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章一直修改到八点钟发布,甚至发布之后还抢着改了几处,从章节名到最后的几句话,具体的就不说了。至于那章的结尾本来应该是雨停了三个字,那样更符合这个故事以及井九的调性,平淡些且寻常些,纵是万种风情也只是素胚勾勒,最终加了两句关于雷的,是想着虽然俗气了些,雷了些,但此处终是应有一声惊雷。
雨停了,便不是下雨天。
这时候响起的雷声,便是晴天霹雳。
人们如遭雷击。
一个青山弟子心神恍惚,从飞剑上摔落下去,幸而被及时救了起来,才没有摔死在石林里。
更多的人则是被震惊的无法言语,怔怔地看着庐下那个白衣年轻人。
还有很多人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声雷鸣震坏了耳朵,听错了
雷声还在高空里回荡、盘旋,就像是巨大至极却又无形的鸟在不停飞翔。
除此之外,青山诸峰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到了极点。
卓如岁惯常耷拉着的眼皮,早就已经挑到了最高处,满满的全部是惊悚之意。
过南山等人也是震惊至极,如石像般站在原地。
雷一惊与幺松杉等年轻弟子的脸色通红,眼神却有些惘然。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至少在这一刻,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下一刻,他们发现很多大人物竟是那样的平静比如禅子,比如白真人,比如元骑鲸师伯,这让他们心里生出极其骇然的情绪,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景阳师叔祖不是已经飞升了吗为何还留在人间,而且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人
面对天空落下的雷暴,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会捂着脑袋到处躲,有的人会爬上屋顶喊下雨收衣服,有的人会拔出鞘中的剑指向天空,大喊一声来战,然后被劈成一棵焦树。
元曲这时候就已经焦了,觉得自己的头顶正在冒着青烟。
顾清低头看着地面上摔成八瓣的汗珠,不知道有着怎样的心情,有没有想起以前最隐秘的那些猜测。
柳十岁站在布秋霄的身后,看着峰顶的井九,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根本不需要修闭口禅他知道公子不简单,甚至也有过极其荒唐的猜想,但终究当年没敢继续猜下去,谁知道现实竟是比那些猜想更加荒唐
“原来你是景阳”
南忘脸色苍白,喃喃说道“难怪会是这样,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像她这样渐渐冷静、清醒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最近这些年,朝天大陆修行界一直在猜测井九是不是景阳真人的血脉,原因就是因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不可思议。
现在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答案。
为何井九的修行天赋好到这种程度为何柳词真人的遗诏要他做掌门
因为他就是景阳真人啊
那天的棋盘山也落了一场雷雨,闪电照亮了亭下的棋盘。
号称棋道无双的童颜,最终败给了那个明显刚开始学棋的青山弟子。
现在还珍藏在皇宫里的殷血乱梅图,代表着当年雪原道战里,那个青山弟子一夜杀死了无数只雪国妖物。
天光峰脚下残破的石林,见证了那个青山弟子连续击败数名两忘峰强者,更是越境而战,折断了过南山的蓝海剑。
不同人想起不同的画面,然后最后落在青天鉴幻境里的不周山顶。
那个青山弟子向着天空与幻境规则斩出的那一剑,不就是破天
他做的事情不就是飞升
“上德峰之所以会为井九这个名字做证,是因为我很早便知道,他就是小师叔。”
元骑鲸看着方景天神情淡然说道“你应该早就猜到了,何必今日非要逼问”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尘埃便落定。
井便是景,上九为阳。
井九便是景阳。
布秋霄看着庐下的井九,想着那年在朝歌城里的谈话,情绪有些复杂,感慨说道“原来竟是真人当面。”
说完这句话,他隔空向着井九拜了下去,行了大礼。像布秋霄这样做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早已站起身来的和国公与张遗爱,比如大泽与镜宗的人们,悬铃宗主陈雪梢坐在轮椅里,也恭谨欠身行礼。
向晚书等年轻一代的弟子,带着仰慕与敬畏的神情看着井九。
何渭等人的眼里满是荒谬与不可置信的事情。
无论是辈份、天赋还是境界,景阳真人都是朝天大陆最高的那位。
所有人都以为他数十年前便飞升了,谁曾想居然还在人间
除了早就猜到真相的白真人以及知道真相的禅子、元骑鲸,从始至终场间只有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白早微低着头,风拂着青丝在眼前掠过,把峰顶的画面与那个人虚化成很多画面。
一滴泪珠在睫毛上凝着,没有落下,因为睫毛没有颤动。
早就知道的事情,依然伤心难过,但只能接受。
可还是很难过呢。
春风可以过白城,但难过六年的雪原。
美人可以过英雄,但难过海棠树下。
还有一个没有反应的是赵腊月。
她当然不会觉得难过,因为她一直在他身边,一起做了很多事,早就已经猜到了他是谁,并且曾经试着问过。
井九没有否认。
所以她这时候只是有些轻微的讶异,同时感到了轻松与解脱。
保有这个秘密,哪怕是与当事者一道,对谁来说都是压力巨大的事情。
“你终于不想再隐瞒了吗”
她看着庐下的井九,在心里想着。
只是你已经隐瞒了这么多年,为何今日却如此坦然地承认,而且如此随意淡然就像雪国女王在雪原里准备了几万年,终于带着兽潮南下,准备一统朝天大陆,结果刚到白城就让一个和尚拍死了
终究有些错愕,有些不解。
就算方景天有备而来,让你无法继续用井九的身份行走天下,但你完全可以给出别的解释。
元骑鲸肯定会继续替你遮掩,禅子也会帮你说话,为何你就这样承认了呢
赵腊月想到一种可能,生出些怜惜。
果然还是倦了呢。
别的人不会像赵腊月这么想,在他们看来,方景天明显手里有证据,井九并非朝歌城井宅的那个二儿子,那么井九自然只能承认自己的身份,相反他们不理解的是另外一件事。
按照元骑鲸所言,方景天早就猜到了井九的真实身份,那他为何今天要逼着井九承认自己就是景阳真人
如果他是为了青山掌门之位,想要说柳词真人的遗诏里写的是井九而不是景阳那他自己就会变成一场笑话。
景阳真人要做青山掌门,哪里需要什么遗诏
放眼青山乃至整个朝天大陆,谁敢不服
方景天忽然望着地面笑了起来。
那处的地面没有摔成八瓣的汗珠,睫前也没有泪珠,只有天光峰顶见证了数万年青山时光的石头。
他的笑容里情绪有些复杂,带着些自嘲,带着些伤感,带着些隐忍多年的快意。
“你是景阳师叔”
方景天抬起头来,看着井九面无表情说道“景阳师叔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井九说道“有些事情没做完。”
这是果成寺里他对禅子说的答案。
方景天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答案,随着白眉扬起的笑意里嘲弄意味更加浓郁。
“即便失败了,也依然如此云淡风轻,始终就像是坐在云头的仙人。”
他看着井九说道“从这方面来说,你与小师叔确实有些像。”
天光峰四周的人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既然井九就是景阳真人,那他当然与景阳真人很像。
“也许扮演一个角色,扮演的时间太长,就会越来越像那个角色,却往往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忘了。”
方景天看着井九平静说道“你是不是也忘了自己并不是景阳师叔,而是一把剑”
断章狗呸我自己先骂为敬。只是最近几天精神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低落,偏又遇着本书大高潮,实在是不敢往前突着写,且写且珍惜,慢慢写,大家慢慢看,请不要骂我,我是个需要很多爱的人,得到的爱越多,写的越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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