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东缉事厂。
纯石头打造的牢房中,穿着白色号服的徐明武摆着八字腿躺在石板床上,睡着昏昏沉沉的,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把他吵醒了。
他睁开双眼,环视着传说中的东厂大牢,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大明朝了。
“真不是做梦?”
徐明武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双手上沉重的铁索。
他摩挲着手指开始理思路:最开始,莫名其妙泡在长江中,紧接着遇到两个自称安辽公府上的傻叉,还说这是大明朝,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最后又莫名其妙的跑了。
随后进了南京城,看到了水泥路、报纸、火车,还有几家品牌连锁餐饮店......
自己还没看清这个时空的大明朝是什么样子,就直接被东厂的人套上黑头套给带走了。
徐明武觉得自己也真够倒霉的,一来就莫名其妙的招惹了大明朝的特务组织。
好在东厂的人执法还算文明,没有一来就上剜骨、拔肠、站枷、老虎凳等诸般酷刑,就是挨了一顿打,然后被吊在一盏刺眼的灯火下,被盘问了一夜。
说起灯火,徐明武不得不夸上几句,那玩意居然采用了光学原理,将灯光聚在一起,从视觉上对犯人造成眩晕效果......
徐明武只觉得自己被照的头晕眼花的,说话都不想过脑子,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把白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抖了出来,连召唤系统的口诀都一并说了。
或许是因为提到安辽公,东厂没有继续用刑拷打,只是让他等待传讯。
徐明武知道,他们应该是派人去证实此事了。
不管怎么说,得感谢那两个傻子,让他能在东厂牢房中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徐明武,出来!”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牢门外响起,紧接着是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来了!来了!”
徐明武一骨碌翻身下床,老老实实的配合着。
在他印象中,封建王朝你跟官家讲道理,这不是找罪受嘛!
更何况这是东厂的地盘,能不能完整的横着出去,还都是个问题!
紧闭的刑讯室里面,四壁挂着各种刑拘,还有几个跳动着火焰的火盆,旁边类似老虎凳什么的刑拘,更是看得徐明武眼花缭乱,心跳加速。
刑讯室的中间摆着一张桌案,后面坐着两个身穿黑色服饰的人,其中一个正是昨天审讯他的人,另一个是位戴着眼镜的老头,徐明武不认识。
虽然很好奇这老头在哪配的眼镜,但身陷囹圄的徐明武更担心自己的小命,不知道今天东厂这帮犊子会如何折腾自己。
“说说吧,你昨日在巷子中喊的金手指是什么意思?是你们组织的接头暗号吗?”
审讯官敲着桌案问,犀利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徐明武,像是在测谎。
正如东厂的人昨日所说,在这种地方,撒谎是没用的,早承认少受罪!
因此,徐明武态度十分认真的回道:“大人,金手指不是暗号,严格来说,金手指是主角的专属优势,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遇到困难基本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没准还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两个东厂档头互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其中一个档头转头看向徐明武,紧了紧手中的鞭子道:“哦?你觉得你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徐明武慌了,连忙摆手道:“大人误会了,我只是阐述一个名词的意思,并不是说我.......”
档头猛拍桌案,震得案上的茶杯都飞起来数寸,他指着徐明武喝道:“废话少说,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老实交代,你的籍贯和来历,还有你来大明的目的!”
“我招,我全都招!”
徐明武举着被缚的双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是穿越了,也就是说我来自未来,也就是四百年后的地球,还是中国人......”
大档头拍着桌子喝道:“来人呐,给这小子用刑,先给他来个老虎凳,再灌他一桶辣椒水!如若还是不招,剜骨、拔肠一样也别落下!”
闻言,徐明武浑身一颤,紧接着感受到了下面传来一阵湿热感,竟是被吓尿了!
两名东厂番子粗暴的将他瘫软的身体架在老虎凳上,摆出了一个闺中怨妇凭栏独坐的寂寞姿势。
此时的徐明武完全被吓傻了,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东厂的人摆弄,在其脚后跟加了三块转。
老虎凳是中国旧社会特有的一种刑具,通过对双腿和膝盖关节施加人体无法承受的压力以达到折磨、拷问受刑者的目的。
这玩意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耗时间,不过东厂的两位档头也没闲着,他们在低声议论着。
“派去安辽公府上询问的人回来了,据小侯爷描述,这家伙昨天就是这副德行,跟失心疯似的,嘴里没一句正常话。”
“唉!”
另一个上了年龄的档头叹了口气,脱下了身上的东厂黑色制服,露出了里面的白大褂,他扶了扶眼镜道:“老夫仔细看了,这犯人确实属于失心疯。”
“失心疯?”
档头皱着眉头,对这个结论很不爽。
折腾一天,东厂就抓了个疯子,这谁受得了?
“不错!”白大褂老头点点头,道:“这种病属于比较典型的一种,病人有时候理智,有时候清醒,甚至有时候比常人还聪明,比如幻想着飞向月亮,己身无敌,刀枪不入,还有那个什么穿越,这明显是由于内心的承受能力小于外界的压力,所产生的心理和行动的扭曲行为......”
档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家伙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进来后一直很配合,就是交代的时候一直说疯话。”
白大褂老头指着在老虎凳上龇牙咧嘴挣扎的徐明武,对档头道:“这种病例在我们医学界也称为脑疾,通常是因为脑袋受到某种刺激造成的。”
“哦!我知道了!”
档头回忆道:“听安辽公的小侯爷说,他们在江边遇到了这家伙,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在江水中泡过......”
白大褂老头敲了敲桌子,道:“那就确定了,犯人应该是落水后,脑子进水了。”
最后,老头扶了扶眼镜站起来,道:“就这样吧,等会我给你们开个证明,不过我暂时无法判断犯人这种症状是否具备攻击性,你们最好还是监押观察数日,再抓点药让他按时吃,万万不可放弃治疗。”
档头冷肃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都说医者父母心,麻烦杨老了!”
姓杨的老头微笑道:“我是你们东厂聘用的医师,这是应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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