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什么”孟泽成明知故问。
眼皮太沉，我睁不开眼，也开不了口。
不知到底睡着没，反正一直迷迷糊糊的，再有力气睁眼时，手机闹钟刚好响起来。
七点半。
孟泽成没在床上。
这间客房带浴室，很快冲了个澡，洗干净黏腻的身体，我穿好衣服准备下楼。
白羽歆和孟泽成在吃早餐。
周围很安静，他们讲话不算大声，但二楼的走廊上也能听到。
白羽歆一口一个“老公”的，好像昨晚根本没和孟泽成吵架。
她说，老公我给你绣了个小苹果，到时候挂在车上，平平安安的。
又说，老公我给宝宝做了件小衣服，粉色的，超可爱。
孟泽成“嗯”“哦”“啊”敷衍着，似乎不愿理她。
这就是他们平常的相处模式
如果是的，我还真有点同情白羽歆。
以前我怀宁宁时，孟泽成可殷勤了。
过一会，白羽歆说，老公，你打算让温小姐，在这住多久呀
我竖起耳朵，听见孟泽成说，看她。
白羽歆“那温小姐要是想一直住呢”
孟泽成“那就一直住。”
白羽歆“温小姐总住别人家不太好吧而且她跟我哥那关系，我哥也不能同意她住这呀。”
孟泽成声音变冷“她跟你哥什么关系”
白羽歆沉默一会，说“之前在衡溪，你都看到了啊。老公，男人看女人，看不出什么来，只有女人才知道，哪个女人好，哪个女人婊。温小姐会装可怜扮柔弱，我哥吃她那一套。这才多久，她就搭上我哥了，谁知道在伦敦，搭过多少男人”
“有完没完”
“老公你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可你不能，不能把人往家里带”
“这里是你家么”
顿了片刻，孟泽成说，“结婚之前谈好的，哪些权，给你，哪些事，少管。”
白羽歆呜呜哭起来，“可结婚前，你不是你不是这么对我的那会你对我可好了没想到你竟然跟那个公交车纠缠不清”
“白小姐，请问一下，那个公交车，是指哪个公交车啊”
我迈下最后一层阶梯，走向饭厅。
是，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我又当了一晚上小三。
可“公交车”这个词，听着真刺耳。
白羽歆脸上表情僵了片刻，又恢复自然，肿着眼睛，笑盈盈的，“温小姐早啊。”
“早啊。”我拉开椅子，在孟泽成旁边坐下。
“我想带小宇去我那住几天。”我对孟泽成说。
孟泽成问“酒店”
我点头。
“不行。”
“住你们家，也没道理的呀。”
“哪来这么多道理。”
“那以后我过来陪陪小宇和宁宁就回去。”
“随你。”
门铃响了。保姆秀姨去开门。
白斯昀出现在门口。
我看了眼白羽歆，心想，这么快就搬救兵了。有哥哥真好。
“哥，你怎么来了”白羽歆站起来,很惊讶似的。
白斯昀没理她，眼神落到我这，冷着脸，“吃完没有”
我面前碗筷都没有，吃什么吃啊。
“车在外面，你快点。”白斯昀站在门边，不离开，也不进来。
“等会儿，我跟小宇说一声。”
我正打算上楼告别，小宇下来了。
“妈妈。”他朝我跑来，今天对我热情很多。
他跟孟泽成和白羽歆打完招呼，看着门口，问我那是谁。
白斯昀自我介绍起来，说，我是白叔叔。
小宇问，白叔叔，你是白阿姨亲戚吗
白斯昀笑，说我是她哥哥。
小宇说，白叔叔真幸福，有妹妹。我一直都想有个妹妹，可惜爸爸妈妈生的是弟弟。
白斯昀脸色暗了几秒，笑而不语。
“妈妈，你要走了吗”小宇看我挎着包。
我点点头，“妈妈今天下午去学校接你，我们在外面吃饭。”
我看着孟泽成，“行么”
看到他终于点头，我笑了，亲亲小宇的脸，“好好上课，妈妈走了哦。”
白斯昀开车送我回酒店。
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位，说“白斯昀，我不值得。”
白斯昀反问“什么才算值得”
至少要找个找个感情生活清白的女人。我想建议他。
“温凡，你是不是，不想跟孟泽成彻底断了”
“不，我想。可是我”
“可是你控制不住。”
我看着窗外，点点头。
“他一撩拨，你就忍不住回头，是吗”
“是。”
“归根究底，其实你还是不想跟他断。”
“我想。我真的想。”我耷拉着脑袋，很沮丧。
“可你不能再给他机会了。”白斯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蹭蹭我的脸。
“我知道。”
“知道没用，得做到。”
“怎么才能做到”
白斯昀单手摸出一根烟，点上，“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白斯昀哼笑，摇摇头，“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准备好。那就不要准备了。”
他看着我，目光凝重，“温凡，你现在就像嗑药上瘾一样，你得戒掉这种瘾。得去享受别人对你的好，而不是去孟泽成那里承受痛苦。”
我们陷入沉默。
“垃圾。”白斯昀忽然说。
“嗯”我以为他让我扔什么垃圾。
但他歪着头，看着前方，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孟泽成这种人，如果不靠苏家，一辈子也只能在垃圾场里摸爬滚打，当个垃圾了。”
我第一次，在白斯昀脸上，看到这种轻蔑而阴狠的神情。
虽然在我心里，孟泽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听见他被贬得这么低贱，还是不太舒服。
“他他很厉害的。”我想了半天，说。
“苏家要是垮了，你觉得他翻得了盘”白斯昀不像在问我，像自言自语。
我还想跟他理论，包里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喂，小凡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是苏明远。
他先问我有没有空，我说有，他也没拐弯抹角，让我去一趟苏家，说想跟我谈谈。
我说好。
白斯昀的车已经开到酒店了，我下车，等他离开后，打车去了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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