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心不在西夏江南2

小说:南宋风烟路涉道 作者:林阡
    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 拾级而上,翠路碧梯。

    幽深处的那位红衣男子,自看见阡与文暄的第一刻,唇角便微微翘起,捎带着一丝不难觉察的邪,情绪里的多半是敌意。

    “叶文暄,竟然是你,随他入山。”如是说。一来他想见的本是吟儿,二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叶文暄做到的事他洪瀚抒做不到。

    文暄眉轻蹙,低声回应,略带忧虑“入山难道洪山主觉得,这里是你的祁连山么”

    “从今以后,抗金联盟不再有洪瀚抒,叶少侠贵人多忘,竟连自己说过的话,也记不得了吗”瀚抒冷冷一笑,万分凉薄,“既然我不属于你们,你们又何必干涉我的作为”

    文暄一怔,一切准备好的劝解,竟在最起先就被瀚抒拒绝。可悲这云雾山比武。

    阡坐在瀚抒对面,清楚地看见瀚抒指间断了的弦,反诘“不属于我们那最初你镇压郭昶郑奕的借口又是什么”瀚抒不禁语塞,是啊,当初追杀完颜敬之,不就是因为他林阡一声令下

    “怎地,来见我不是想要了解我么怎生变成了质问我谴责我当初让我杀人的是你,现在劝我收手的也是你一个人怎么能这样的出尔反尔”继续以拒人千里的态度,瀚抒的语气,总是那么不客气。

    “任何事,都有一个不能逾越的限度,瀚抒,我希望你能明白,否则将来,只有自己后悔不迭。”饶是阡,也不得不加重了语气。

    “说到底,你不满我洪瀚抒,不就是因为我洪瀚抒不受你的控制、可是一举一动都会害到你抗金联盟的声誉”瀚抒冷道,“既然如此,不如对外宣称,我与你们毫无关系我镇压我的,你们继续你们的仁义之师”

    “毫无关系试问天下间谁人不知,你洪瀚抒是云雾山排名的第七,与抗金联盟的两个盟主都是结拜兄弟”阡当即否决,郑重告之,“走火入魔的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你现在可能听不进,但终有一天你会了解,镇压、杀戮,是最愚蠢、最多余的手段,不仅不能如愿以偿,反而还会种下祸根、牵连无辜。”

    “我洪瀚抒,从七八岁起就开始镇压,杀戮,没见种下什么祸根,牵连多少无辜。你少以过来人的姿态说教,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恳求我卖给你孟流星这个人情”瀚抒冷冷笑,冥顽的秉性。

    “原来你早已知道,我们要找孟流星。”当他主动提及孟流星,阡不免面色一变。

    “我当然知道你要找她,我还知道以你林阡的脾气,绝对不会对我低声下气地求,果然,你来了这么久,宁可讲这许多的废话,也绝口不提你实质是有求于我林阡啊林阡,你是太自信能够说服我,太自信我会心甘情愿把孟流星交到你的手上”瀚抒狠狠说,“你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么硬,一切事情,都要等别人屈服了来顺着你的心”

    “金人来找过你”阡不曾为瀚抒的讽刺而动容,冷静问。

    “东方雨,愣头愣脑地闯进来,被我以多欺少地赶了出去。”瀚抒不屑一顾的神色。

    “我明白,你不可能把孟流星交给任何人。”

    “当然不会交给任何人,无论是东方雨、贺若松、轩辕九烨,还是你林阡”洪瀚抒骄傲着回应,“那把轮回剑能够治国齐家平天下,又这么巧人质在我洪瀚抒手上,天意如此,我何乐而不为。”

    文暄一惊“但洪山主可否知道,这轮回剑并不只关乎一两个人质,还关乎着联盟将来对阵就算不从长远看只看近忧,金人手上实则是有更多夺剑的筹码,譬如黄鹤去手上,就擒有另外的人质,如果洪山主你决意要占为己有,事态恐怕会更乱洪山主,为何不从大局着想”

    瀚抒一听黄鹤去便色变,骤然将文暄打断“哪一次不是敌人手里有很多筹码,结果赢的都是林阡你的我这一次就是不从大局着想,倒要看看你林阡还如何力挽狂澜孟流星在我手上,我不交出来你能奈我何”

    瀚抒陡然间脾气更差,不禁令阡心中一震适才他虽然无礼,却没有这般暴躁,何以文暄这句话刚刚出口,他就变得这样穷凶极恶瀚抒的身上,一定生过剧变,却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原先正义热心肠的瀚抒,变得如此得无动于衷

