治好她,可我们聊了不少,忽然她就......没了,我心头就很难过!”这不是谎话,只不过没有说重点。
“恩!”九象嗯了声,并不多问,他才要说我们回去吧,就听到了外头乱糟糟的声音。
九象身形一闪,就到了窗前,他扫视街上,就看到了韩烈的人马.......
“我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九象说完,人已快速的离开了去。鹿鸣也从窗口看到了冷兵强剑的京都兵队,忙的下楼去,中间拉了小二的胳膊问怎么了。
小二哪里知道,忙的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啊!”
鹿鸣丢了茶钱给小二,也跟着跑了去。
而这些兵队,围的是梅府,也就是梅老夫人的府邸!
府邸内的梅老夫人和其他人自然都知道自己被围的事,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横祸是怎么来的。梅老夫人让雪婆和梅琪、柳晴去安抚人,她自己和石婆在厅堂里见了韩烈。
对话客气,也简短。
梅老夫人驻着拐杖,挺着脊梁,目光犀利的问韩烈,“包围我梅府,大人可有合情合理的解释!?”
韩烈背光而站,双手反握,二脚微开,身形天方底正,话语朗朗,“梅家夫人杀死北疆公主,人证物证齐全!”韩烈的手徐徐一挥,同时目光盯着梅老夫人,“老夫人是中间跟我走,还是......拒捕呢?”
拿着长枪的兵丁围在韩烈身后。
石婆这边,捏起了拳头。
赶过来的雪婆、梅琪和柳晴也捏起了拳头。
梅老夫人则是看着韩烈,半饷不说话,最后才道,“好,我跟你走!”
梅家的大门徐徐打开,兵丁列队走在最前,然后是梅老夫人和韩烈。梅老夫人到是没上枷,但双手的锁链很是明显。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梅家向来德高望重,朝廷的人如此逮下梅老夫人,人群自然不乐意了。大家纷纷围堵过来,一副不放行的姿态。
尤其是巫家人,原本就只敬巫主不敬皇天,此刻见朝廷人在他们麦州放肆,纷纷心里不平,摩拳擦掌的要给这些走狗一些教训。
“老夫人!”鹿鸣拨开人群,冲到最前,喊了句。
韩烈看到鹿鸣,咧嘴一笑,看一眼前面的人,如此,鹿鸣也被拿下,直接套了锁链。
“凭什么随便抓人?”九象慢了一步,没有阻止鹿鸣,此刻是立刻跳出来,样子凶狠的质问韩烈。
韩烈的视线,朝九象扫了那么一下,然后又看向摩拳擦掌的其它巫家人!他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的兴奋色,袖下的手指也开始一下下的虚空敲打。
来,阻拦啊!
来,开杀啊!
............................
梅家被围,梅老夫人被锁的事情自然第一时间送到了罗巫主处。罗巫主神色平静,只眼眸左右转动了数次。
她罗巫想将散巫作为背锅人,散巫的本事,她也显给韩烈瞧过了。可韩烈的如今的举动很明显是不满意散巫背锅,他想要的,是巫家真正有影响力的人物!
不,不是韩烈要,是龙椅上的那个人要!
罗巫主站起身来,梅老夫人好歹是长辈,她出事,罗巫主不好不出面,不过,也不需要出面出的太快。她巫家已经公告巫人,散巫是凶手,韩烈却要捉了梅老夫人,这事情要反转,就需要有些不一样的过程的。
就是因为罗巫主怀了这般心思,所以当她“第一时间”出面的时候,韩烈的人和巫家人的冲突已经发生了,韩烈的人自然有伤,但巫家的人却是死了三人。而梅老夫人和鹿鸣则是已经被押进了大牢内。
“韩大人,此事,你需得给我一个交代!”罗巫主坐在健壮的雄鹿背上,衣饰庄严,巫家人无不跪拜,不敢正视之,只耳廓内是巫主的斥责声,如天音滚滚,带着雷霆之怒。
韩烈也有瞬间的失神,甚至有跪拜磕头的冲动,只他凭借心智,硬生生的抗住,可他的那些部下,包括左弓和右箭,竟全是失了神一般跪拜!
“是,自当给巫主您一个交代!”韩烈很是客气的道。巫主给的,他不要。他要的,已经提醒巫主了。
接下来巫主要么不给,要么,得给个让陛下满意的才成!
梅老夫人和鹿鸣仍是被关押了起来,梅府则是被灰袍侍看守。
散巫仍是在巫家门前击鼓,如今跪在罗府门前的,则又多了不少的巫家人,那是给梅氏喊冤的。
成仪亲自出面,说会还大家一个清白,公正的会审正在准备中,到时候会有巫家长老大能一并出席,不会让审判失了公允。
街上又有消息传来,说是有人暗地谋划,想一石三鸟,既让巫家和朝廷有间隙,也让巫主大跌名誉。至于这个暗地谋划的人究竟是谁,街头巷尾猜测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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