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在宫中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他有时候甚至希望出来一个人挑衅自己,让自己能发泄一把。
是的,就是发泄一把。
从上次被带去青楼之后,小菜鸟算是食髓知味,夜间有些难眠。
不过青楼是不可能再去了,这是沈安的话,说是他再去青楼就不是开叫,而是轻浮。
可咋办
午夜梦回时,他想到的就是正在进行中的寻妻程序。
作为皇长子,未来的太子和皇帝,他的正妻人选必须要慎重,只是太过慎重了些,以至于弟弟赵颢说自己的妻子可不能这样纠结,否则他宁可找个百姓之女。
是啊
太慎重了只有纠结,可他却对此却无可奈何。
高滔滔对于找大儿媳妇的热情大抵是空前的,多个女人不,是多个女孩都进入了她的视线,左看看右看看,让她感慨着乱花渐欲迷人眼,看昏头了。
这便是赵顼的婚事,他现在已经绝望了,只求别太丑,别太傻。
“大王,官家那边有人来了。”
乔二面色蜡黄的进来了,他的身体恍如风中之烛在颤动着,眼中全是绝望。
连续拉了两天之后,他觉得肠子都被拉了出来,幸好在昨夜及时止住。
可好了就好了吧,今日却便秘了
不是拉就是拉不出,某这是得罪了哪位神仙啊
乔二绝望的祈祷着,希望那位下错手的神仙能听到自己的心声,然后把对象修改一下。
比如说王崇年不错,那厮身强体壮,饭量大如牛,正该折腾一番。
赵顼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怎么没精打采的”
“臣无事。”乔二不敢说自己病了,否则会被人领出去,天知道是否还能回来。
贵人的身边不能生病,这是铁律,有病你也得忍着。
“那就好。”赵顼吩咐道“让他过来。”
来人进来后,禀告道“大王,今日曹国舅在宫中演武,官家让您过去。”
“演武”这个赵顼有兴趣,起身道“马上去。”
稍后他带人到了前面,赵曙已经到了。
“大郎过来。”赵曙看着精神不错,笑吟吟的招手。
赵顼过去行礼,然后问道“官家,这是何意”
“坐。”
按理在赵曙的身边没有赵顼的座位,可赵曙却没那么严的规矩,叫人在边上设了墩子,让赵顼坐下。
“娘娘说曹佾颇有些练兵的天分,他也跟着去过府州,和辽人一战中也杀过敌,我想着国戚们总不能当做猪养,就让他试试,若是还行,以后有机会也让他去厮杀一番,也算是佳话。”
“官家英明。”
赵顼听到他把国戚们比作是猪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赵曙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些你也该仔细思量,怎么平衡他们,这个是帝王的难题。”
国戚、权贵、官员、武人这些关系怎么平衡
平衡好了就是明君,平衡不好多半是昏君。
这是基本功,赵曙就在教导儿子这方面的知识。
赵顼说道“臣以为公平二字足矣。”
“简单”赵曙不满的道“若是这般简单,我怎会慎重国戚和权贵不同,有荫萌的又不同,这些要分细些,全都烂熟于心,你才能游刃有余的去处置”
赵顼起身,叉手道“是,臣谨受教。”
赵曙满意的点头道“你很聪慧,这一点比我当年好多了。可聪慧却怕得意,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就会犯错所以谦逊才是做人的道理。”
“是。”
赵曙的话一点都没错,可错就错在他用一个老男人的视角来教导少年赵顼。
少年人血气方刚,什么叫做得意忘形不得意叫做什么少年
赵顼看着很诚恳认真,赵曙不禁抚须微笑,觉得自己教导孩子的本事大抵在帝王中能排在前茅。
只是看着赵顼的神色,他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就下意识的问道“少年人该如何”
赵顼正在想着自己领军厮杀的得意,闻言说道“当春风得意,当鲜衣怒马”
呃
好像说错了啊
赵顼一时口滑,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偷瞥了老爹一眼,见他面沉如水,不禁把肠子都悔青了。
赵曙冷冷的道“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个诚恳认真的模样那么眼熟呢,原来和沈安是一脉相承,看着老实纯良,可内里全是假的。”
他越想越火大,起身走了两圈,气咻咻的道“年轻人不学好,就学了老奸巨猾,就学了装老实这是哪家的道理杂学吗”
“为父当年如你这般大时,读书做文章,整日就是这些,你呢为父担心你走了老路,所以放任你出入皇城,可你学了什么就学了装虚假”
他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低着头,很是懊恼的模样,不禁欣慰的道“可知错了吗”
“臣知错了。”
赵顼很老实的认错。
赵曙满意的道“以后得改呃罢了,别改。”
为人父者,基本上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学会装模作样,觉得这是生活必备技能,赵曙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尴尬了。
儿子干得好啊
他装的这般真,若非是想到了沈安也是这等模样,朕怕是都分辨不出来。
