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 门外,任何一道景色跃进视线,都给人一种直压进心间的抑郁感。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中“钱金龙你死期到了”紧接着的就是一阵兵刃相接声,这女子是谁胜南蹙起眉头,他显然听过这个声音,可是钱金龙此名,他压根儿就不晓得
云烟小声道“林大侠,这声音好熟”胜南不禁一怔,两个字直接跃入心间殷柔对啊,就是殷柔
云烟闪着她双眸“是不是那个殷柔姑娘”
胜南点点头,人生无处不相逢。
自从那日被风浪冲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殷柔,本以为她已经葬身江中,虽是初识,不免也有些感慨,却没料到她还依旧在世上,而且竟这么巧合,正在不远之处与人比斗
四人当下一同循声而去,悄悄拨开树丛,黑压压的林间,只看见两把闪亮的兵器,殷柔的剑,和对方银制弯刀,这场比武看似刚进行不久,殷柔年少,却不见得会输,她对面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打扮似商人,莫非眯着眼看了半晌“我认识这个人,京口金龙镖局的总镖头,他可以说一手揽了淮南所有的镖局生意,名气很大。”
云烟胜南均诧异道“他一手包揽”要知道,现在京口镖局最著名的人物,是叶文暻啊,哪里轮得到这钱金龙
莫非看他二人惊疑的表情,略带不自信地摸摸后脑勺“难道难道不是吗”
胜南云烟齐齐摇头,笑道“当然不是”
莫非哦了一声,笑道“看来有些江湖知识,我还得狠狠地去补了。”
那钱金龙边和殷柔交手边猜测“你是谁,你用剑,一身灰,还这么凶狠”
殷柔大怒“不准说它灰衣这是黑衣”
云烟一怔,觉得滑稽,情不自禁笑出声来,莫如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钱金龙甚是警觉,听到异声直往树根处张望,却忽然厉声喝“李允之,你给我安静些”
四人大惊,往树旁看,原来树底下还有一个气息奄奄之人,他倚着树,右肩像受了很重的伤,口里不停地骂着“奸贼”二字,应该就是钱金龙口中的李允之了。
殷柔哼了一声,一剑飞快地刺上去“钱金龙,你这恶贼,你休想再害人,你死期到了”
钱金龙哼了哼,弯刀挥撤自如“少自不量力”
殷柔久之暂处劣势,被紧紧逼退,钱金龙刀法平平,但力道很重“你是谁为何与我为敌,插手我金龙镖局的事情”
殷柔咬牙切齿“像你这么一个背信弃义之徒,能当上总镖头,真是老天瞎了眼睛,可惜啊,你怎么也想不到你费尽心机夺来的名利地位,还没有辉煌多久就被人家轻而易举夺了过去,你真是可怜”她一用力,钱金龙似是一愣,弯刀被她挑了回来。殷柔再一剑补上去,钱金龙慌忙提刀相抗,抵她反攻。
眼见这两人斗得不分高下,莫非道“那位姑娘你们认识”云烟点点头“要救她。”莫非一笑“她还不见得会输。怪了,不知钱金龙和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她招招都藏杀机。”云烟道“这姐姐厉害得紧,她要夺命就夺命,林大侠就差点死在她剑下。”
莫非莫如均觉神奇,胜南微笑道“那还不是为了救你”
忽听树下那李允之骂道“钱金龙,你个无耻之徒,若不是我亲眼目睹,竟不知你是个道貌岸然之人哎唷,哎唷”
钱金龙沉着对敌,胡须在风中如万根金针“随便你怎么骂,你今天是不会活着离开了”
李允之怒道“钱金龙,你敢杀我,我师父师兄都不会饶了你”
钱金龙哈哈大笑“我杀了你,然后告诉你师父师兄是这里的一个女山贼杀了你,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殷柔冷道“只怕你没这个能耐李少侠,你放心,我会救你”一剑出狠招,竟将那弯刀击得更加弯曲了。
钱金龙就从这一剑里看出些端倪来“你是殷江的什么人”
殷柔脸上俱是鄙夷之色“原来你还记得,十多年前你杀他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剑,今天我要用这把剑杀了你祭奠他”
钱金龙一笑“原来是小柔啊,都这么大了,那么,阿飞呢”
殷柔被激起悲伤,眼中迸出排山倒海的愤怒“你去死吧”一剑直刺他咽喉,许是力道过大,击得钱金龙即刻仰面而倒,似乎已经受伤。
