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不冷不热的很舒服,但有个缺点,干燥。
干燥就容易上火,这种时候要多喝水
陈忠珩不知道要多喝水,而且跟在赵祯的身边也没法多喝水,否则尿多。
想想,赵祯在处置政事时,你陈忠珩不时要去一趟茅厕,次下来,谁还能集中注意力
而且有事找你人不在,那就是失职,最后只能换个地方。
赵祯的身边就是最好的地方,为了这个位置,别说是不喝水,就算是当值时不吃饭陈忠珩都能忍住。
权势让人着迷,那些畏惧或是崇敬的目光让陈忠珩觉得这样的日子一万年都不够。
他站在殿外,低声道“禁军操练不力,官家很是忧心,昨夜没有睡好。御医说要少些思虑才好所以,经常去殿前司问问万胜军的操练,若是好就赶紧报来”
这话里有些暗示,大抵是要他们报喜不报忧。
几个内侍笑嘻嘻的道“都知放心,咱们都是老于此道的,不敢给都知添麻烦。”
陈忠珩点点头,威严的道“你们懂的这个道理最好,若有不懂的”
“那等人哪有脸在官家的身边转悠都知放心。”
陈忠珩点头道“如此都去忙吧。”
“小的这就去打探消息。”
陈忠珩点点头,然后转身进去。
他走路时双腿岔开,很是不自然。
“哎昨夜就不该吃那一碟香肠辣的”
昨晚赵祯睡了之后,陈忠珩就弄了一碟香肠和一壶酒慢慢的喝。
那香肠就是沈家送的,吃起来香辣鲜美。他开始只想吃几片,可开了头就没法收尾,止不住就想吃完。
吃的时候很爽,爽歪歪,可今天早上就糟糕了。当看着马桶里的血时,陈忠珩的屁股也火辣辣的开花了。
这日子咋过啊
陈忠珩喜欢吃麻辣口的美食,而这方面沈安是权威。
自从两人有了交情之后,沈家总是隔三差五的托人送些美食进来,多是麻辣的。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让陈忠珩纠结的问题。
赵祯今日看着没精打采的,结束了小朝会之后就在那里发呆。
“官家,午膳有”
一连串菜名报上来,赵祯摇头道“罢了,不想吃,午饭就免了。”
这样可不行啊
陈忠珩想起吃了麻辣美食之后的胃口大开,就堆笑道“官家,要不让他们弄些麻辣的来保证让您胃口大开。”
“什么麻辣的”
赵祯吃惯了宫中的口味,哪怕后来引入了炒菜,可大多是口味清淡的。
麻辣是什么鬼
陈忠珩谄媚的道“官家,火锅或是炒菜都有,辣的人满头汗,舒坦极了心情不好吃点辣,保证什么烦心事都能忘了。臣就是这般,前日臣心情莫名的不好,昨夜就吃了麻辣的香肠官家,吃完之后,臣就觉着心中一空,什么烦恼都没了。”
那么好
赵祯微微点头道“如此就试试。”
稍后就送来了一个小火锅,还有几个炒菜。
火锅是大杂烩,豆腐、肉、几种蔬菜
一口下去,赵祯就呆住了。
陈忠珩在边上得意的道“官家,这可是最好的火锅,是用鸡骨架和蘑菇熬制的汤,加上各种菜”
他有些垂涎欲滴了。
一顿饭吃下来,赵祯的百会穴那里热的不行,头顶的汗水渐渐涌出。
“好”
他吃舒坦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官家,歇息吗”
该睡午觉了,可赵祯却摇头道“我不累,今日就免了。”
他拿起奏疏在看,陈忠珩趁机出去弄吃的。
他是大佬,自然有人奉承。
“都知,要吃啥”
陈忠珩左思右想,纠结了许久,最后一咬牙,“来个火锅,要辣”
午后的宫中很是慵懒,陈忠珩吃了火锅,觉得屁股那里越发的火辣了。
他出了房间,刚伸个懒腰,就看到一个内侍狂奔而来。
“都知”
“住口”
陈忠珩喝住了内侍,问道“何事”
内侍说道“都知,沈安带着人去找种谔的麻烦”
卧槽
这厮又疯了
陈忠珩觉得屁股那里要开花了,他不禁撇开腿,然后急匆匆的进去。
“官家,沈安去找种谔火并。”
赵祯吃了火锅就觉得精神倍爽,在秋风的吹拂下飘然欲仙,听到这话后不禁就怒了“这是为何”
门外的内侍说道“官家,沈安大早上就去了折克行那边,在外面看了许久,稍后就气势汹汹的去找种谔的麻烦,说是什么挖坑”
挖什么坑
赵祯恼火的道“去看看,压住”
陈忠珩应了,急匆匆的往外跑。
见他双腿撇开赵祯的怒火就消散了大半。
“他的痔疮又犯病了”
“是。”
“哎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陈忠珩不知道自己得了夸赞,他出去吆喝一声,带着十余人就准备出宫。
“陈都知”
刚跑到半路,就有人拦截,却是皇子那边的人。
陈忠珩马上就开始了喘息,装作很辛苦的模样说道“沈安去找种谔的麻烦,官家令某去制止。”
