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文老师”
迎面端然走来的那位显赫的公爵大人,他的容貌瞬间抓住了弥斯全部的注意力。
那张脸那张六年来朝夕相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弥斯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纵是亲兄弟,也断无可能生得这般一致吧
不仅仅只是面容相似而已。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和骄傲,那种不怒自威、使人肃然起敬的,独一无二的高扬气质,很难想象还能有机会在同一时代的另一个人身上见到。
只不过当兰吉尔公爵在舞会厅的中心站定,环视着聚集在这里的达官贵人们,忽然舒缓自己的神情,露出带着歉意的微笑,那张脸转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泽文老师绝对不可能成为的人。
“请原谅我的姗姗来迟,在场的诸位公臣贵胄。在此我不得不致意最深的歉意,作为主人却没能好好地招待应邀前来费兰多西亚圣宫的贵客是我的失职。”
德雷希兰吉尔公爵带着浅笑说着,语气中满是从泽文老师那里决然听不到半分的谦然与和善。出于敬意,在场的贵族们皆停下了自己正在进行的谈话,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位费兰多卡萨的主人。
“希望我的乐师们已经以他们弹奏出的优美旋律替我好好地款待了各位,费兰多西亚圣宫的乐师长米厘亚多iiadore先生是这个时代最负盛名的音乐家之一,也是已逝的先父最为欣赏的一位演奏者,通晓各个时代的舞曲、民谣和圣咏;从他精灵般的指间传递出音符的那台大管风琴爱丽厄尔aee,可以说是当世最为昂贵的一台管风琴,那同样是先父的遗物,希望大家可以尽情地享受。”
当那位公爵正在众人的注视中说话的时候,他提到的那位著名的乐师长米厘亚多先生与其他乐师正巧妙地以一段旋律结束了当下的乐曲,随即再以一曲更为符合当下气氛的乐章以迎和他的演说。此中转换竟全无半分突兀,当真不愧对于宫廷乐师的头衔。
“也是,泽文老师远在风暴崖。这两个人毕竟是亲兄弟,是我犯傻了”
弥斯挠了挠头想到。很显然,他们是全然不同的两位大人。
或许那就是兰吉尔家族的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吧,一个承袭了上千年历史的高贵家族天生的、毋容置疑的威严与超然于常人的高傲。
但弥斯不费劲便能看出,德雷希兰吉尔大人远不像泽文老师那般,自傲到了几乎无礼的程度。身着同样讲究到极致的绣金华锦长袍,其中有些部分甚至誊写着古语经文;若非侍女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捧着,身上的赤貂皮长披风甚至能一直垂在地毯上;公爵的头上戴着青丝雀羽长尾翻檐帽,同泽文老师一般留着色泽一致的铂金长发,垂在他同样俊俏绝伦的脸庞之侧,只不过明明是胞弟,公爵光鲜亮丽的脸上隐藏着的皱纹却仿佛比泽文老师还要多几分;腰带的正中起码缀着九颗不同色泽的大块名贵宝石,正中的那颗是血红色的,其中明显地呈现出玫瑰形状的深影轮廓;长袍下微微露出精绣着橙黄色金焰花的近身裤腿和平底尖头皮靴,透出一种收敛和稳重之感。端立在众人面前的这一位公爵大人,毫无疑问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而全然不是老师那样的冷酷武者。
当弥斯无意中与那位大人对上视线,他看到那位大人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十分亲切、柔和。
刚才才讶异于两人面貌何竟如此相似的弥斯,转眼又开始惊异于这生长于同样环境下的兄弟两人何竟又养成了如此截然不同的性格。
“说起来”
弥斯曾听人言,说老戴夫铎兰吉尔公爵共育有四子,皆是当世绝伦的俊俏男子,也都写得一手为人称道的公文书法;但另一方面,弥斯却几乎鲜有听说关于另外两位兰吉尔家兄长的其他叙述。
“自先父过世后,这座舞会大厅便很少有这么隆重地承办过盛会了当然有,但少有像今天这样盛大,如费兰多卡萨的诸位所知,他老人家尤其喜欢舞会。尤其是在这个时节,同样有很多来自皇都伽尔撒,或是从帝国其他城市前来的贵客,为了朝圣,又或是为了欣赏圣地的金焰花盛开时的华美景象访问这座圣城,古老的费兰多卡萨。如此我想,也许现在是一个展示圣地的殷勤好客的大好机会,同时也让费兰多卡萨的各位怀念一下先父还在时候的盛况,以免大家总说我是个太过严肃不知娱乐的无趣人物。当然,米厘亚多先生和一众出色的乐师们也正期望着有一个机会能在诸位的面前展示身为大音乐家的风范,他时常向我抱怨遭到了冷落。”
话到这里,贵族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笑声,而正在演奏的乐师米厘亚多先生也不禁会心一笑。
“这里奉上给各位的小食物也是我的厨师们花了大工夫制作的,他们都是这方面出类拔萃的人才,其中的许多人也擅长制作干燥但甜美的南方风格食物,以及诺夫兰萨风格的、充满着大海味道的食物嗯,我想没有人会问北方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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