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儿最忍不住,探过头去一字一句地念道“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滕王阁序武则天的手杖里竟然藏着一幅滕王阁序西岭月骤然提起精神,亟亟催促“快打开,快打开啊”
李成轩也加快了动作,迅速将一整幅白绢打开,发现它比想象中更大,长至少两丈,宽也足有六七尺,顶端左右两角呈半圆弧形。而更让人惊喜的是,那已经模糊不清的字迹与现存世的滕王阁序版本不同,粗粗一扫,是结尾多了一首四韵诗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真的多了一首诗和安成上人说的一模一样西岭月惊喜地抬头看向李成轩,后者也回视于她,两人目中皆是含笑。
精精儿师兄妹也为这个发现惊叹不已。
“一言均赋,四韵俱成。王子安失传百年的诗作,想来就是这首了。”李成轩无比感叹。
“师兄你快看看,这是武后的字迹吗”空空儿疑惑地问。
精精儿粗略一扫“很像,但不能完全确定。”
西岭月闻言心头一紧一支武后使用多年的手杖,其中藏了巨幅的滕王阁序,还是绢帛所书,摆明就是想长久保存。即便这不是武后真迹,也一定是她藏进去的,这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西岭月突然想起阿度曾说过的话。他说王勃一家是发现了滕王阁序中武后造反的秘密才被处死,只有他的先祖王励及时改口逃过一劫。可若只是这一个秘密,做出这支手杖时武后早已登基为女帝了,野心也早已昭告天下,她又何必留下原版的滕王阁序,大费周章地藏在手杖里
最关键的是,这支手杖她用了十年,日日不离手,一直到她临终时还想着念着要留给太平公主
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藏在其中这秘密被武后掩藏数年,直至临终前还挣扎着放不下一定是如此
西岭月越想思路越是清晰,忍不住唤道“王爷,这手杖一定是”
“精兄,”李成轩猛地开口打断她,“我与西岭有要事相商,不知你和空空儿能否回避”
精精儿是个有眼色的,见此情形便知事关重大,什么都没问“好。”
反倒是空空儿露出踟蹰之色,显然是想留下听秘密。
李成轩没给她出言询问的机会,再行叮嘱“今日所见之事可轻可重,轻则涉及镇海民生,重则事关朝廷翻覆
你们两人必须守口如瓶。”
“这么严重啊”空空儿顿时改变主意不想听了,慎重点头,“王爷放心,我们师兄妹嘴严得很。”
李成轩也万分相信他二人,遂道“如此我便不留你们了,若有事相询,我会按老规矩去找你们。”
精精儿师兄妹齐声道好,一并离开了福王府。
待两人走后,西岭月关紧了正厅房门,还特意交代方管家今日王爷闭门谢客。
李成轩看着她这副自作主张的样子,简直无奈至极。
“王爷,这通天手杖里的滕王阁序,就是王子安的原版吧”西岭月急忙说出自己的想法,“由此可见武后想要遮掩的秘密,一定比她篡唐称帝更加重要”
西岭月能想到的事,李成轩又何尝想不到“你说得没错,这手杖武后十年不离手,怕就是为了藏在其中的这幅绢帛。”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想法子破解啊。”西岭月这般说着,又突然感到丧气,“只可惜阿萝、阿度都死了,线索又断了。”
李成轩也觉得很为难。西岭月转而又想起一件事“王爷,杀死阿度的那个人,昨日在清修苑救了我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聂隐娘早就抓到我了”
李成轩已听说过这件事,抬目看她静待下文。
“他杀了刘掌柜和阿度,又去了甄罗法师的清修苑,这说明什么”西岭月自问自答,“说明甄罗法师和殿下阁主有关系还有这通天手杖,正是从她的密室里找到的”
李成轩闻言蹙眉。
西岭月恍然想到一种可能“王爷,该不会她就是那个阁主吧”
“她不是。”李成轩终于开口否认,“她只是盗取了生辰纲。”
“你怎么知道”西岭月指着那巨幅的白绢,“证据摆在眼前,还有昨日阻挡聂隐娘的飞镖都证明殿下的人在暗中观察着一切或许或许盗取生辰纲也是他们做的毕竟丢的恰好是镇海的”
“你想太多了。”李成轩食指敲击着桌案,反驳她,“盗取生辰纲的人与阁主是两批人马。昨日那人帮你阻止聂隐娘,也不是因为甄罗法师,而是他在盯着你。”
“盯着我”西岭月猛然打了个寒战。
李成轩推测“他应该暂时不想伤害你,否则那天杀阿度时,你就不会活着回来了。”
西岭月听得糊涂“奇怪,我们分明是对立的身份,我在查他,他应该想置我于死地才对,为何还要救我呢”
李成轩又是一阵沉吟“也许是你成了郭家的女儿,令他有所忌惮吧。”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缘由能解释通了,可她还是想不明白“王爷,你怎么知道甄罗法师和殿下阁主无关呢这通天手杖不就是证据吗”
“若她知道这手杖里的秘密,会随意丢在密室里吗也轮不到你我去发现这绢帛。”李成轩笃定地道,“她只是一个偷盗古玩的贼,仅此而已。”
“可是”
西岭月欲说些什么,李成轩却没再给她机会“西岭,甄罗法师的案子已经了结,你不必再想。至于阁主之事不是仅凭你我二人就能解决,还是请皇兄裁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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