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沈安……是个好小子

小说:北宋大丈夫 作者:北宋大丈夫
    当那封信被拿出来时,这个案子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赵允良派了府中的管事来反驳,说那管事被人绑架,可旋即开封府就得了消息,说那管事上午回府时身上的衣裳整整齐齐的,更是连伤痕都看不到一点。

    这是怎么被绑架的

    莫不是被绑架去做贵人

    而且那封信怎么说

    郡王府的说那封信是被逼着写的。

    傅求见他胡搅蛮缠,就冷笑着说道“既然说是被逼迫的,那可有伤痕”

    有毛线

    管事飞快跑回去回话,赵允良大怒,把那被绑架的管事叫来,当场把他剥成了光猪,结果别说是伤痕,只有几个淤血的唇印,一看就是女人留下的。

    管事双手捂着下身,惶然跪下。

    赵允良的眼中多了杀机,问道“为何写了那封信”

    管事抬头道“郡王,他们用刑”

    赵允良看着他完好无缺的肌肤,怒道“软骨头来人”

    “郡王”

    外面进来了两个大汉。

    管事觉得势头不对,就喊道“郡王,他们挠痒痒用毛刷刷小人的脚底板”

    挠痒痒就让你变成了软骨头

    赵允良厌恶的挥挥手,“家里在琼州有些生意,把他赶到那边去。”

    “郡王饶命”

    琼州在此刻就是穷山恶水的代名词,去了那里虽不说什么九死一生,但水土不服的几率非常高。不管是官还是民,都视琼州为畏途。

    赵允良捂着额头,呻吟道“官家是什么意思”

    站在边上的幕僚小心翼翼的说道“郡王,宰辅们没插手,皇子选谁官家还在斟酌。”

    赵允良的眼中多了些希望,说道“上次让你们找的那个丹方可在。”

    “在。”

    幕僚欲言又止,他觉得丹药就是毒药,可郡王竟然有这个意思,是劝阻还是不管

    “找出来,献给官家。”

    就在赵允良病急乱投医之时,京城各处对此事都开始做出了反应。

    大部分人觉得这事儿热闹,两家郡王府针锋相对,让大家看了一出好戏。

    可有些人却觉得这里面多了些不和谐的因素。

    于是汝南郡王府就多了几波客人。

    “郡王,那沈安手段狠厉少年狠厉这可不好啊”

    一个权贵不着痕迹的看了赵允让一眼,见他并未动怒,就继续说道“他才十七岁就是如此,以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郡王,一个权臣的模子啊不可不防”

    赵允让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话,外面却进来了赵仲鍼。

    赵仲鍼的脸色微红,先行礼,然后看着权贵说道“你若是能说出沈安的坏处也就罢了,不过是恶意的揣测,而且只敢背着说他的坏话,担当何在你的话能信几成”

    权贵干笑着看向赵允让,用那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郡王,某一番好意小郎君毕竟年少,热血啊可你我都知道热血只是能让人头昏的东西,只会让人做出冲动的决断”

    在权贵的字典里,热血和蠢货是同义词。他们会看着那些人热血奔涌的去杀敌,然后自己搂着女人,喝着美酒,把那些热血的蠢货斥之为贼配军。

    赵允让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摇头。

    赵仲鍼冷笑道“热血昏头若是没有热血,大宋从何而来人人都如你这般做事瞻前顾后,大宋还有什么未来”

    权贵愕然看着赵允让,心想这些话孩子说也就罢了,那是不谙世事。可你竟然不呵斥他

    再这样下去,你这个孙子可就成傻子了。

    在权贵的世界里,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六亲不认,为了利益,国家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符号

    这样延续下去,谁来都无所谓,大伙儿不过是换个主子罢了。

    他觉得赵允让会呵斥,可老赵的嘴角微微翘起,说道“那沈安是个好小子。”

    噗

    边上的老仆看了这几个权贵一眼,仿佛听到了喷血的声音。

    老赵亲口说的好小子,这就是亲手打脸。

    赵仲鍼心中振奋,躬身道“翁翁,孙儿出门了。”

    老赵看着这个渐渐成长起来的孙儿,心中得意,就说道“可是去寻那些伙伴是了,都是些好孩子,去吧去吧,晚上不回来也无事。”

    伙伴。

    汴梁人都知道赵仲鍼的伙伴就是以沈安为首的那几人。

    这是当众不给面子啊

    你说沈安有问题,未来会成为权臣,老夫就说沈安不错,还马上鼓励孙儿去和他交好。

    怎地不服气

    赵允让斜睨着这几个权贵,说道“老夫的孙儿,老夫自己会教。”

    权贵们心中尴尬,有人冷笑着,心想官家可还没定下选谁,且看你家得意,以后大家再看吧。

    赵仲鍼一路往榆林巷去,杨沫的眼睛四处乱瞟。

    “小郎君,王郎君在那呢”

    赵仲鍼熟稔的看过去,就看到王雱站在炸鹌鹑的小店前,正在帮那个妇人收钱。

    “这人是魔怔了”

    赵仲鍼不理解王雱对那个妇人的痴迷,摇摇头,悄然去了沈家。

    沈安在午睡。

    秋风吹拂,躺在院子里挺尸,那感觉就是神仙。

    微风吹在脸上感觉很凉爽,就像是一只小手

    “啊嘁”

    沈安打个喷嚏,醒来时见果果正在逃跑,就揉揉鼻子道“越发的顽皮了。”

    果果如今再也看不到当年来汴梁时的畏惧和惶然,小女娃的活泼可爱一样都不缺。

    “安北兄。”

