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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不戒小和尚和顾台天的交谈,顾长生自然不知道,她此刻正在上演一番故人重逢,今非昔比的大戏!
南陈皇都倒,注定了南陈将在这片疆土的历史上湮灭!
而一个女人,却被带到了顾长生的面前。
南陈皇室权贵一个不留,可是偏偏这个女人却被顾长生点名,提溜了出来。
龙凤椅上,顾长生眯着凤眼,看着眼前虽然狼狈却难掩风华绝代的女人,俯身下望,缓缓摇了摇头,“霍水仙,你这幅样貌,端是生的倾国倾城的紧,注定了是块当红颜祸水的料啊!”
说到这里,顾长生不由得抬头往,一片寥落的宫墙,如今依然被推翻成为废墟。
抬手指了指,顾长生在霍水仙的目疵欲裂阴毒目光下缓缓继续,“瞧瞧,这可不就是铁证,你这祸水到了南陈,果然把南陈给祸害没了!啧啧……让我说你什么好?”
“贱人!”霍水仙眉目暴睁,狰狞的看着眼前灼灼其华的女人。
“啪!”
下一个瞬间,一个响亮的耳巴子响起。
霍水仙美绝人寰的脸上顿时火红了一片。
“敢对吾皇不敬,当诛!”押着霍水仙跪地的女官,厉声呵斥。
被扇了的霍水仙歪着头,目光阴鸷的盯着眼前的明黄身影,咬牙切齿的仰头大笑,“果然是你!占室女星,西南共主!哈哈……天亡我霍水仙!天亡我霍水仙啊!”
顾长生闻言,缓缓的靠向椅背摇了摇头,“不,不是天要亡你,是你自寻死路。霍水仙,你本是大周的闺女,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你思慕一个男人没有错,是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因为思慕周沐而迁怒与我!”
顾长生说到这里,目光不由得带了丝恍惚,如今回想起来,在柳州城的种种,竟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她的身份变了的关系吗?
“你几次三番与我作对,我都留有一念之仁,没有杀了你,可你却祭出了你的奶娘浮屠妖姬,害我身边之人尽皆重伤,即便是如此,我念及你曾和妖孽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岁月,亦没将你就地格杀……”
顾长生说到这里,眉目中带了丝狠历,目光如炬的看向眼前的倾城美人儿,沉声开口,“我将你逐出大周,流放至这南陈地,原是想给你一条生路,任你天高鸟飞的祸害去,左右不在我眼前,我倒也图个清静,可是你竟牵制司马长昊,左右南陈朝堂,倾一国二百万大军针对南疆,挺进巴蜀!”
“哈哈……我就是这么做了,怎么?你杀了我啊?”霍水仙闻言,癫狂的笑。
顾长生身影一闪,到了她面前,抬手抓住她的脖颈,一把提了上来,声音冰冷,“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当然敢!你现在可是西南共主!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哈哈……”霍水仙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决绝的笑着,“我霍水仙,出身太傅之家,千金贵女,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我注定是要凤翔九天站在最高处的,都是因为你!”
霍水仙这说,目光阴毒的看向近在咫尺的女人,嘶吼出声,“都是因为你顾长生!你毁了我的锦绣荣华,毁了我的大好一生!沐哥哥是我的,你凭什么夺了去?后位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争?是我的!原本都该是我的!这天下,原本都该是我的,我才貌无双,注定要母仪天下,是你!是你毁了我!”
顾长生看着眼前犹陷在美好环境中怨天尤人的霍水仙,惋惜的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为情所困,纵有疯狂之举,也不当死,所以我一再饶恕你,可是你执掌南陈犹不知足,竟还妄想染指我西南之地,霍水仙,你险些害我挚友孛儿只斤念葬身山门城,你害我八百暗夜军血染那座城池,一切,总归是要有个了结了。”
“顾长生,你敢杀我!你敢杀我你也不会好死!”霍水仙闻言,拼命的嘶吼挣扎,“放我走!放我走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顾长生闻言,眉头轻皱,摇了摇头,“到了如今,你还想求生?”
“想!顾长生,你功力深厚,胜过我良多,想必再过不久,就要突破化境了吧?”霍水仙目疵欲裂的开口,一脸笃定。
顾长生面色一沉,“是又如何?”
