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劳顿了一整天,弥斯依旧抱着阿基拉剑,辗转反覆没能入睡。
他当然不是那种认床的人。已故的波利法尔子爵极尽轻松的休憩之处虽然并不甚豪华,但也足够惬意。
当然,阻止他入眠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抢了这座小屋里最大最舒适的床铺,而不是将其留给自己的老师。他正赌着气,此刻的他实在不太关心泽文老师因这种以下犯上的僭越行为而责骂他的可能。
他只是困扰于自己的思绪无法释怀。
“果然在老师的眼里我不过是个拖油瓶而已啊嗯虽然我早就知道”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要怎么做才能取得老师的信任”
“看在主的份上,只要他能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一个就好我一定会证明自己”
“主啊让那个完全不近人情的老师给我个机会吧,求您了”
满腹牢骚的他自顾自地说着,过了一会儿,侧躺着的他又沉默下来,只是盯着怀中阿基拉剑过分华丽的纹饰。象征着圣教信仰的圣三角和金焰花瓣,遍布于剑面周身的深金色图绘,以及铭刻于最显眼处的“akira”“荣耀”的象征。
然而抛开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不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把仪式用剑沉重无锋且难以掌控,战斗力却还未必比得上一根普通的铁棍。
在战斗中,它完全只是个负担而已。
就像自己一样,徒负着风暴崖扈从冠军的华美名声却仍然派不上用场。在老师眼里不过是个负担罢了。
“还是算了吧,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来麻烦主”
他换了个姿势,仰面朝天,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渐近的马蹄,伴着车轱辘碾过石头的振动声。
“是谁”
弥斯一下子警觉起来,迅速地将阿基拉剑背到身后,拔出了长剑并半蹲到了门边上,谨慎地倾听门外的动静。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会驾着马车来访
难道是波利法尔子爵夫人
不不会吧
不,不对。这马车声听起来太过颠簸沉重,速度也很快,应该不像是贵妇人乘坐的那种,倒反像是用于驮送物资的货车,而且十分焦急。
马车在小屋前驻步。
弥斯不自觉地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了。
“别藏了。”
泽文的一句话让弥斯放松了警惕。他轻缓一口气,收剑回鞘,带着略有些复杂的心情,打开门正准备迎接老师潇洒归来。
然而,他只看到穿着褴褛长衫的泽文扶着左肩,仿佛瘫软了一般靠在马车旁坐倒,便几乎一动不动了。
他的下巴深深藏在用以掩藏身份的深色围脖之下;左侧的衣袖已经染红,不断地向下淌落鲜血,只让他脚下的草地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显得愈加深沉。
他的背后似乎是一个由厚布帘严严实实地遮盖住的、方形轮廓的巨大货件。
“老师”
惊惶间他甚至以为老师已经死了。
片刻过后,像是已经休息够了,泽文疲惫的眼睑再次拉了起来。
“拉我起来。”
虽然看似轻描淡写地这么说着,弥斯还是洞察到了他话语中的颤抖。泽文不过在隐忍罢了,甚至连手都没能抬起来。
“但您还在流血。”
“我自己会处理。”泽文仍然在逞强,希望把事情像平时一样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伤痛并不会这么简单地痊愈。
“你还站在那等什么”
“交给我吧,老师。”弥斯突然自告奋勇道。
“什么”
“让我来包扎吧”弥斯拍了拍胸脯,倍感自信地回应道,“我在迪里埃阁下那里学会了一些应急处理的方法”
泽文轻轻地哼了一声。那是一声与平日的嘲笑比起来温和许多的哼笑,也没有平时那种轻蔑的语气,只是仍然没有多少感情,“久病成医了”
弥斯只是傻笑着挠了挠头,心里却已经飘了起来。
“哈莱雷亚”
“老师您的左肩”
弥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人遭受了这种程度的攻击还能坚持这么久。泽文左肩和上半臂部分的骨头已经碎成了块状,仅仅依靠肌肉勉强地连接着。弥斯透过皮肤摸上去,那些碎掉的骨头甚至棱角分明。
除此之外,老师身上很明显的大面积烧伤也颇为醒目。
即便那是全风暴崖最优秀的圣骑士也令他匪夷所思,没能亲眼目睹这场战斗的他肠子都要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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