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兖州战势,说起来全拜完颜讹论和仆散留家所赐在吴越领导下的红袄寨,虽几十天一直被纥石烈桓端力压,却溃而不散。
“溃而不散”,这是个什么概念就是每次都兵败每次却越败越勇不怕死就怕不死的纥石烈从未见到过哪路兵马如红袄寨这么军心齐整,败了哪有一点败了的架势那气魄,分明在厚积薄发着一场大逆转啊是以,连纥石烈看了都难免心忧。
自上次救楚风月未果归来,纥石烈大失所望之下,本也无暇再顾儿女私情。对兖州宋匪无法招安,是他纥石烈人生中绝对的一次失败。故从决定对吴越往死里打的这一刻起,纥石烈就已经承认自己输了,没征服到人心就是输。兵戈是纥石烈桓端一直很想避免的。冲这一点,纥石烈就跟林阡是同一类人。
既决定打,就再不迟疑。八月初,纥石烈对吴越发动最终清剿,与此同时,仆散安贞也蓄足了战力及时到场、作为他的搭档对付起柳五津柳闻因父女。
“一定要赶在林阡来到之前杀完吴、柳两路匪寇,剩下的那些诸如裴渊彭义斌等人,必然是树倒猢狲散。”纥石烈对仆散安贞的到来深感妥帖,他心想,有邵鸿渊拦着,林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
然则,纥石烈却真没想到,时青会和邵鸿渊有杀父大仇时青的意外坚定,使临沂宋匪空前的同仇敌忾,因此,林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抽身离开,先慑平邑再至兖州,并一到就将裴渊彭义斌的据点救下,继而马不停蹄往吴越和柳五津处援兵,一东一西,势要出击
兵贵神速,纥石烈岂能再慢一步
“林阡来救,也不可怕。”纥石烈对部将们说,“该来的总是要来”当下,命人通知仆散安贞和徒禅勇,如何打这一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是没有打败过林阡”
纥石烈的信心不是虚的,这次,他有仆散安贞做帮手。
鎏金月牙铲仆散安贞,风里流沙刀纥石烈桓端,此二者一入十二元神,就将实力参差不齐的十二高手,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说仆散第一,纥石烈就是第二,两者武功都不输于林阡徐辕。况且目前的林阡,战力刚受过邵鸿渊消耗,强不到其正常水平。
那么,纥石烈桓端在攻打吴越的时候,只要仆散安贞能压紧了柳五津,林阡就必然捉襟见肘、难以决策纥石烈和仆散,孰轻孰重林阡虽是分兵两路来救,但他自己只能存在于其中一路,另一路,裴渊、彭义斌,能担重任纥石烈不信。
“林阡和裴渊彭义斌是分东西两路来救。林阡必定亲自领兵往我泗水来救吴越,所以徒禅大人埋伏在宋匪去救柳五津的中途,于宁阳彼处截杀裴渊彭义斌。”纥石烈桓端指着地图,教徒禅勇从裴渊彭义斌下手。
徒禅勇他,打不过徐辕杨宋贤柳五津是正常的,可以原谅。但裴渊彭义斌这类人,他再打不过就糟了。
“纥石烈,为何确定林阡一定领兵先救泗水”徒禅勇蹙眉。
“因为,如果这里战败,死的人会更多。”纥石烈不仅综观全局,更是因了解林阡,而且还,对自己的兵马自信。
“好,我便去宁阳帮仆散将军,截杀裴渊彭义斌”徒禅勇信了。
这么一来,纥石烈的胜算就超出九成。试想裴渊彭义斌作为援兵都败了,柳五津负责的宁阳县据点还有什么盼头。
不怕对手太强,就怕队友太弱。纥石烈想,即使林阡也懂这一点,也必定败给了现实。
