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寒山走了没一会儿,顾文生仔细的在他的办公室里搜索了一遍。
确定了没有窃听装置后,顾文生快速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是刘记照相馆吗”顾文生对着话筒说道,很显然,他在冒险给大掌柜打电话。
“是的。先生,这里正是刘记照相馆。我是这里的老板。刘松涛,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大掌柜的声音。
“哦,您就是刘老板啊。是这样的,之前我在你们店里买回来一台照相机,可是。昨天晚上在使用时。发现那台相机出了点问题,你看是否可以把相机拿回你们店里检修一下”顾文生说道。
“这没问题,只要真的是相机的问题。我的保证为您修理好。你把您家里的地址告诉我。我这就安排人上门去取。”大掌柜早就听出来是顾文生的声音,配合他装模作样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的售后服务还真是不错,竟然可以上门服务。我还正愁着工作太忙脱不开身呢。”顾文生笑哈哈的说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您能满意就行。”大掌柜继续配合的打着哈哈。
“正好我家里的佣人在家。你就安排人过去吧,我家的地址是”接着顾文生把家里的住址告诉了大掌柜。
照相机是顾文生与大掌柜提前约定的暗语,照相机就代表冯大彪,电话里,顾文生告诉大掌柜照相机出了问题,就是在暗示大掌柜,冯大彪那边出了问题,让大掌柜立即安排人进行处理。
挂了电话,顾文生又给家里的田小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有人会上门取走相机修理。
既然是做戏,当然就要做全套,虽然打电话之前,顾文生已经把办公室整个都搜了一遍,但是,他仍然不敢保证是否还有安装的十分隐蔽的窃听装置他没有发现。
在军统多年的他,深深地了解,内部监听一直是军统防渗透的常规手段之一,尤其对于那些长期离开又重新归队的人员,内部监听是非常必要的。
而他恰好在家养病了三个多月后,前几天才归队,尽管他情况特殊,离开北平站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是,被内部监听的可能性仍然很大。
尽管顾文生不知道现在是否有针对自己的内容监听,但是,他不得不防,这不是多疑,而是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顾文生从沉思中惊醒,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十点一刻,方永康走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电话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犹豫,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是否会发生其他的意外情况。
晃了晃头,顾文生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方永康急促的声音。
“顾科长,出事了。”方永康的声音有些慌乱。
听到方永康不同往日的声音,顾文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顾科长,冯大彪死了。”方永康说道。
“什么你不是说这个冯大彪已经在你的严密控制之下了吗他怎么会突然死了”顾文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震惊,可是他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容,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
冯大彪的死,对他的计划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可是问题是,冯大彪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难道是大掌柜安排人干的吗他有些猜不透,因为他给大掌柜打电话的本意是让他安排人想办法把冯大彪掳走。
“顾科长,冯大彪确实已经被我们严密监控起来了,可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我们的人介入进去,冯大彪人已经不行了。”方永康解释道。
“究竟怎么回事”顾文生故意厉声问道。
“据我的手下报告,昨天晚上冯大彪从马玉龙的家里离开后,就直接去了万通赌场,这小子最近不知在哪里发了笔横财,进了赌场后,一通豪赌,但是这小子昨天晚上的手气实在是背到了家,从一开赌就一直在输,最后把手里的钱都输了个精光,可这小子越输就越想翻本,就想向赌场借钱,可赌场根本不借,还把他臭骂了一通,说是这小子以前已经借了一大笔钱,到现在还没有还,所以,赌场的人也就没给这个冯大彪好脸色,骂的十分难听,没想到这个冯大彪被骂急了眼,跟赌场的人动了手,结果被赌场的打手们一通狠揍。在殴打的过程中,赌场的一个打手狠踹了冯大彪一脚,而冯大彪在跌倒的过程中,后脑撞到了一张赌桌角上,当场就口吐白沫了,还没等送到医院人就已经死了。”方永康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他们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拦着”顾文生厉声问道。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赌场的环境又十分的复杂,等我的人反应过来,冯大彪已经口吐白沫了。算了,说这些都没用了,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职。”电话那头,方永康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冤,但是责任他却不得不担。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听到方永康的态度,顾文生知道该见好就收,于是,语气缓和了下来,问道“马玉龙呢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他你们也没抓到。”