    像瀚抒这种性情中人,想法和付出一定是一根筋,所以阡再明白不过,现在瀚抒的这种无情太坚定,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根本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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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思忖,忽闻杉林另一侧有锋刃纷纷坠地之音,明显是有不之客来犯。侵略之处,连祁连山守卫都如弱草般毫不禁风,来人理应武功绝顶,所向披靡。

    当那兵败如山倒的风暴席卷至此、在场的几位祁连九客当即设阵御敌时,阡的心一度听风一紧,难道是他

    这千重神威,只可能来自一人抚今鞭越风怎会是他但除了他,还会有谁,气势如此凌厉,连祁连山这样的军容都形同虚设

    “洪山主,久违了。”果不其然,出得林间的,正是那颀长身影,清冷面容,和“一鞭动,满蹊风”的抚今鞭,再熟悉不过。越风的出现,不得不教文暄惊疑怎会是他怎的如此凑巧

    越风阔步而来,气势慑人,在他身前带路的两个,是祁连九客中的成、黄二客,一路蹒跚面带恐慌,明显是被他击溃后俘虏的,越风身后随行的,却还有另一个蓝衣少女,她的出现,令阡恍然大悟叶阑珊叶神医这么说,越风这些日子,是和她在一起同行

    “洪山主,当你祁连九客几路军队正横扫黑道会之时,可有想过,这两个女子借着你的名义招摇撞骗,为非作歹,在周边害人不浅”叶阑珊边走边替越风问。越风渐行渐近,显然看见了阡,面色微微一变,纵有万种误解,出于礼数,还是与阡点头示意。

    “一个假意接受我的条件,想要对我动之以理,一个硬闯我的地盘,俘虏我的手下还挑拨离间,林阡,越风,你二人串通一气软硬兼施,骗得了谁都骗不了我洪瀚抒尤其是你越风,难道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再打一次”瀚抒正在气头上,不顾宇文白阻拦,双钩直接出手,立即就要和越风掐架

    越风始料不及,匆忙出鞭绕那双钩,火从钩猝然更变招式,起伏转折得炉火纯青,轻挑后骤然急压,锋利到锐不可当,而越风处变不惊,先挡后摔,虽伤愈不久,却能力贯鞭身,一瞬交锋就已白热,叶阑珊止不住担心,急忙靠近澄清“洪山主你误会了沉夕哥他并未与林少侠串通,我和沉夕哥今天到这里来,实在是因为无法容忍这两个女子在山下的胡作非为,要代青城、岷山几大剑派,向洪山主问一个公道洪山主且先听我们的解释,当务之急,是惩治部下的不正之风”

    “我为何要信你几个外人的片面之词”瀚抒当即喝断,托钩强打越风,势猛如火,越风立刻横截,持鞭直卷双钩,力劲惊风。战局之侧,心思细腻的宇文白听出漏洞来,不免要问阑珊“这位姑娘,既然说越副帮主是要替青城派、岷山派求公道,那为何他不和盟王林阡一起前来,反而要自己单独行事”这一问,却令越风和阡都是脸色一变。叶文暄暗叹不妙难道说,越风的不告而别,竟真和小师妹是林念昔这个真相有关真若如此,越风与林阡之间,就有一个心结解不开了

    “因为几大剑派或死或伤,恰巧被我和沉夕哥遇到而已,消息应当还尚未流传到联盟知晓”阑珊说的虽是实情,却不能解释为何越风单独行事,这样一来洪瀚抒疑虑分毫不减。当是时越风金鞭突袭,利尖即将与洪瀚抒钩身相擦,洪瀚抒双钩迅即一移,避开抚今鞭锋芒,锋利钩尖,取准了鞭之节点,凶狠地拦他风力,旁观之人,看抚今鞭鞭尖锐利,各节协调,见火从钩钩端高耸,通体是刃,本是异曲同工之妙,却又龙争虎斗水火不容,禁不住既称奇、又叹息。

    敌意沸腾如斯,局面空前险恶脾气暴躁的瀚抒越战越凶,把对阡的怨气,和本来就对越风的怒气全然撒在了这一战里,从开始到现在攻势没有半刻消停,似是不击败越风就绝不罢休,眼神中杀气到达了极致而哪一战有瀚抒参与,本就注定了哪一战不会轻易了结,更何况一贯不甚好战的越风,今天竟一反常态,甘心沦陷在火从钩莫名其妙的战乱里,鞭起鞭收,未有半分留情,而根本就是应敌时的全力以赴