殷柔一剑笑指钱金龙“钱金龙,你也有今天”瞬间钱金龙手中扣住暗器盒,嗖嗖嗖万针齐,殷柔暗叫不好,无暇躲闪,斜路里忽然飞出几把飞锥来,将针之趋势全部改变殷柔缓过神来,方从危难中回头,却不能抑制要去报仇,立即上前去一剑刺入钱金龙身体中,那钱金龙显然是对自己的偷袭胜券在握的,刚刚要准备站起来,却连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剑进血溅的一刹那,他浑身抽搐,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殷柔大仇得报,还不解恨,在他一命呜呼之后还拼命地赐了他七八个窟窿,最后把他头颅残忍地割下,果真是仇恨不共戴天。
殷柔心神已定,回身来见李允之“多谢李少侠出锥相助。”李允之脸色苍白地回应“姑娘见笑了,这些飞锥并非在下所。”殷柔奇道“莫非另有高人在”正想着,听见木丛中有人大笑之声。殷柔听这笑声如此之熟,看来者,不觉“啊”了一声“林林阡云烟姑娘”
胜南笑着走上前来“殷姑娘别来无恙”殷柔欣喜非常“你们竟然没有死”云烟答道“我和林大侠都是被人救了。”殷柔哦了一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家寨中,我以为你们全都想来已经十多天啦,这十多天来,黄天荡这边不知多少人来打探你的消息,好人歹人都有”
胜南一愣“你不会告诉他们,我溺死在长江之中了吧”殷柔最重信义,这他是清楚的。
“没有,我遇见他们,都绝口不提见过你,有些事情,说谎比实话更正确。”殷柔一笑,“对了,这两位是”
胜南赶忙向她介绍莫非“他叫莫非,刚刚那几把飞锥便是他所”
殷柔打量了莫非一番“好身手他那么快,你更快”
莫非呵呵地笑“他那伎俩我经常见,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想不到,会助你杀了他。”
忽听李允之痛苦地大叫一声,云烟忙上前去看“少侠,你怎样啦”
殷柔俯下身去拔下他右肩的一根细针来“是钱家的暗器,被喂了剧毒,中此毒者欲保性命,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斩断伤处”
李允之大惊“姑娘可有解救方法”殷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可怜这李允之千万个不愿意,为了续命还必须伸出手臂来给人家断掉,旁观之人见到这样的情景,都扼腕叹息,不知他将来怎样地闯荡江湖,或者说是基本地生存
那李允之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一直不肯言语,言谢之后便孤苦一人走了。殷柔看着他步步远走茫然的背影,叹了口气,莫非问道“那位被钱金龙杀死的殷江,原是殷姑娘的父亲”
殷柔点头“说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父亲和钱金龙都是镖师,也是总镖头的竞争对手,钱金龙为了总镖头的位置,趁有一天喝酒暗害了我父亲,当时我和哥哥还小,妈妈虽然知道实情,却碍于他势力报不了仇,于是她就带着我和哥哥到黄天荡来伺机报仇”
莫如点头“想不到,钱金龙那么德高望重,私下也是卑鄙小人”
殷柔一愕,冷嘲“他要卑鄙,也不会学着卑鄙着厉害点,否则怎么会败给叶文暻,短短几年,京口的生意全被夺走了”
云烟轻声道“又是仇”
她一定是在想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阻止仇恨没有仇恨的推动,有人会失去目标,有人会不明方向,所谓江湖,也不会展下去,只会沉闷。真是可笑,为了报仇,满手血腥,古往今来,暴乱大多都是用武力解决的。
殷柔苦笑道“不知怎地,我们殷家像是跟京口的镖局杠上了,爹爹被钱金龙暗杀,现下哥哥又被叶文暻骗去”
是巧合吗不是,有些人,一生都会被一种事情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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