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生越说越气愤,扭头对赵君海说道“老哥,我看还是你来吧。我现在有些压不住火,我怕我一上去,就忍不住动手。”
赵君海拍了拍顾文生的肩膀。说道“也好,你先上车。我去应付一下”
可赵君海刚迈出两步。激动的游行学生突然冲破了警察的封锁,直接冲向赵君海,马上就要冲到赵君海的面前。却被慌忙追来的警察拦住,一名带头的学生一边想挣脱警察的封锁,一边大声的冲赵君海喊道“你们没有权利阻拦我们表达我们的意愿。我们是不会被你们吓倒的。坚决反对内战,我们需要和平”
带头的几个学生高声呼喊着他们的口号,越喊越激动。面红耳赤的对着顾赵君海怒目相向。
却见赵君海轻轻的舒了口气。脸上挤出笑容。对着领头的几个学生,一脸和平的喊道“同学们。同学们,。你们听我说,我们绝对尊重你们的意愿,更尊重你们的权利。但是,你们这样不断的请愿、示威,已经严重的扰乱了北平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秩序,这几乎已经完全违背了你们要求和平的初衷。你们看这样好吗你们都先回学校去,你们的意愿政府已经知道了,政府一定会尽快给予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们既然绝对尊重我们的意愿和权利,为什么还要阻拦我们,他们既然绝对尊重我们的意愿和权利,为什么昆明会有那么多的学生和老师无辜的惨遭毒手,你们这些刽子手”一名带头的学生高声对身后的学生喊道。
顾文生站在赵君海的身后,看着这名带头喊话的学生,心中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口才不错,说话很有煽动性,看问题更是一针见血。
赵君海的脸渐渐的阴沉了下去,回头看了顾文生一眼,却没有再说话,他体会顾文生刚才的心情,努力的想压制住心中的那股火,却发现心中的那股火越压制越旺。
却不知顾文生心中的火气完全是假的,他巴不得冲突的越激烈越好。
赵君海无奈,低声命令拦截的警察们道“拦住他们就行,他们要是愿意喊就让他们喊吧”
“你们凭什么拦我们”赵君海的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还是被领头的那几个学生听到了。
说着,那几名学生居然再次冲破了警察的封锁,愤怒的冲向赵君海。
顾文生心头一乐,暗叫一声来的好
只见最先冲出来的一名带头的学生,冲到赵君海面前,一把推向赵君海。
以赵君海的身手,本该很轻松的就躲过这一推,但是就在那名学生的双手还为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然后他急急的稳住了本欲躲闪的身体,站在那里,任由那名学生将其推倒在地。
赵君海的念头很简单,那就是游行的学生先动的手,将自己打倒在地,这样一来,单纯的学生游行的性质就变了,他完全可以以暴动为由将这些学生逮捕,到那时,不管学生们怎么闹,他都占了一个理字。
赵君海的这些举动当然没有逃过就站在他身旁的顾文生的眼睛,他见赵君海在紧急关头突然稳住躲闪之势,立时明白了赵君海的用意,就在这时,他的心头一动,也是心生一计。
说时迟那时快,顾文生在一瞬间动了起来,挥臂挡住了那名学生,紧接着一个肩撞,将那名学生撞的一个大趔趄,被身后冲过来的学生及时扶住。
顾文生这一撞的力道控制的很有分寸,既撞退了那名学生,又不至于撞伤对方。
这时,后冲过来的学生已经顾不得是谁先动的手,他们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见当先的那名领头的学生被打,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冲向了顾文生。
顾文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实际根本没有还手,只是象征性的与冲过来的学生们推搡了几下,然后就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愤怒的学生们对其拳打脚踢。
学生们没打几下,警察们就赶了过来,将愤怒的学生们拦了回去。
不过,尽管如此,顾文生还是挨了七八脚和十几拳,只有抱头的胳膊不知被那个学生给踢了两脚,虽然他穿了棉衣,但还是被踢的发青。
或许是因为顾文生刚才没有还手的原因,被拦截回去的学生们虽然情绪仍然十分激动,却没有再冲过来,只是站在原地与顾文生等人对峙。
“你没事吧,老弟”赵君海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顾文生揉了揉被踢的胳膊,低声说道“没事,这都小意思,怎么样,老哥,小弟我配合的不错吧”
赵君海斜眼瞥了学生们一眼,才说道“就知道我这点小招数逃不过你的眼睛,行,你小子反应过快,配合的很到位。”
顾文生也看了对面熙攘的学生们一眼,说道“估计这帮学生此刻也意识到他们刚才的举动太冲动,让我们占了理,我想他们暂时不不敢闹的太过,我们再呆在这里也没必要,走,吃点东西去吧。”
赵君海点点头,又瞥了学生们一眼,说道“也好,让我们两个处下面的人也轮流着去吃饭吧。”
马寒山办公室里。
暗门的头领曹九风,手拿着一个档案袋站在马寒山办公桌前,将一封信放在了马寒山的面前。
信已经被拆开了,马寒山抽出信,仔细的看了又看,最后,黑着脸将信扔到了办公桌上。
