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 夜深了,云烟伸手不见五指,但打开窗,海岛上原来也可以彻夜吵闹,也对啊,今天是除夕。
胜南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还要处理什么事。
云烟想如果我有武功该多好,就像沈大侠说的他的盟主小师妹一样,做一个武功高强、除恶扬善、叱咤风云、人人赞颂的侠女唉,可是现在却只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此刻的云烟,尚对传说中的凤箫吟女侠保留着一份崇高的敬意,却不知道,那沈延胡编乱造的“凤箫吟女侠”,是当前这个凤箫吟伪女侠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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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对门开了,一个女子奔了出去,那身影,必是阑珊无疑
云烟大惊,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单枪匹马就追了上去,直觉告诉她,可能阑珊要出事
阑珊一直奔到水边,世间纷扰她不管,她在灯火阑珊处。
水幽蓝“沉夕哥,你还在吗”
她小声念叨着这一句,忽然就往水里走,云烟一惊之下冲上去拉住她,但阑珊冲得更快,云烟只撕下她的裙角来,转眼阑珊已经整个人淹没在水里。云烟使劲地伸手探她,终于再次拽住了她“叶神医,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她本欲唤醒阑珊,孰料手上一阵剧痛,原来阑珊的指尖已深嵌在她的手里,可是这种情景她哪里肯放手,不顾一切地把阑珊往岸上拖,阑珊却一个劲地推搡她,早过了一个女子的最大力气,云烟被推开老远,一个巨浪袭来,阑珊瞬即被淹没。
云烟大喊“救命啊来人啊”
许是阑珊命不该绝,碰巧这时候胜南和厉风行夫妇在此路过,胜南听到求救,即刻趟水来救,风行亦随后绝水而上,阑珊半个身子已浸在水里,像受伤的野鹿,在水中垂死地挣扎,胜南一把拉起她,只见她浑身湿透,神志不清“沉夕哥,沉夕哥”风行见胜南已经将她救下,正欲放心,忽地胜南被她猛然一撞,她像疯了一样继续往水里闯“沉夕哥沉夕哥”风行大急,追上前去点她道,阑珊立刻晕厥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头还粘连在额上,转过头来,看见叶继威,忍不住哭泣起来“爹”叶继威泣道“阑珊,不要丢下爹一个人啊”阑珊抽噎着“爹我真的不想,不想嫁给张梦愚”
“孩子,别傻了”叶继威抱住她,“阑珊,答应爹爹,不要再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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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哭得潸然,屋外厉风行金陵听说张梦愚逼婚之事,均是为苍梧山痛心,云烟扶叶继威回房去,阑珊见她回来,关切问“爹睡下了吗”
“既然关心你爹,为何要抛下他”
“我刚刚,是太冲动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自杀,可是真正想自杀的时候,哪里还有理智在,就连最亲的人,都没有在意念里出现现在回想起来,多亏了云姑娘你相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云姑娘的手受了伤,是我造成的是吗”
云烟哦了声“没事,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你不是喜欢张梦愚吗为什么还寻死呢”
“我才不喜欢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阑珊叹了口气,往窗外看去。
窗外又是一阵磅礴的山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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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拥有海色天空的山峦,波涛汹涌,浪花冲击着岳风和凤箫吟的脚丫子。
吟儿看着不远处盛放的烟火,真想亲自体验一下“苍梧山好美逐月山庄好热闹”
岳风低声说“哦今天是除夕”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悲伤。
凤箫吟不解他为何如此悲伤,纳闷地问“岳风,为什么你哥哥是越的那个越,你却是丘山岳”
岳风低头看海“逐月山庄里的人都不承认我是越家人,说我克死父母,不配这个姓,我只有姓这个岳,这个岳很好啊”
吟儿气道“这个姓再好又怎样,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姓,他们有什么权力逼迫你把姓改了”
岳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等她把话全说完了,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泪水,也没有笑容。
吟儿轻声说“那在我心里,你是越的越,越风而过,总比山岳秋风厉害”
越风小声说“我的名叫风,字叫沉夕。”
“哪两个字”凤箫吟饶有兴趣地问。
越风说“沉落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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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
阑珊一身白衣,倚门而立。云烟看她气色很好,走过来招呼“阑珊,可不可以和你借一本书一”
阑珊一愣,带云烟到书柜旁,云烟抽出那本最旧的书,是唐时的传奇故事,无意间翻到夹叶子最多的那一页,标题是“莺莺传”。
“咦,是元稹撰写的莺莺传啊”
“是。”阑珊神色黯然。
“从前我文章诗词,最不喜欢的人是薄情寡义的张生,最喜欢的人是痴心痴情的元稹,可是却料不到,张生就是元稹,元稹就是张生呢。”云烟如是说。
“可是莺莺不会改变爱着张生,就算张生在旁人眼里看来多么坏。”阑珊说着,拿起当中某一片叶子“这是4岁的时候,沉夕哥第一次教我吹歌的叶子”
“沉夕哥”云烟一愣“就是你的心上人是吗”