    又有谁知,其实越洪二人这一次拼命争锋,并不是为吟儿吃醋,而都是战给阡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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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阡,你今天一定要做一个选择,小吟是给我还是给他”战到僵局,红衣男子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白衣男人却随之一愕面色痛苦,陡然狠竟将对手双钩强行卷去几丈之外,转过头来迫不及待对阡问出这样一句“林阡难道你,可以随意决定吟儿的去留”这么多天,得到越风的第一句话,却令阡明白越风他最关心的,还是吟儿有没有所托非人,还是吟儿她开不开心,仅此而已

    而此时的一幕真教人大惊失色双钩脱手已然败阵的洪瀚抒,技不如人竟还不依不饶,没武器不要紧,对手已停战也没关系,洪瀚抒就这么疯一般地、猛地就往正期待林阡答复的越风撞了过去

    越风根本毫无防备,抚今鞭还不及抵挡,就被他大力扑倒在地,众人尚未缓神,瀚抒自己先跳起来双脚直蹬越风,头晕目眩的越风尚未来得及运力,瀚抒脚就已踹了过来把抚今鞭踢开老远,若非越风身手敏捷,两只手臂都作废定了

    一干人等,谁都没见过这等架势,全然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插手阻拦,眼睁睁望着越风起身中途,竟再度被瀚抒整个身躯强行压倒洪瀚抒一占优势,便迫不及待给以颜色,一拳正中越风面门,越风好容易左手握牢其臂,瀚抒就换了一手劈来

    拳打脚踢竟还左右开弓,局面一而不可收。阡又惊又怒,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擒住瀚抒的手强行将他拉开,在越风身前保护,厉声喝斥瀚抒“够了别再胡闹了瀚抒吟儿不会给你也不会给他,吟儿是我的”

    出乎意料的是,洪瀚抒非但不惊,反而是一种“不出所料”的表情,一瞬眉头气得像反了过来,刚刚被阡制止的一拳,还未松开就借力愤怒往阡打过去,比适才他揍越风还要令众人始料不及,这回瀚抒明显脸色更加铁青行为更加拼命,一拳直往阡的心口挥,边打边怒吼“林阡,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厚脸皮的人”

    阡侧身一让,反手扣他脉门,虽然将他制止,也感受得到那拳中敌意不小,强度之激烈,竟令阡都有所感觉,但为了吟儿,就可以对瀚抒绝情,也对越风狠心,天意今天他二人都在场,那就对他们一起终结好了也就是那一瞬,保护吟儿的决心比越风更坚固,占有吟儿的感情比瀚抒更热烈尽管阡还没有说一句话,但文暄明显看出,阡的气势在这里,早就使原先的交战双方同时落到下风。

    “林阡,你这厚脸皮,你这个霸王,你竟然强行霸占了小吟这么多年,好虚伪,虚伪透了难怪你随时随地都和她一起,原来是你自己想要她”洪瀚抒愠怒着开始无理谩骂,“你这厚脸皮,你给我离开她,听见没有”

    “洪山主你到底谁厚脸皮”叶文暄哭笑不得,上前要替阡说话,此情此境,洪瀚抒应当还不知道吟儿就是念昔,但是越风显然明白得很,从始至终,面上都是割舍之后的痛楚。越风虽然没有说一句,但阡最负疚的人,却非他莫属。

    “林阡,你要晓得,爱是有先来后到的。我洪瀚抒,才是她凤箫吟的第一个男人,我没有说让给你,你就没权力爱得起”洪瀚抒威风凛凛,理直气壮,“你识相点,就给我老老实实退出去”

    阡厉声回应“洪瀚抒,若论真爱,我绝对比你爱得早,先前我有重重阻碍,总是说服自己不去接受,到今时今日,还有什么要逃避吟儿是我林阡的女人,任何人等,都不必希冀我能答应盟主许婚于他,也更不必企图用攻城略地来威胁我放弃她”

    “你你你”洪瀚抒怒气冲冲,“林阡你有什么资格”

    当洪瀚抒听得怒火中烧,越风却心如死灰,茫然地看着阡林阡你有什么资格你有太多的资格,你是林胜南的时候,吟儿就已经爱着你跟着你了,那是吟儿自己的选择。可是,正如轩辕九烨所说,你早知道吟儿是你的妻子了,为何这么迟才肯承认,为何你在苍梧山上,可以和吟儿一起矢口否认,吟儿是因为爱你才否决,骗所有人说你不是他的未婚丈夫,可是你,却为何不敢在当时就承认,害得吟儿,白白受苦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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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要探究瀚抒为何凉薄、一心要助吟儿让瀚抒回头的阡,独独没有现,越风的心,竟因为这样的误会而在此刻疏远。

    只因为,瀚抒感情太明显,而越风流露得太浅,竟在当时,谁都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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