“顾长生,你知道我奶娘是浮屠妖姬,是曾经的三宫中人,她为了一个男人叛离南疆游遍这片疆域,进而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你放我走,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否则,你会死,沐哥哥也会死,你们所有人都会死!”霍水仙面目狰狞,几近癫狂。
顾长生闻言,心头一凛,手中力道更紧了几分,大声历斥,“说!”
“哈哈……”霍水仙见她如此,突的就发疯似得笑了,“不不不!我不说了,你已经成了西南共主,不日就要将这南国之地尽收囊中,大势已成,我就算能活命,在你眼中总归还是一枚不起眼的草芥!”
顾长生闻言眉头轻皱。
转眼,霍水仙的嘴角,一缕黑血溢出,将要滴在顾长生的手上,顾长生见此,当即嫌弃的将霍水仙扔在了地上,一脸的暗沉。
“咳咳……”催动毒蛊自杀的霍水仙,嘴里黑血直冒,一脸的萧索,“我霍水仙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如草芥一般的活着,不能做那人上人,还不如一死解脱……”
“权势,真的就那么重要?”顾长生皱眉,低喃。
“重要!有的人生来注定不凡,我就是那样的人,不能立在云端,我甘愿一死!咳咳……”霍水仙又咳出无数鲜血,趴在地上低笑,“呵呵……我死,你们将来也会陪我死,这样,也好……”
“你!”顾长生闻言,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让她忐忑不安。
“沐哥哥……沐哥哥也会死吧……他那么厉害,天纵英才……”倒在血泊中的霍水仙眼神涣散,茫然的开口,“不要……顾长生,神陨之地,神陨……不要……”
“你说什么?”顾长生见此,当即往霍水仙闪了过去,伸手将她从地上揽了起来,紧张的开口。
鲜血染满了霍水仙胸口的衣衫,霍水仙奋力的抬起血淋淋的手,抓住了顾长生的一角衣衫,目光从涣散缓缓凝聚,直愣愣的盯着顾长生,嘴里鲜血直冒,奋力的开口,“不要……神陨之地……神……”
“神陨之地,北漠之北,那里怎么了?”顾长生终于听清霍水仙嘴里的话语,当即紧张的开口问。
不戒小和尚说过,北漠之北,神陨之地,曾经有一个女神陨落,那里,有自己母亲重生的机缘!
而如今,她从霍水仙的嘴里,听到了那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似乎事关他们所有人的生死!
这一切,顿时让顾长生的心头沉重了起来,直觉的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被顾长生追问,霍水仙极力的张开口,“不要……不……”
猛地,抓在顾长生手臂上的手赫然滑落,霍水仙的头在顾长生的手臂上一歪,倾城的容颜上,那双美极的双眸,已然紧闭……
顾长生微愣。
“皇族,毒蛊之毒,无解,她一意寻死,皇主不必放在心上。”一旁的红岩娇娇开口。
顾长生皱眉,看着怀中已然气息全无的霍水仙,一脸暗沉,缓缓摇了摇头,“不,我放在心上的,不是她的死,而是神陨之地。”
“神陨之地怎么了?臣听皇主提起过,先皇重生的希望就在那里,臣虽然不曾到过那里,但是听闻许多习武修炼大成的人,会去到那片沙海寻求突破,中原更是盛传,我西南巫蛊之地和那神陨之地一样,都是禁忌的存在,是以都心怀敬畏,想来浮屠妖姬那个判族之民曾到过那里,听到了一些传闻,才用来恐吓皇主。”红岩娇娇想了想,还是开口。
“不,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既然抱定了必死之心,断无恐吓我的必要。”顾长生闻言摇了摇头。
红岩娇娇闻言,眉头皱了皱,疑惑的开口,“那就是神陨之地很危险,毕竟,同是禁忌之地,我西南之民侍蛊尚有危险,神陨之地若是有机缘,有几分危险也是在所难免的。”
顾长生闻言,凤眸眨了眨,心头疑惑,“不论如何,待一切事了,总要去一趟的。”
说着,顾长生缓缓的将霍水仙的尸体放在了地上,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一个倾城的红颜,把她葬了吧,不要让她抛尸荒野。”
“是。”红岩娇娇应声。
顾长生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衫,对未来的路突然有了一丝不安,终是摇了摇头退下更换衣衫。
南陈亡,霍水仙身死,一切,都在顾长生的预料之中,唯一让顾长生觉得沉重的,就是霍水仙临死时提及了神陨之地。
“神陨之地……神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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