“这封信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马寒山沉声问道。
“是从一家叫作鑫美的旅店得到的,这家旅店离我们站不算太远,隔了六条街。”曹九风答道。
“这家旅店我有点印象,不过,即使你是从这家旅店得到了这封信,这和赵君海又有何关系要证明这份信与赵君海有关,是需要确切的证据的。”马寒山冷声说道。
“我当然不能无端的猜疑诽谤赵君海通共,在得到这封信后,我经过了一番详尽的调查,有四方面证据可以佐证我的判断。”曹九风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居然有这么多的证据快说说看。”马寒山有些惊诧的说道。
“是”曹九风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封,指着信封对马寒山说道“这第一个证据就在这个信封上,站长您请看,这封信收件人的名字叫刘东华,而这个名字我想您不该陌生,这正是赵处长在抗战时期从事地下工作时,使用的化名,这其实就是一个最直接的证据。”
“难道没有可能是重名吗这样的巧合是很可能发生的。”马寒山说道。
“是的,重名的巧合的确很有可能发生,但是,您要是听了看了我下面要说的第二个证据,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曹九风说完,从档案袋中取出几片纸,而这些纸明显被烧过,只是未被烧尽,在上面留下了许多烧黑的洞。
“这是什么”马寒山接过这些未被烧尽的纸,问道。
“站长,您还记得唐千源吗”曹九风突然问道。
“唐千源”马寒山一愣,接着说道“是不是参与警察署监狱救人的那个医生”
“是的,站长,正是此人,这几张信纸就是当时从他的诊所里收集到的,当日他在逃跑前,就他将手里的大部分资料都烧掉了,可是,由于当时他是仓皇逃跑的,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一些资料未全烧尽,这几片未烧尽的信纸就是从纸灰里淘出来,关键是这些纸片上都留有唐千源的笔迹,我安排鉴定科对这封信和这些纸片上的笔迹进行了鉴定,结果这封信和纸片上的笔迹完全是出自一个人之手。”曹九风说道。
马寒山比较了一下信和纸片上的笔迹,慢慢的点了点头。
“站长,其实在警察署监狱的共党被救的事件当中,赵处长找这个唐千源去为共党看病,当时已经有些说不清,甚至可以说,当时,赵处长是有通共嫌疑的。”曹九风说着,顿了顿,见马寒山没有反驳自己这个说法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而今,这封被证实就是唐千源写的密信又是写给刘东华的,而这个刘东华又恰恰是赵处长以前的化名,现在您还认为这会是巧合吗”
马寒山阴沉着脸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即使你上面所说的这两证据都说得通,但仍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封信为什么要寄到鑫美旅店,赵处长又不住在那里,寄信人又怎么能保证赵处长一定能收到这封信呢难道鑫美旅店里还有赵处长的眼线不成”
听了马寒山的话,曹九风竟然少有的笑了一下,说道“站长,这正是我要跟您说的第三个证据。”
曹九风说着,从档案袋中又拿出一份账册,翻开其中的一页,递到马寒山面前,说道“站长,这是鑫美旅店的登记簿,你看这里,302房间被人长期包租了,而包租人的名字叫郑晓璐。”
“郑晓璐赵君海的夫人不就叫郑晓璐吗”马寒山一惊,问道。
“正是,经我们调查,赵处长是以他夫人郑晓璐的名义长期包租了鑫美旅店的302房间,而且,我们对鑫美旅店前台工作人员进行了询问,经他们证实,赵处长的确经常到那家旅店去。”曹九风说道。
马寒山深深的叹了口气,冷声说道“再说说你的第四个证据吧”
“噢,这第四个证据,确切的来说只能算是半个证据,据鑫美旅店收发室的管理员回忆,之前也有过寄给刘东华的信,具体多少封他记不住了,但这些寄给刘东华的信好像都是被赵处长取走的。”曹九风说道。
“好像这个好像能算是证据吗”马寒山冷着脸问道。
“站长,所以我说这是半个证据,因为鑫美旅店的收发室管理很乱,对来往信件根本没有登记,而收发室的那个管理员又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的,看人不是很准,记性也差,时间稍长,他就记不太清,只是有些印象而已。不过,我将赵处长的照片给那个管理员看过,他证实,赵处长的确经常到收发室查看有没有他的信件,这其实也能说明问题的。”曹九风解释道。
“这个证据虽有些牵强,但勉强也算是半个证据吧。”马寒山说道。
马寒山脸上虽然很平静,但此时,他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一股怒火从心底烧了起来,看了曹九风拿出的这些证据,他几乎已经相信了赵君海通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直依之为左膀右臂的人居然背叛了他,这让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他痛恨背叛,更痛恨背叛者,因为背叛一直他心中的一个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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