“那倒没有,马玉龙已经抓到了,现在应该快押回站里了,不过,他打伤了我的十几个手下。”方永康愤恨的说道。
“只要人抓到了就好,好好安抚一下受伤的弟兄,告诉他们,我会给他们请功的。”顾文生又问道“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一起押送马玉龙”
“哦,我在医院,处理冯大彪的事情。”方永康解释道。
“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处理的,你安排个人盯着就行了,赶紧回来,我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顾文生命令道。
“好的,我这就回去。”方永康答应道。
“哦,对了,那家赌场怎么处理的”方永康刚要挂电话,顾文生又问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问话了。”方永康答道。
“问个屁话,赶紧让人把殴打冯大彪的那些打手全都给我带回来,赌场也给我封了,若有人敢反抗,你知道该怎么做的。”顾文生在电话里狠声说道。
“知道了。”方永康说完,双方都挂了电话。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方永康就从医院赶了回来,急匆匆的来到了顾文生的办公室。
可是,方永康的屁股还没坐下,顾文生就急不可耐的对他说道“方组长,你辛苦了,但是你一会儿可能还要再辛苦一下。”
方永康一愣,随即说道“什么事你吩咐就是了。”
“这件事很重要,必须你亲自带队,我要你马上带上人手,去给我抄马玉龙的家。”顾文生说道。
“抄马玉龙的家”听了顾文生的话,方永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的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都是那个冯大彪的死给闹的。”
“现在也不晚,不仅是马玉龙的家,他叔叔马德明的家也一起给我抄了,记住,一定要给我查仔细了,任何的旮旯角落都不要放过,务必要找到咱们站被盗的那三份绝密档案。”顾文生吩咐道。
顾文生知道,方永康在马玉龙家里是不可能搜到那三份绝密文件,因为此时,那三份文件还在他的手里,他本来是打算找机会将那三份绝密文件偷偷放入马玉龙的家里,再想办法让方永康他们发现,可是没有想到方永康的擅自行动打乱的他的计划。
不过,细想一下,这样也好,这么重要的绝密文件,要是马玉龙真的偷了的话,也绝对是藏的非常隐蔽,不会被轻易的找到。
所以,顾文生才放心的让方永康去抄马玉龙的家,只不过,他现在苦恼的是,怎么样才能把那三份绝密文件放入马玉龙的家里,而且放到什么地方才不会被轻易找到,毕竟那是马玉龙的家而不是他顾文生的家。
“知道了,我这就带人去。”方永康异常兴奋的答道。
顾文生摆了摆手,又说道“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搜查完之后,在他们俩家里还有各个交通要道都要秘密安排人手,只要马德明一回来,立即给我抓了。”
“明白,你就瞧好吧。”方永康已经摩拳擦掌的等不及了。
“行了,去吧。”顾文生说道。
顾文生话音刚落,方永康已经站起身来,急不可耐的走了出去。
方永康走后,顾文生来到了马寒山的办公室,冯大彪意外死亡的这件事他必须向马寒山报告。
顾文生本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未曾想,马寒山听了顾文生的报告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却什么其它的表示都没有。
马寒山的这种表现让顾文生不禁心中大犯嘀咕,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结果迎来的却是和风煦日,这种巨大的反差,反倒让人难以适应。
最后,马寒山只是叮嘱顾文生要抓紧时间审问马玉龙,尽快找回被盗的三份绝密文件,而他自己却并没有要参加审问的意思。
直到从马寒山的办公室出来,顾文生也没有想明白马寒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举动。
不过,马寒山越是这样,越能说明他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在他面前,做任何事都要处处小心,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最可怕。
回到办公室的顾文生等待着方永康的消息,这时,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北平日报,一则消息吸引了他。
就在昨天,哈尔滨学生大游行,强烈谴责军统滨江组别动队暗杀中共代表李兆临,破坏和平,破坏统一。
这则新闻立即引起了顾文生联想,他想到了刘卫从北平站里偷走的第三份绝密文件,当时,他就猜到,北平站收集了李兆临的档案,很有可能是要对其尽心绑架或暗杀。
现在看到了这则新闻,他几乎肯定了当初的猜测,只是令他不解的是,李兆临远在哈尔滨,要暗杀他,为什么会牵扯到北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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