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
当三位牧者带着他回到其他牧师的队伍时,弥斯终于见到了那位主牧,伯恩嘉德雷阁下,这一众牧师的掌灯。
他并不像弥斯预想的那般苍老,弥斯预想能收下这么多学徒在教会的体制里称为沐灵的一定是一位须发尽白的老圣职者。但他面前的这个史莱尼人大概只有四十岁出头,一头栗中泛白的蓬松短发,戴着显眼的饰金边圆帽;淡褐色的眼眸里仿佛蕴含着冷静和睿智,高挺的鼻梁,打理得很洁净的下巴;比起伽洛尼人和冈瑟尼人要略显晦黄的皮肤,但却仍远比南方的科维尼人要白皙;在一群身着纯白巡礼袍的牧师之间,只有他一人披着缀着金丝边花、印有圣三角和金焰花纹饰的牧师长袍,悠然坐在河边铺开的长毯上。
“劳烦您久候了,十分抱歉,掌灯”
然而,那位主牧没有马上回应拉维尔的致歉。
在弥斯的印象里,他同样以为这位主牧会是一位更加严肃的阁下,就像梅耶撒的那位维宁阁下一样。在教会的权力制度下,主牧是一方教会牧师的总领,是仅次于公国主教的大人物,弥斯料想这样的人物或许会显示出多一些威严;但实际上,那位嘉德雷主牧只是显示出了与他的年龄相当不符的迟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一点没有听到拉维尔的话语。
“掌灯”布伦尼亚阁下凑上前去给予提醒。
“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位嘉德雷主牧的语气虽有些慵懒,但也很温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随后他又再度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河岸,不紧不慢地说道。
“行程不着急,大家都在这里稍坐一会儿吧。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踏上这条去往圣城的道路,但每次看见圣河沿岸的风景,我都忍不住要驻足,赞叹这条孕育了伽尔撒文明的伟大河流。你们要知道,这几千年来,时至今日还能看到这番景象实属不易啊。”
的确,当弥斯稍稍抬起头,第一次仔细地欣赏希塞尔河沿途的风光时,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正置身于这幅足以使人怡然惬意的景象之间,甚至忘记了饥饿,似与画面融为了一体。
绿草地柔和地托着弥斯的皮靴,在风中轻轻摇曳。水面倒映出他身后的林子,顺着水流的方向浮动着。河面上泛起些许涟漪,那是缘自跳跃的水生动物的惊扰;一些以鱼为食的长喙鸟类在对面的河岸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水面上的动静,伺机而动。微冷的和风叩打着树木伸展的枝桠,不住地发出沙沙的轻响;停在枝头的雀鸟唧唧喳喳地唤着同伴,忙藏进树叶之间的巢穴。
只是,当弥撒铎仰起头,看见云层团裹、露出怒色的天空,他随即又担忧了起来。
“不过,只是不要下雨就好了。”
嘉德雷阁下碰巧说出了他的心声。
布伦尼亚阁下叹了口气,一副拿这位掌灯束手无策的口气。
“掌灯,请您稍微给这里一点注意我招来了一位可靠的雇佣兵小伙子,他希望用他的护卫换取一些食物。”
“噢,很抱歉我总是一个人走神。坏习惯了,总改不了,绝对没有怠慢的意思哦嗯,啊只是食物而已么”
弥斯下意识地对这位主牧行了一个恭敬的礼,这才回话“是的,只要我能吃饱就行,我不会要求别的什么东西。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同行吧,我只是尽我的力量,希望能帮上忙而已。”
“唔年轻人,你不是佣兵吧”
看似迟钝的主牧的双眼一转,仿佛在那一瞬间显示出惊人的敏锐。
“这您是怎么知道的”
弥斯没好意思否认,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说谎,只是不知该说什么职业罢了。
“一般来说,雇佣兵绝不可能放过佣金的,这只是个人的经验之谈。”牧师们的掌灯恢复了惬意而放松的神情,“当然,还有更简单的依据你刚才下意识地行了一个骑士礼,那么标准的骑士礼可不是没有贵族背景的雇佣兵能做出来的。”
“噢,这点我给忘了”弥斯挠了挠头,感到些许羞愧。尽管不是刻意隐瞒,对神职人员扯谎着实让他的心里担上了不小的负罪感。
但那位掌灯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你会加以隐瞒,我相信一定是有必须隐瞒的理由。我也不是不识趣到会随意打听他人私事的那种人,但我相信,即便你撒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谎,你也仍然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足以让我将我们一行人的安全托付给你应该是这样吧”
“当然,您可以托付给我”弥斯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作出保证。
“不过说起来,我也只是诺夫兰萨的一介主牧,因为教廷的宣召前往费兰多卡萨就职。”嘉德雷阁下对他笑了笑,只是张开自己的两袖以示清白,“我的身上本来也没有什么财物,如果盗贼非要从我这里拿点什么的话,这顶帽子、或者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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