以后他面对群臣时自然不会吃亏,这样不好吗
赵曙尴尬的道“那个以后以后就这般吧。”
作为皇帝,金口玉言是基本的,也就是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反悔。
可赵曙现在却反悔了。
赵顼抬头,心中感动,“官家,臣无碍的。”
为了儿子,赵曙把那些狗屁金口玉言丢在了一边,这便是怜子之心。
“官家,曹国舅来了。”
父子俩正在体会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曹佾来了。
他带来了六十人,这个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在范围之内。
这六十人都披甲,手持木刀。
陈忠珩低声道“官家,这些盔甲都是曹家从殿前司借的,枢密院已经知晓了。”
大宋皇帝最担心的就是造反,所以这些都得有交代。
赵曙看看周围,满意的点点头。
看看周围吧,数百亲从官站在下面,那六十人若是想谋逆,得先过了这一关。
行礼后,赵曙说道“演武演武,我不知道该演练什么,不过皇子在此,他比我懂的更多些,你便一一演练。”
这便是铺垫。
在武事方面我儿子比我还厉害。
这是一种肯定。
曹佾看了赵顼一眼,想起他跟着沈安厮混了许久,就有些心虚。
沈安弄的那一套管不管用啊
他不知道,但作为纸上谈兵的权贵,他只能信任大宋名将沈安。
“操练起来。”
曹佾站在边上,神色肃然。
那六十人分做两批散开,隔着三十步相对而立。
这六十人乃是曹家的家底,从曹彬时一代代的传到了现在,算是安身立命的最后本钱。
两边领头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卒,赵曙见了就问道“那二人何处来的”
曹佾近前说道“官家,这二人乃是曹家第一代护卫的后人,当年也曾在边疆杀敌死伤惨重。”
这是曹家培养护卫的手段,更是拳拳之心。
在沙场上厮杀出来的侍卫,随便丢在某支军队里,担任个指挥绰绰有余,可他们却憋在曹家做护卫,没有用武之地。
这便是忠心。
“原先是准备在曹家子弟上阵时用的吧”
对于曹佾的坦白,赵曙很满意,所以态度就亲切了不少。
可这也是沈安教的。
官家问话你只管照直说,别犹豫,别撒谎,你得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们都是皇城司重点盯防的人物。
曹佾照做了,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安北,多谢你了
曹佾心中感激,说道“是,官家英明。”
赵曙笑道“曹家原先也是想在武事上有一番作为的吧,只是后来子弟渐渐丢掉了武勇。如今到了你这一代还不错,今日若是能出彩,以后有出征的机会,我会考虑。”
曹佾一听就欢喜的道“”多谢官家。
赵曙微微点头,“开始吧。”
刚才曹佾叫操练起来,那两个老卒压根没动,这便是知机,至少比曹佾这个家主更懂察言观色。
陈忠珩走过去,说道“官家有令,开始吧。”
瞬间两个老卒的眼中就全是漠然,看着对方喊道“杀过去”
没有什么阵法,没有什么阵型,小规模的厮杀讲求的就是勇
赵曙问道“为何没有阵势”
这个问题很尴尬啊
曹佾忘却了沈安的交代,说道“官家,这是臣的疏忽。”
赵曙觉得自己抓到了曹佾的缺点,就微笑道“娘娘说你熟读兵书,想来不差这个,以后要注意了。”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能指点曹佾一番,成就感渐渐充盈了起来。
赵顼却皱眉道“小规模的厮杀,讲求的是悍勇,阵势却无用。”
他觉得自家老爹也被太宗皇帝给毒害了,动辄就是什么阵势。
阵势有用,但更有用的却是将领的临战指挥。
赵曙觉得自己被曹佾忽悠了,瞬间就给这次演武调低了看法。
曹佾刚想解释,那边已经开始了。
两个老卒当先冲杀在了一起。
木刀闪电般的劈砍,格挡
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的木刀不断格挡撞击,豁口渐渐密集。
那些壮汉混战在了一起,木刀斩杀毫不犹豫,而且压根就不避开,直接照着要害劈砍。
哪怕有甲衣保护,可一旦被砍中也不好受,若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得会被重创。
“啪”
两个老卒的木刀奋力劈砍,结果一方的木刀被斩断。
那断刀的老卒却没有慌乱,他劈手扔出手中的半截木刀,然后合身扑了上去。
那边的老卒挥刀荡开半截木刀,随即一刀砍在对手的肩头。
赵曙听到了一声闷响,不禁眯了眼睛,。觉得太过惨烈。
那中刀的老卒咆哮一声,双手重重的砸在对手的双耳上。
呯
中拳的老卒目光茫然,这是神志不清的表现,但他依旧记得挥拳。
呯
对手自然不肯退让,两人奋力挥拳,一拳接着一拳,鲜血不断的流淌,飙射
“停手吧”
赵曙心中不忍,曹佾也不忍,但他记得沈安的交代要真实,把沙场最惨烈的一面展示给官家看,这事儿就成功了一半。
曹佾刚想制止,那两个老卒却踉踉跄跄的开始后退
呯呯
两个老卒重重倒地,众人骇然。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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