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会练兵”
乡兵们的回答很整齐,沈安心中得意,说道“回头好生操练,以后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杀奔北方,夺回幽燕故地”
种谔不禁冷笑了起来,心想你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杀奔北方,可当年太宗皇帝带着一群打遍中原无敌手的骄兵悍将北伐,最终还不是一败涂地。
你这麾下也就是一百来人,还没有权贵们家里的护卫多,喊什么夺回幽燕故地的口号只是笑话罢了。
“操练起来,晚上酒肉管够”
沈安回身就看到了种谔,他拱手道“种副使这是想来指点一番”
某指点个屁
这人真的是报仇不过夜啊
种谔的脸上微微一动,说道“那些悍卒在西北都是近乎于无敌的存在,某很是好奇你的乡兵如何能击败他们。”
“看着就是了。”
这一片都是训练场,那些乡兵们在黄春的催促下开始就位,然后一一冲了出去。
先跑你个气喘吁吁再说。
这些乡兵们跑起来跟玩儿似的,但这并不能让种谔感到新奇。
稍后就是各种难度的越障,但这个对于冲阵的将士来说也没多大作用。
“只是这些吗”
种谔的激将法并未奏效,沈安没搭理他。
稍后那些乡兵们都披上了盔甲,然后一一对打。
只是看了一会儿,种谔就觉得脊背发寒,刚才的轻视荡然无存。
那些乡兵举手投足看似很简单,可招招都是直奔要害。
随后就是兵器操练,却只是木刀。
“够快”
种谔只是给出了这个评价。看似很简单,可却带着忌惮。
经历过战阵的人才知道花招都是骗人的,战阵厮杀比的就是谁更快。
拳脚凌厉,刀法更凌厉,这样的乡兵哪怕是放在最彪悍的西北方向,依旧是称王称霸的存在。
等看到一个乡兵闪电般的劈出一刀砍在对手的盔甲上,对手惨叫了一声后,种谔叹道“这是乡兵”
拿着木刀能让躲在盔甲后面的对手惨叫的这是乡兵
你在忽悠我呢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些都是兵王般的存在,你竟然敢说是乡兵
这个若是乡兵的话,那么所谓的禁军大抵就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沈安诧异的道“这本就是乡兵,家父当年在雄州操练的乡兵。”
沈卞啊我这也算是在为你扬名了,你好生安息吧。
种谔的目光中多了忌惮,“你是文官”
文官会操练军队
会毛线,他们只会躲在房间里,然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牛皮哄哄的号称什么名将。
可种谔是武人,对那等所谓的名将不屑一顾。哪怕是韩琦这位名将,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文官会冲阵杀敌
他们只会拎着长剑瞎比比,敌人来了会被吓的尿裤子。
沈安很认真的点头道“沈某出道就是文官,还是陛下亲手简拔。沈某在太学教了许多学生,上一科考试太学震动天下,所以你说沈某是不是文官”
种谔无言以对。
这人文能名动天下,武能让敌人畏惧的称呼他为魔王。
这样的人为何会和折家交好
折克行
那小子好运气,竟然能结交到这等少年才俊。
种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联姻。
记得家里有好几个适龄的女孩子,若是联姻成功,那岂不就是一家人了
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正准备试探一番时,远处来了一群人。
“待诏小人说今日怎地阳光普照,原来竟然是待诏来了这里。”
“小人见过待诏。敢问待诏,这次可能多放些货小人把在高丽的家都卖掉了,女人也卖了,若是此次不能多拿些货回去,怕是只能吊死在汴梁了。”
“待诏,小人借了不少高利贷,若是不能拿货那些可是要杀人的。”
“”
一群商人围住了沈安,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苦楚,有人甚至跪在地上嚎哭道“待诏,此次若是不多给些货,小人的妻子就要和别人跑了。”
卧槽
种谔见这人哭的鼻涕口水糊了满脸,悲痛欲绝,不禁叹道“这生意何其艰难啊”
确实是艰难,艰难到都要被戴绿帽了。
沈安皱眉道“此次恐怕会多出一个商人来”
那些商人闻言就怒了,“是谁”
谁敢和我们抢食
那个刚才悲痛欲绝的商人已经是目露凶光,双目梭巡,哪里是要被戴绿帽的模样。
商人逐利,为此可以抛弃一切。
沈安笑了笑“是交趾人。”
“蛮夷之地他们也懂的欣赏那等沁人心脾的香露吗怕是暴殄天物吧。”