阑珊苦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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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厉风行、金陵两个为了和胜南叙旧,也在叶家住下来,叶继威得知不仅他们,连林云两个都是山庄贵宾,自是当作了救命稻草,挽留还来不及。
这一晚看见上弦月。
金厉两个童心未泯,将酒坛子倒置着放在桌上,然后用衣袖扇酒坛,看谁能把酒坛子先扇下桌,声明不准凭借武功。他俩个斗了无数会合,酒坛子纹丝不动,云烟在一旁观战,早被小夫妻俩逗笑了,胜南亦苦笑摇头“厉风行,你逆风都能行,怎么连扇酒坛子都不会”许是受了刺激,厉风行一扇酒坛,其顺风而倒,金陵不服,又拿了一只放好“不行,我不服,刚才是我扇的力气停在了酒坛子上,酒坛子反应慢,搞得好像你扇下来一样”厉风行急道“你你无赖啊你应该愿赌服输”
阑珊微笑着,叶继威叹气道“若是我家阑珊也能如此幸福就好了”“爹”
“爹知道,还是沉夕啊”
云烟止不住好奇地问“沉夕究竟是谁”
阑珊沉默片刻,从衣袋里摸出一只玩物,初看是个女娃,近了些觉那是贝壳所制“这是沉夕哥和我去海边拾贝壳的时候,沉夕哥做给我的,他一个我一个只有沉夕哥,才知道我最喜欢哪一种贝壳”
金陵见她支吾着不肯正面回答,疑道“那么,他呢他去了哪里”
阑珊道“他不敢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云烟问“那他叫什么”
阑珊顷刻间睫毛上沾泪“他他姓越”
“越风”
金陵、风行、云烟、胜南均是大吃一惊。意想不到她会和越风关系如此亲近。
阑珊泣道“他是风,我是山。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金陵小声说“可是,越风他克死父母,杀死师父啊其实我也懂,练邀艳那样深爱连景岳”
胜南摇摇头“我和越风有过一面之缘,凭直觉,他不像但是我不能凭一面之缘,持一面之辞。”
厉风行点点头“如果我们遇见越风,最好留活口。”
“不”阑珊摇头,“他们饶不了他,你们最好是不要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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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金陵迫不及待地捧出一篮水果“来大家尝一尝,这个季节很少见啊从泉州带来的,吃吃看”
胜南笑着看了厉风行一眼“果树天才,又是你培养的”
风行伸出大拇指对向金陵“陵儿的功劳,我培养机器,陵儿培养我。”云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金陵得意地挑了一个给厉风行,自己也拿了一个“别客气,大伙吃”
云烟见这对小夫妻如此甜蜜,心下惊羡,随即开始剥皮,她剥得很慢,以至于林胜南已经开始吃了,她才剥了一半不到,胜南虽然贪吃也得帮忙,因而一边吃一边帮她剥,可是吃和剥一样痛苦又不能现于色,怎一个惨字了得
风行看胜南已经咽下,询问道“如何”胜南怪笑“很好,很不错。”
阑珊和继威吃了之后,非常痛苦。云烟却掩饰不了,刚咬一口,就抬起头来,见众人盯着她,林胜南又哑语又动鼻,她不懂何意,小声道“这里面是不是下过毒啊”
金陵“啊”了一声,颇为失望“不好吃啊”
胜南瞪了云烟一眼,云烟赶紧道“好吃好吃这么甜,我以为下过毒来着叶大叔你不喜欢吃吧阑珊你不喜欢吃吧我就自己独享喽”一下子抱住竹篮,往房里奔。
胜南忍俊不禁。
厉风行哪猜得出云烟的小伎俩,小声道“她那么喜欢吃,早知就多带几篮来了。”
金陵看透了胜南和云烟方才那一眼的交流,笑道“天哥,你以后还得明一种机器,保证果子和刚刚摘下的一样新鲜”
风行愣了一愣,看自己手里的那一只,一剥就是烂的。云烟又刚好奔了回来,看见桌上又多了个烂水果,“啊”了一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怎么还有啊”
厉风行爽朗地笑起来“胜南,怎么在你身边的丫头都那么可爱”
金陵笑道“云姑娘的性子的确很讨人喜欢,对了,云姑娘是哪里人氏”
云烟道“我来自京口。那阵子北固山比武,我认识了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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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金陵翻了个身,动作很轻微,风行却醒了“怎么,睡不着”金陵“嗯”了一声“我在想凤姐姐”风行道“胜南说她对抗金失去了信心,希望不要这样”
陵儿叹了口气“林大哥真幸福,大理第一美女是他的,林念昔也是他的,还有那位云姑娘对了,天哥啊”她像只小兔躲进风行怀里去“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女子爱你呢”
风行扑哧一笑“谁说没有呢。只不过我有一个河东狮吼,别的女子不敢跟你抢啊”“你好坏”金陵捶他胸口。“我是好坏啊,抢了泉州第一美女做老婆”
风行笑着吻了吻金陵前额,金陵忽道“其实,还有一个人爱着林大哥,你知道吗”“什么”金陵小声道“凤箫吟”厉风行一怔,金陵狡黠地笑笑“她藏得实在是深,不过我还是看透了。唉,别看她表面上疯疯癫癫,其实感情上好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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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寒冷逼人。
逐月山庄的湖水中,透现出月亮的影子。
李辩之的声音充满恳切“少爷,我和你不同。你对阑珊动心,是因为她可人,你对其他女子也一样动心。我就不同,我真心爱她,对其他女子怎样戏谑都是为了掩饰,少爷”
张允之狞笑“是又怎样,可我上哪里去找比阑珊更适合的女人正好,现在阑珊身边没人了,她的越风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越风只是她的兄长,我才是她的爱人”
“哼你讲这些有什么用处让我别娶她我告诉你李辩之,别指望”
李辩之看着他的背影,愤怒地攥紧拳“不可以,不可以,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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