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至于何戢的意愿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要。
莫说皇族但凡世家大族之间缔结秦晋之好又有几个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的。
享受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荣耀自然会有不得已的境遇。
刘子业心中憋闷着一口气却又不知为何。
在他心目中阿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配得上一切哪里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
依他的意思只要阿姐愿意阿姐一辈子留在皇宫都可以他愿意养着阿姐。
可他也知晓阿姐虽不喜世家但更不喜皇宫。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让阿姐的公主府建的再华丽些。
阿姐好美色那他便搜罗天底下所有的美男子送与阿姐只要阿姐能展颜。
“殿下公主姐姐明日的花灯会我们要一起去看看吗?”
沈琛放下手中的医书目光灼灼的问道眼里满是期待和向往。
每年的花灯会都是一件盛事。
刘子业摇摇头近来他手中领着巡防的差事走不开。
当初那个被囚禁的小小少年此刻已经走入朝堂一步一步手握实权。
“我去这种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本公主呢。”
“何戢不是自诩清雅无双小小年纪便学那褚渊的古板做派那不如本公主就趁这个机会让何戢见证下什么叫人间风华。”
花花世界有趣之物甚多她就不信拨动不了何戢的那颗故作清高的心。
自从确定要去花灯会沈琛的脸上便是止不住的雀跃。
刘楚玉一身耀眼明亮的红色繁美奢丽肌肤胜雪美目盈盈一眼望去似含着万千诉说不清的情意。
真真是生来一双含情目让人误以为深情。
而沈琛为了配合刘楚玉也是一反常态颜色艳丽配饰精美绝伦。
嗯两朵人间富贵花。
刘子业中肯的评价道。
刘楚玉和沈琛站在一处更像是姐弟飘逸灵动美好明媚。
不同于他永远玄色加身只敢在一片漆黑之中偷偷蹭几分赤色。
这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过来。”
刘子业朝着沈琛招手。
一如多年前沈琛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刷头轻蘸朱砂额头点痣越发像观音坐下的童子雌雄莫辨。
沈琛:
他是去看花灯会的不是去扮童子的。
哼明明他今天的打扮是富贵阔绰小少爷硬生生坏了他的土豪气质。
“走吧早去早回。”
刘子业就像是个不放心的老父亲。
华灯初上灯火璀璨如星如炬疑是神仙展画卷。
长街之上喧哗热闹小商贩杂技应接不暇。
游人如织或与商贩使劲浑身解数讲价或抓耳挠腮猜灯谜或三三两两相约河边放花灯祈福。
向来张扬的刘楚玉此刻手执荷花灯弯腰轻轻将荷花灯置于河面小声祈祷。
一愿执念消
二愿子业安
除此无它愿。
曾经她也寄希望于神明可后来因着子业的遭遇她又对神明不屑一顾。
渐渐长大可偏偏她又寄希望于神明。
奢望神明能够赐福于子业对自己偏爱几分。
她不懂子业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要有这样的母亲。
三年前若不是她及时发现无论是沈琛还是子业如今都是一抷黄土了。
张扬明艳以骄奢放纵被人所熟知的刘楚玉在荷花灯隐隐约约的映射下莫名有了几分恬静。
就好似这份恬静是深深藏起来不想被外人窥见。
见荷花灯越飘越远刘楚玉脸上的哀伤和温柔再一次消失就好死方才恬静的让人忍不住心动的一面都只是眼花都是错觉。
“阿琛你许的什么心愿?”
眼波流转间肆意风流尽显。
“不说不说。”
“殿下曾经说过愿望说出来仙人便不会再听了。”
沈琛固执的说道。
刘楚玉挑眉仙人?
“这可不像子业说出的话本宫还以为子业会说一句这世上就没有救苦救难的神仙呢。”
子业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能这么说。”
沈琛严肃的纠正着他在祈福无论仙人能否听到他都希望仙人助他心想事成。
“好好好是本宫之过也。”
刘楚玉揉了揉沈琛毛茸茸的小脑袋嬉皮笑脸。
待刘楚玉和刘子业的身影慢慢远离了河边何戢也不再隐在人群中。
他知晓他与山阴公主刘楚玉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所以他没有做那些无谓的抗争。
哪怕世族打心眼里看不上草莽出身的刘家却也不得不屈服不得不依附于刘家。
皇上的圣旨依旧是无人敢逆。
像山阴公主刘楚玉那般的人都会如此虔诚祈福求神吗?
像神祈求什么呢?
祈求她能够一如既往的富贵荣华随心所欲还是祈求她所看上的美男子都能入其石榴裙下。
刘楚玉的名声真真是糟糕透顶了。
“把那盏荷花灯捞起来。”
何戢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若不是刘楚玉和沈琛故意选了这个处僻静的角落放置荷花灯他要想分辨出捞起来就不太现实了。
小厮领命手脚麻利的将荷花灯大佬上来递给了何戢。
顺带一起被打捞上来的还有沈琛的荷花灯。
“一愿执念消二愿子业安除此无它愿。”
“愿医术大成愿太子殿下安。”
何戢看着荷花灯上的字条有些怔愣。
与他想象中不同刘楚玉的字迹娟秀透着灵巧不是张狂不是肆意。
而心愿更是没有一条透着欲望。
执念?
最受帝王宠爱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的嫡公主也会有执念吗?
小小年纪天子已赐封地极尽宠爱何来执念呢。
两张纸条上都写着愿太子殿下安
太子殿下啊那是清高如父亲都赞不绝口的存在就连他偷偷效仿着的褚渊提起太子都满眼称赞与惊艳。
世人皆知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来日必成明君。
就好像上天把所有的偏爱都加成给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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