朝鲜商人刻薄的道“而且他们才和大宋交战,这等狡诈之国,就该被排斥在外”
“咳咳”
随着咳嗽声,李柏来了。
“见过待诏。”
他是被手下怂恿来的。手下去了趟暗香,回来一脸陶醉,说那香露只应天上有,拿回去定然会大赚特赚。
“这位就是交趾使者李柏。”
李柏只是随意的拱拱手,显得有些倨傲。
交趾地处偏僻,周围就大宋和占城,辽国和西夏要想来收拾他们,要么走海路,要么就得先把大宋给干掉。
所以他有恃无恐。
有本事你们就把大宋打下来再说。
然后再和俺们一起钻老林子玩耍。
“给他验货”
随着沈安的吩咐,有人拿来了一瓶香露,弄了点抹在在李柏的脉搏那里。
一股浓烈的香气传来,渐渐变淡,然后清雅
好东西啊
要是带回国去,那些贵妇们怕是要发狂。
李柏不动声色的感受了一下,正准备说也就是普通,可却发现周围那些商人的目光不对。
怎么那么像是野狼呢
他淡淡的道“待诏,这价钱得低一些才行啊”
讨价还价是他的本能,而且他觉得这玩意儿应当不值那么多钱。
“收起来。”
沈安负手去了别处,压根就不准备再搭理李柏。
李柏傻眼了,心想你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态度
你不满意就说话啊
他正在纠结于沈安是不是在装腔作势时,那些商人已经扑了过去,眼中闪烁着让他有些熟悉的光芒。
他认识交趾的一些大商人,那些大商人们每次要占大便宜时就是这个表情。
卧槽
我错了
这货抢手的能出人命
“待诏,某错了”
李柏闪电般的冲了过去,一把去抓沈安的衣服。
啪
严宝玉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李柏不顾这个,赔笑道“待诏,小人要货,一定要。”
沈安淡淡的道“香露减两成给他。”
那些商人两眼放光,欢呼道“待诏英明”
李柏把肠子都悔青了,此刻他忘却了使者的职责,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事儿。
我刚才矜持个什么啊
两成,看这样商人的模样,这分明就是一大笔赚头啊
他看着自己开始肿起来的手,顾不得疼痛,在转着怎么才能多拿货的念头。
这就是开端。
远处有皇城司的人在微笑,他们觉得这是一条大鱼,值得慢慢的下饵。
随后就是托奶等物,更是让他眼花缭乱。想着家中的那些女人若是戴上了这个
不说了,赶紧准备准备,早点回去。
成功做成了一笔交易的沈安心情不错,回家后就就召唤了各位兄弟开宴席庆贺。
他现在渐渐开始喝酒了,只是却喝得少。
折克行是个酒桶,苏轼是个酒鬼,王雱是越喝脸上越白,赵仲鍼是偷着喝
最后大家全喝醉了,横七竖八的被架进去挺尸。
第二天吃了早餐后,沈安正准备去和老丈人套近乎,黄春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
“郎君,凌晨时有人潜入作坊,被兄弟们拿下了。”
沈安心中一惊,却没外露。
一行人到了城外的庄子里,沈安见到了那两个遍体鳞伤的入侵者。
这两人无力的抬头看了沈安一眼,然后垂首不语。
“什么来路”
沈安摆手拒绝了黄春抬来的椅子,严宝玉说道“郎君,这二人说是朱家庄的人,昨夜是奉命来打探香露的配方,想仿制。”
从香露被沈安弄出来到现在,觊觎的目光就从未间断过,只是以前作坊是在城内,所以那些人投鼠忌器。
如今作坊搬到了城外的庄子上,沈安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接过木棍,挑起了一个男子的下巴,问道“朱家庄的背后是谁”
男子摇头道“不知,只是管事杨勇令小人前来打探。”
“打探”
沈安一棍子抽在男子的脸上,就在那张脸快速肿胀时,他怒道“潜入作坊是打探这是突袭”
男子本来是在惨叫,听到这话不禁惶然喊道“待诏饶命,小人真是来打探,不敢突袭,不敢啊”
打探是潜入,突袭是有杀人的倾向,处置起来自然不同。
沈安起身道“朱家庄在哪”
“城外西北十里不到。”
黄春已经按捺不住了,建议道;“郎君,报官吧”
他的眼珠子在转动,一看就是想自己动手。
只是沈安会怎么选择
“报个屁的官”
沈安目光炯炯的道“这二人半夜潜入,那边定然在等消息,若是去晚了,毛都捞不到一根,出五十个兄弟跟着,咱们马上突袭”
半个时辰后,朱家庄就在眼前。
地里现在没活了,所以庄子里看着死气沉沉的。
“带路”
两个男子被堵住嘴,双手被绳子绑着,而绳子的一头牵在乡兵的手中,就像是放羊。
众人进了庄子,等看到最齐整的大院子后,沈安也不必用他们带路了,狞笑道“冲进去持械反抗的,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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