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长这么大还从未飞的这么高,阳光是这般刺眼,四周如同水晶般通透。平日里看上去高大险峻的山脉,此时似一个个小小土丘,显得毫不起眼。远处一朵朵白云似乎永恒不动,从中经过宛如雾里行舟,直到此时馒头才知道,原来打小妈妈说天上的白云是一朵朵只是骗他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妈妈,毕竟她也没来到过这么高的地方。馒头好奇的东张西望,脑海中思绪万千,忽然四周景物变换,白云越来越远,山川越来越高,倏忽间面前出现一座巨大山门,一块千仞巨石被人从中劈开,一条小径蜿蜒着通向云雾深处。远处云雾中一峰耸立,如同一柄利剑直刺青天,离得这般远,馒头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剑意,虽已不是初次相见,心中却仍是震撼。
“见过风师叔、陆师叔,”馒头听到呼喊,这才注意到巨石前还有两名青衣少年,正躬身向风破歌、陆轩然见礼,神态极是恭敬。只是望向自己时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些讨好,又似乎有些轻蔑。馒头心中不喜,只当未曾瞧见二人,大踏步跟着风、陆二人向小径行去。
长长的小径,四周俱是千仞峭壁,壁立森然,沿途没有一株花草,连绿色也几乎瞧不见一丝,只是枯燥的山路与峭壁,不断重复出现。初踏上这条小径,馒头还觉得新奇,再走一会儿,方觉得剑峰气象威严,待到后来,只觉得两旁的峭壁似乎正向中间移动,要将自己生生禁锢在这里一般,额角已见了汗,好不容易又走了一会儿,馒头只觉远处向天而立的山峰似乎就要倾倒向自己刺来,那哪里是什么山峰,分明是一把出鞘的利剑,而剑鞘正是这条长长的小径。
“喝”馒头忍不住大吼一声,风、陆二人一起转头,望见馒头满头大汗,已将周身衣衫打湿,一双拳甲电光缭绕,正站在那里定定望着远处的山峰,犹如痴了一般。风破歌瞧了瞧陆轩然,两人眼中均有惊异的神色,这条小径已不知存在多少年,反正自打二人进宗门时,这条小径便已经在了。这条小径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问心”,凡是经过这条路的人,若是胸中有剑意,身上有剑骨便会生出感应。虽说每人反应各自不同,但自打剑锋创立至今,在这条小径感应出剑意的人,没有一人会是平庸之辈。
风破歌和陆轩然心下均想,难道自己二人今日捡到宝了馒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可不知道什么剑意、问心之类,还当自己方才出现了幻觉,见风、陆二人正向他望来,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风、陆二人也不点破,他们知道宗主独坐剑峰,此刻只怕已生出感应,并不需要二人前去禀报。跟随众人前来的女娃一路蹦蹦跳跳,似乎全然不知三人看来看去是为了什么。
尚未走到尽头,风、陆二人已向一旁拐去,馒头不知怎地对远处那座剑一般的山峰竟生出丝依恋,似乎久已熟识一般。见二人已然转向,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山峰,低头跟了过去。
这一转,从峭壁缝隙中穿过,眼前豁然开朗,隆隆的水声在耳边咆哮,一道断崖横在众人面前,峡谷中云雾翻滚。这一路行来,馒头并不陌生,知道断崖后便是云中涧,只是不知二人带自己来云中涧做什么。
越过断崖、穿过草原,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岭,前方是一座桃林,白的、粉的、黄的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灿若云霞,开得正艳,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林间流淌。众人溯溪而行,桃林深处有一座小小院落,篱笆院墙、几间茅檐草庐,柴扉半掩,里面有琴声传出。二人虽不通音律,也听得出正是一曲高山流水,看来师妹已经知晓自己二人到来,风、陆二人也不客气,施施然抱着少女,带着少年和女娃走进院中,在竹凳上坐下,静静等待。
片刻,一曲终了,草庐的房门轻启,一名布衣女子微笑着缓步而出,见到风、陆二人也不惊讶,自顾自去取了茶具,摆在院子中央的竹台上,这才向着陆轩然说道“陆师兄平日镇守归流城,难得有闲暇来此,便将令爱留在这里,喝了这杯茶,我便与少年同去救治。”说罢,布衣女子款款提起茶壶倒了四杯茶,一一递到众人面前。
陆轩然此刻哪里有闲心喝茶,但他素知师妹温婉、沉静,不喜张扬、躁动,只得耐着性子品茶,眼睛却时刻不离陆婉婷左右。
馒头一路赶来,正觉口渴,见茶汤碧绿清澈,忍不住一饮而尽。只觉茶杯太小,并不过瘾,便又倒了一杯,连饮三杯,这才觉得好些。看到其他几人端着个茶杯小口品着,似乎杯中茶水无穷无尽,品到现在,连一杯也未曾喝完,这才意识到自己喝茶的方式似乎有些不雅,脸上不禁红了红,伸手挠了挠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小口品着。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馒头喝着茶,最初还有些不耐,慢慢一颗心已然静了下来。桃林中微风轻拂、溪水潺潺,众人似乎已忘记疗伤之事,只是品着茶,静静坐在那里,陆婉婷躺在竹榻上,面色红润,呼吸舒缓,像似睡着了一般。
“师兄莫怪,之所以让两位师兄和这位小兄弟等了这许久,实在是因为那怒雷泽太过暴烈凶险,若不能沉心静气,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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