    赵仲鍼坐在边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沈安打个哈欠说道“别着急,等着。”

    宫中的赵祯应当是已经决定了人选,可他却在观看,大抵是心情不爽,所以想折腾一下两边的候选人。

    赵仲鍼说道“某不着急,只是有人却急了。”

    “什么意思”

    “有人为了制科考试开盘,说苏轼能入第四等,许多人下了注。只是有宗室子入局,问苏轼敢不敢为自己下注,苏轼”

    没钱

    苏家父子三人目前就靠着苏洵的薪资过活,苏洵为此愁的不行,幸而苏轼经常来这边厮混,倒是减少了许多开销。

    “明日御试出结果,本来没人注意苏轼,可他和咱们交好,昨日更是喝骂赵允良,所以”

    赵仲鍼显得有些内疚,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苏轼。

    “想什么呢”

    沈安笑道“这是站队,他为了兄弟情义站在了咱们这边,那咱们福祸与共就是了,怕个逑,走,看看去。”

    “哥哥,我要去嫂子那边。”

    果果又出来了,见哥哥不和自己计较先前的恶作剧,顿时就得意了。

    沈安笑道“好,那个早上二梅做了不少汤,多带些去,就说是秋季干燥,给他们润润。”

    果果欢呼着跑去找曾二梅,又叫人准备马车,一时间乱作一团。

    沈安笑吟吟的和赵仲鍼出门,心中却有些遗憾。

    要是能在婚前和妹纸谈谈恋爱该多好啊

    一上手就是夫妻,这个让他有些不适应。

    一路到了苏家租住的地方,苏辙不在,说是出去访友;苏轼正在午睡,睡被叫醒后一脸起床气。

    “哪里在开赌”

    屋内狭窄,沈安坐在床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篇文章看着。

    苏轼揉揉眼睛说道“虽说朝中禁赌,可哪里禁得住。这里不能赌,别处还能赌,堵不如疏啊”

    他担心沈安会去举报,然后带人去抓了私下开赌的那一群人。

    沈安放下文章,想装个文人点评一下,可却担心出丑,就忍住了。

    “赶紧起来带路,某不是去砸场子,而是看看那人可接得住某的赌注。”

    一行人出了这里,从辽国使馆侧面出去,最后在太平兴国寺的后面巷子里找到了开赌的地方。

    院子外面有两个闲汉在打瞌睡,听到脚步声后就警醒的抬头,等见到苏轼时就笑道“这不是苏学士吗怎么,这是回家卖了家当来下注了”

    所谓苏学士,这是讥讽的称呼。

    苏轼微怒,沈安却走出来说道“谁做主”

    两个大汉眼中多了警惕之色,问道“敢问是来下注的吗”

    “陈洛”

    陈洛和姚链拎着两个袋子过来了。

    “打开。”

    袋子打开,一个大汉往里面看了一眼,惊呼道“竟然是银子”

    另一个大汉笑道“是有些意思,不过这点钱不算是什么。”

    大门打开,沈安等人被引了进去。

    “谁要下注最多一个时辰,再往后就停了啊”

    院子里很是热闹,三十余人围着一张桌子,前方一个敞胸大汉在主持,周围有几个大抵是泼皮在盯着沈安几人。

    “哥哥,有人来了。”

    大汉抬头,见到苏轼就不屑的道“钱都没有,来此作甚”

    “要多少”

    沈安问道。

    那些围着桌子的赌徒们好奇的回身,见沈安年轻,赵仲鍼更是未成年,于是就笑了。

    “这是哪家的孩子,不回家读书来此作甚小心家长找来,砸了李二哥的赌坊。”

    那大汉就是李二哥,他见沈安从容,就收了轻视,然后盯着陈洛二人看了一阵子,点头道“有多少某就接多少”

    “李二哥豪爽”

    众人一阵吹捧,大汉笑道“只是几贯钱那等赌注以后少来,某还不如睡个女人更自在。”

    沈安指指桌子。

    陈洛和姚链走过去,然后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银子”

    “怎么,不收”

    大宋的法定货币是铁钱和铜钱,金银都不是。

    不过随着铜钱的匮乏,金银,特别是银子渐渐的加入了流通市场。

    李二哥拿了一锭银子出来验货,最后点数。

    “哥哥,有一百三十一两。”

    李二哥看着姚链两人赞道“好力气。”

    这是套话,沈安问道“怎么算”

    李二哥说道“二十年前,一两银子能换两贯钱,可如今一两银子只能换一贯二,可行”

    沈安点点头,李二哥问道“怎么下注”

    沈安反问道“苏轼过试,多少”

    李二哥摇头道“这个不赌,只是赌他们中几等罢了。”

    看来这人对苏轼的文名也有些了解,觉得他肯定能过试,所以不肯开这个盘。

    李二哥说道“苏轼四等,一贯钱赔二十文。”

    这赔率太低了,没多少搞头。

    但赌坊往往就是这样,大热的赌注赔率低,冷门赔率高,引诱你下注冷门。

    “苏轼三等一贯钱赔六百文”

    这是一赔一点六,而此刻一贯钱不是一千文,所以差不多是一赔一点七,算是高赔率。

    李二哥笑吟吟的看着沈安问道“客人要下多少全部还是”

    这时一个男子从后面钻了出来,先是冲着赵仲鍼拱拱手,然后阴测测的道“沈安,一千贯可敢”

    赵仲鍼低声道“安北兄,此人是赵允弼的幕僚邓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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