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 洞外,厉风行和杜比邻两人又拆了几拳,忽然听到一阵沉重脚步声――连景岳从丛林后出来,仓皇地逃出,厉风行绕过杜比邻,立即去打他,但拳未及,背后已生疾风,杜比邻紧紧缠住他不放,金陵、吟儿、列纤纤、牟其薪亦紧紧追上。
任勤见到牟列二人,怒道“你们俩竟敢背叛大哥”牟列无言以对,凤箫吟冷笑“那是因为你的大哥先背叛你们”
眼见连景岳行踪暴露,厉风行立即想追,奈何杜比邻护主心切,竟加紧纠缠,一时厉风行根本难以抽身,胜南见势,立即强封了任勤道,过来帮风行对付杜比邻“你放心去拦,杜比邻且交给我”
“好”厉风行被杜比邻拦得正自烦心,得胜南相助,求之不得,已然将对手逐步移交给胜南。
“你要当心,连景岳是个小人。”胜南压低声音,提醒风行。
风行点头,当下纵身跃去,就在快拉住连景岳之时,忽然看到连景岳手中之物像金光闪动着,暗叹幸好有胜南提醒,极闪身让开,说时迟那时快,连景岳蓦地出一盒暴雨梨花针来,众人纷纷躲闪,厉风行毫不受阻,躲让过后再度去追。
金陵微笑看着厉风行,往四周看了看,连景岳等于已经势单力孤了,列纤纤却小声道“不好,金姑娘,官兵来了”
金陵大惊,果真,一大群官兵朝这边涌来,围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被困其中无法突围,其中十几个官兵跑到连景岳身边,捍卫其主,连景岳冷笑“金陵,厉风行,你们输了我已经派兵围住了金府,你们完了”金陵等人皆是乱了心,金陵道“我爹呢”
却听一官兵道“少爷,金府外一大堆群众嚷着不准查封”连景岳一怔“什么”
胜南边与杜比邻过招边道“人心是最大的天下连景岳,输的是你”
连景岳有些色厉内荏“放箭”厉风行蓦地飞身而起,抢在之前点了前方十几个官兵道,然而剩余的官兵竟依然拉弓引箭,吟儿随刻喝问,语气中已略现盟主气魄“你们大家想一想,这样做值得么这个主子对你们怎样值不值得为他效命”
那些人全停住,僵着不放箭,厉风行穿过那定着的十几个官兵中间,走向连景岳“明明是宋官,却居然暗地里降金”他抽出剑来,欲一剑结果他,连景岳忽地拉住一定住的官兵,直挡厉风行之剑,风行赶紧抽剑回来“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主子”
被胜南步步压制的杜比邻,败局已定,势单力孤,惟能停手惊诧地看着这一幕,许久,万念俱灰,冷冷看着连景岳,咬出一句话来“这种人,一剑刺死便宜了他”得到最忠心下属如此评价,连景岳可算罪有应得,众叛亲离,束手就擒。
“将他带给小柔姐姐吧。”陵儿说,厉风行点点头,立即点著他道。
虽是夏天,却如秋风萧瑟。
官兵已经纷纷撤离,却见金士缘蹒跚着走来,金陵去扶他“爹,你来干什么”金士缘噙泪走到河岸边,看河上漂着几片落叶,还泛着绿色,小声道“有些落叶,带着绿色,落下了”凤箫吟一怔,见杜比邻与任勤还低头沉思着什么,回头再看金士缘顺河岸逐流,便走到林胜南身边去,小声说“这儿应该有他的回忆吧”
只听金士缘道“当年,我和茫茫就逃亡到这里,隐居的”凤箫吟小声道“李茫茫她”
厉风行瞪了一眼连景岳“忘了告诉你们,她被连景岳杀了”
一阵冷风吹过,凤箫吟咬牙切齿“连景岳,你没有人性”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少女,她没有看别人一眼,只直视着连景岳,突地抽出一把剑来,闭着眼睛刺了进去,连景岳倒在地上,死得连声音也没有。
这少女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金陵大声道“姐姐”金士缘喃喃道“小柔”小柔背对着他们“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金陵上前一步“姐姐”
李小柔怒道“不准叫我姐姐”
她再往前走,忽然停住了。
眼前站着的还是孟驰,李小柔却一脸冷漠“怎么还没有赌够么”孟驰憔悴了许多,眼中仍然是怜惜和爱护,李小柔的语气却严厉无情,包含着太多的愤怒、伤心和绝望,她,似乎已经疲惫、厌世了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流泪,不允许哭,见到他时也努力尝试着心里不泛起涟漪,所以她不去正视他,却厉声说“让开”