来人笑嘻嘻的道“多谢都知,小的定然在大王那边提提都知的好处。”
陈忠珩点点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上马直奔万胜军。
等到了营地外时,就看到里面有人在对峙。
“闫亮此刻是某的麾下。”
种谔的眼中多了厉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是想动手了。
他的身后是一千五百名步卒,这些步卒目光不善的在盯着沈安身后的乡兵们。
“这就是邙山军”
“对,就是他们。前面那个就是黄春。”
“一百余人,咱们能踩死他们。”
“看种副使怎么说,若是要动手那就下狠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好,大伙儿准备准备。”
这些人在戒备,黄春这边却在盯着种谔,低声道“宝玉,要是种谔敢动手,那就弄他打断他的腿”
严宝玉冷冷的道“放心。”
种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冷冷的道“不管什么缘由,闫亮不能交给你。”
沈安的目光越过他,看着那个在得意微笑的闫亮,说道“你可知他做了些什么吗”
种谔摇头,沈安说道“他唆使人鼓噪,想给折克行难看”
“无凭无据”
种谔只是摇头,沈安举起右手在耳畔,说道“带过来”
一个都头被拖了过来,跪在沈安的身侧。
沈安低头道“来,说说,告诉这位种副使是谁指使你们干的,目的是什么”
都头抬头,沮丧的道“就在昨夜,闫指挥使找到了小人,让小人今日给折克行难堪,鼓噪起来,让他在将士们的面前丢脸”
“很不错”
沈安微笑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是能升职若是事成,他能让小人升职为副指挥使。”
沈安赞道“他一个指挥使竟然能指挥你,为何”
都头说道“小人原先就是他的麾下。”
这一句句的就像是钉子,把闫亮的罪名给钉死了。
外面的陈忠珩挥挥手,示意别通报,他想听听这事儿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事是种谔指使的,那么这次练兵就算是废掉了。因为沈安会疯狂的报复,从此和种家成为死对头。
“都知,沈安一直在为折克行铺路,此次谁敢阻拦怕是要见血啊”
陈忠珩觉得也是,他低声道“种谔看样子是要硬撑那闫亮都暗中使坏了还要护着”
种谔是准备要护着,这是他立威的大好机会。
在许多时候,作为上官你必须要竖立一个姿态出来。
这事儿是我的手下犯事了
好吧,他犯事了,但对不住,你别想弄他。
这是一种姿态,挺住几天就能获得麾下的崇敬。
至于几天后,罪证确凿了,上面干涉了,那我再万分惋惜的把他交出去,这样里外我都有加分,多好
他觉得这样没错,可却看到沈安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很狰狞的那种。
“你想作甚”
种谔退后一步戒备,只要不被偷袭,他自信不论拳脚还是长刀都能胜过沈安。
可沈安却对他没兴趣,而是指着闫亮说道“拿了他”
“你敢”
种谔震怒,可话音未落,眼前就冲过来一百余人。
以严宝玉为箭头,乡兵们冲了过去。
种谔想拦截,可身体刚绷紧,沈安就微微弯腰,死死地盯住了他。
“种谔,你以为某会怕你吗”
沈安狞笑道“今日这闫亮某拿定了,你既然不肯,那便做过一场,生死随意”
种谔不怕和沈安单挑,可乡兵们的气势却镇住了他。
在那些乡兵的眼中压根就没有他这位种副使,除去边上的两人在盯着他之外,其他人都在观察前方的形势。
那两个乡兵面色潮红,看那模样分明就是希望能干翻他这位种家的后起之秀。
这些乡兵的胆子大的没边了啊
这是谁教出来的
“动手”
那边也冲出来一群军士,人数约三百余。
闫亮在往后奔逃,身后追来的严宝玉一个加速,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
身后冲来两个乡兵,熟练的控制住了闫亮往后跑。
“他们带走了闫指挥使”
那些军士们愤怒了。
嘭
两股人潮扑在了一起,瞬间就倒下了一片。
种谔在看着,外面的陈忠珩也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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