这天的同一时刻,得到纥石烈号令的仆散安贞,牵着“梦魇”战马提铲上阵。此宁阳之战,他的对手是柳五津仆散安贞心忖,当纥石烈的对手好歹还是覆骨金针吴越,怎么说林阡到这里来的几率才会更大吧。
说心里话,仆散安贞比纥石烈更想再会会林阡。
仆散安贞有个预感,林阡已经快到了。
兖州八月,兵连祸结。
由于各自都被斩断了情报源,故金宋双方的消息都有所滞后。待到战事趋于明朗之时,纥石烈和仆散安贞才都发现了,林阡率西路军先打仆散安贞救柳五津,而东路支援吴越的大军则是裴渊和彭义斌所领
错了,反了所以徒禅勇这粒棋子,纥石烈首先就下错了
埋伏在半道上的徒禅勇,看见领兵来犯的西路军首领是林阡,哪敢发动伏击,大气不敢出一声地任凭林阡等人过去了,在原地呆了良久之后、赶紧一窝蜂地溜回来。那时,裴渊彭义斌和吴越等人,早已经于东面泗水会师
纥石烈桓端虽大出意料,倒也淡然处之有条不紊。好,来的不是林阡更好我就把你裴渊和彭义斌合着吴越一起打
彼时,吴越等人粮尽援绝,根本毫无战力可言,纥石烈大军以备战林阡的气势来扑他们,自是优势明显泰山压顶。裴渊彭义斌等人,显然相形见绌,东路红袄寨军,整体被包围在了泗河。
如纥石烈桓端这般,失了一招后立即能抢回一式的人,林阡战史上真不多见。
险情传到西路的宁阳县来,刚刚稳妥的柳五津极是焦虑,对林阡说,只怕东路泗水还需主公亲自去救。
“然而,林阡哥哥一走,这边仆散安贞谁来对付”柳闻因一脸凄苦,眼看她爹跟仆散安贞几场下来,这儿一处伤那儿一块血的,惨不忍睹。她自己武功也就唬唬人罢了。
“闻因。仆散安贞,就由你来对付了。”林阡笑而整装待发,明显不是说着玩。
“啊”闻因一惊。
“据说,有人想要超过穆子滕,为短刀谷争到一个枪神的名额。”林阡说道,应是听说了当日平邑她的话。
“那也只是理想罢了。”闻因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柳五津看出玄机,赶紧从榻上坐起来“怎么有战胜之策”
“闻因,你也养过仆散安贞的梦魇马,知道它跟惯常的战马之间有何不同”林阡点头,问。
闻因一愣“他那匹战马,速度很快,危急时候还会喷火所以盟主给它起绰号叫闪电怪。有时候很笨,主人都认错,可是又忠心,为了主人肯绝食。”
“除却这些,惯常战马与它还有个不同。”林阡提示她说,“本性就不同。”
“啊,是啊。”闻因眼睛一亮,“梦魇马是匹公马,不曾阉割过。”
“不曾阉割过”柳五津又惊又喜,“那匹梦魇,是个有感情的蠢物啊。哈哈。”说着说着,这位著名的无良马贼大笑起来,“闻因,这便去,多找几匹漂亮的母马明日你放心大胆跟仆散安贞战,撑得下几招就撑几招,撑不住掉头撤枪,爹帮你放母马出去扰他座骑等他还没来得及回神,咱们一起往金军里杀。”
林阡笑而点头。除此,他将诸如柳闻因之类的新秀用上,亦是为了给仆散安贞困惑、轻心。如此胜算更大。
仆散安贞,无论如何也没有意识到,他此一战,竟将败在他的战马曾被林阡强抢到宋营的事件上想他选梦魇作战马图的是它的彪悍和威力,也从不曾在作战时碰见过母马,而若非当日梦魇马认错主人错到宋营,林阡等人也几乎不会去在意他这匹战马的本性
“唉唉唉,仆散安贞,早该未雨绸缪了。平时你不整战马,关键时候,战马整你”翌日,如愿以偿,柳五津看柳闻因率领宋军回冲仆散军,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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