孟驰一动不动,李小柔拼命举起剑来,剑上还滴着连景岳的血,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杀人,她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向前刺去,冥冥之中又有一股力量制止了她――眼前这个人带给她的是短暂却充实的快乐,她,只是一个普通山林里长大,从未接触过人情世故的女孩,可是,也是他,进行了一次摧毁,她的心,破碎得太快,来不及承受,接着,她唯一能依靠的母亲,因她而死,她真的崩溃了,孟驰却只用他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小柔那张赌约,是我和哥哥的玩笑”
李小柔冷道“我从来不会做别人的赌注”她想走,擦身一刹那,孟驰伸出手来,将她拉住并且握紧了,李小柔想挣脱,挣脱不开,只能大声吼“你松开”孟驰流着泪,泣道“小柔,我只和你再赌一次,赌约孟驰是不是真的爱李小柔。”李小柔一怔,两行泪已流下,孟驰下面的话却让李小柔痛彻心扉“赌注是我们刚刚开始的爱情”李小柔手中的剑顿时落下,掉在地上,响亮的声音。
金士缘带着慈爱目光看着这对小儿女,忽地想起当年的自己,叹了口气。
孟驰拉着李小柔的手,李小柔没有任何反抗,同他一并,渐行渐远
金陵小声叹道“让姐姐同他走吧”金士缘泣道“她说的何尝不对,我欠她们母女的实在太多了”
一片沉静,厉风行道“师父,我们怎么处置这连景岳”
杜比邻站起身来“要不要将他带回连府去”却听得随后赶来正小心翼翼慢慢走着的华叔说“不必了,连大人整天不务正业,城中事务被连景岳搞得乌烟瘴气,民声怨气惊动了上面,我看,连家支持不住了”
任勤道“纤纤,其薪,你们如果要在一起,就留在泉州吧,村子就别回去了”纤纤急道“任姐姐,你们回去怎么交代”
凤箫吟问“你们为何不能回村子什么你姓列,他姓牟的”列纤纤低下头来,闪动着泪光“因为,在村子里,牟列两家是死敌,不可通婚。”
凤箫吟等人均是一怔,金陵道“那么,你会向祖训低头么”
列纤纤挽住牟其薪“不会,牟大哥,我们留在泉州如何任姐姐,杜大哥,你们也留在泉州好不好”
杜比邻夫妇不知如何是好,面露难色,胜南问“四位所说的村子,想必也是反金思乡统治着的”四人点头,金陵道“那太好了我们正准备在泉州建立一个组织反金,若四位不弃,可以成为开帮之功臣”
四人抬头,难以置信看着她,厉风行也点点头。列纤纤牟其薪先答应了,纤纤立即来劝杜比邻,总算得到他夫妻点头。
凤箫吟笑道“天哥,陵儿,你们那个组织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来笼络人心啦”
金陵一笑“怎么只能闲着被别的帮会招纳,就不能自己开个帮会了怕只怕,我们泉州的反金帮会最后会过短刀谷啊”
凤箫吟笑着说“好,有志气”
说着,恢复了活跃气氛,却见谷深秦从河对岸飞身而来,他一身黑衣,很是肃穆,列纤纤小声道“谷大哥,你”
谷深秦一言不,忽地挥动大刀。将连景岳头颅砍下,众人觉得血腥,闭目不看,列纤纤轻声唤他,谷深秦转过脸来,眼睛布满血丝“我要拿他的头颅,去祭奠邀艳”说罢,立即就走。
众人觉得感伤不已,金陵轻叹道“真是太惨了”凤箫吟道“为什么坏人生的时候那么残忍,死的时候又这么可怜死了还被人砍头”
厉风行叹了口气“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别,只有各为其主,所以我们认为我们是好人,与我们对立的是坏人罢了。”胜南道“又是一个为了金国荣华富贵而背叛国家的人”想起张安国,一阵心痛。风行和胜南对视一眼,经此一役,胜南叹他武功拔尖,他服胜南行事周全,早有相互钦佩之意。
他们伫立良久,欲丢弃这连景岳的尸于荒郊,金陵等女子虽然不忍,但想及他罪行,都狠心离开了。金陵一转身,脚骨一阵疼痛,啊一声惨叫起来,厉风行关切道“怎么了”金陵蹲下身来抚着脚“我走不了了”
金士缘怜惜地看着两人“尚天啊,陵儿大了,我也不能背她了。”言下之意,当然是风行背她,胜南吟儿窃窃私笑,风行、陵儿脸上飞过几片红云。
当下风行背起陵儿,吟儿也将油伞还给任勤,众人一同往无返林外走去,金士缘还有些留恋,但是往事已去,只能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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