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一情人节&团圆节番外

小说:性别,男 作者:桑尤
    太不爽了!

    石岩拎着一个保温盒,混迹在一支杂乱的队伍中缓慢前进。这支男女老少都有,年龄层分布也广泛,年纪最小的还在吮奶嘴,最大的需要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非要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只有一个标签是一样的:员工家属。

    2月14日,既是情人节,又是实验基地一年一度的“亲属日”。在这一天里,员工家属可以获得邀请,进入神秘的基地参观,可以参加一系列游园活动,可以共进午餐,到了晚上,还有一场盛大的晚会等着他们。

    在一群兴致高昂东张西望的家属中间,唯独石岩全程黑着一张脸,与节日氛围格格不入。

    大年初一的凌晨5点,一个电话把陆追源从被窝里叫走,计划好的新年旅行全泡了汤。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研究项目,保密等级相当高,进了实验室就要上交一切通讯工具,从那天早上开始到今天,算了算,20天,整整有20天,她音讯全无,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想见老婆还要趁这种一年一度的亲属日,换谁谁都不爽。

    陆追源在家属们集合的广场上等着,远远地朝他招手:“这边,这边!”

    旁边同事看着径直走过来的年轻男人,感叹一句:“长得不错呀!你的darling?”

    陆追源打个哈哈,说:“我弟弟。”

    这声“弟弟”被石岩听到了,不爽*2,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身份特殊,种种原因户籍只能弄了个假名挂靠在陆追源的户籍本里,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姐弟无误。

    佩戴在他胸前的亲友通行证上,名字——“陆岩”。这也意味着,就算好不容易见上了面,也不能像其他爱侣一样,坦坦荡荡地在人前牵手,拥抱,亲吻。

    烦躁。

    石岩把保温盒推到陆追源手里,臭着脸:“你的早饭。快点吃。”

    她捧着盒子很尴尬:“啊,可是我刚在食堂吃了早饭”

    自来熟的同事见状嚷嚷道:“我正好还没吃,让我来解决好了!”

    不爽*3。

    石岩冷冷扫了同事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瞪着陆追源。后者退了一小步,摸摸肚子,说:“我好像没吃饱。”

    同事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低气压,知趣地走开了

    陆追源找了一个长凳坐下,打开保温盒:“我知道是你亲手做的,不要这么小气嘛,美食的意义在于分享。她人挺好的,分给她一点也没有什么——呃。”

    八宝粥,火腿片,水果沙拉,这些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摆在中间的心形荷包蛋有点醒目。

    陆追源抬头看看旁边的黑脸金刚,再低头看看饭盒里萌萌的心形荷包蛋。

    石岩恼羞成怒地喝道:“不准笑,快吃掉!”

    她忍不住还是笑了一下,坐在他身边,乖乖地把他提前2个小时起床做好的早餐一点点吃下去。

    石岩还是生气:“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你在家吃了几顿早饭?能不能好好吃完早饭再走,能不能?!”

    陆追源(咀嚼咀嚼):“”

    他还要发飙,她看了下表,夹了两片火腿塞进他嘴里:“吃不完了,别浪费。”

    他刚把火腿咽下去,陆追源已经把保温盒收拾好,飞快地说:“来不及了,我只挤出30分钟的休息时间,不能陪你,你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玩得开心点。”

    “什么?”他措手不及,原以为这一天所有员工都能放松一天,主办方的邀请函里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还是被她扔下不管,一时情急,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就不能陪陪我?”

    “没办法,前几天组里新人犯了个简单的错,却害得我们之前的数据全部作废,不得不重新来过。时间太紧,确实很赶。”

    石岩感到一阵失落,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声音出来只是两个心酸的音节:“追源”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让人难受了,陆追源咬咬牙,说:“白天再也挤不出时间来了,晚上或许如果你能等的话,晚会的时候我尽量抽时间出来陪你。”

    几乎是立刻的,他说:“我等着你。”

    基地的公共接待区和休闲区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游园会,丈夫和妻子,父母和孩子,兄弟和姐妹,儿女和长辈,拿着积分卡来往穿梭在各个分会场,一片欢声笑语。

    陆追源走了,石岩哪里也没去,找了个僻静的会客室角落,拿杂志往脸上一盖,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到处都是成双成对,或者成群结对,就他孤家寡人,简直要燃起报社的心。

    不爽*4。

    睡觉!

    终于熬到夜幕降临。晚会总共两个半小时,基地财大气粗,热场歌手都来头不小,正经演出时更是星光熠熠,然而石岩的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舞台上。

    他只知道身边属于陆追源的那个位置,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一直空着。

    骗子。

    他从期待,变成失望,进而愠怒。

    不爽!!!(*5)

    当陆追源终于找到座位上来的时候,石岩正在气头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小声道歉,“实验室里又出了点小状况。”

    “”

    他目视前方,专注地看着舞台,好像突然对表演有了极大的兴趣似的。

    陆追源讪讪地坐了一会儿,听一个不认识的歌星声嘶力竭地在台上飚高音。按照她的喜好来说,这节目实在折磨人的耳朵,但无疑她的喜好落后于潮流很久了,一曲歌罢,掌声雷动,安可声不绝于耳。

    石岩跟着掌声潮懒懒地拍了几下巴掌,仍旧一个正眼也没有给她。

    她觉得挺没劲的。

    “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回实验室了。”陆追源起身要走。

    他终于有了动作,猛地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座椅上。

    “干什么?”她扭头问,“不是不理我吗?”

    他牢牢地扣着她的手,声音有点委屈:“是你放了我鸽子在先。”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

    “那又怎么样?道歉也道得敷衍,一点诚意都没有。”

    石岩不满地看着她,陆追源充满困惑地回视,似乎在思考到底什么才称得上“有诚意”、“不敷衍”的道歉

    忽然她顿悟了什么:“给你写个检讨书?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写。”她特别有诚意补充说,“手写。”

    “坐好!别动。”他拽住坐言起行的某人,把她微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兜里,“真是败给你……”

    十指相扣安安份份地看了两个节目,演的什么,两人却浑然没有在意。

    双方都不是喜欢这种闹腾场合的人,忍受着不舒适的座椅、污浊的空气和超分贝的噪音,只为了忙里偷闲中能与身旁那人悄悄牵一会儿手。

    纯情得像两个早恋的中学生似的——石岩心想,一边想着一边蠢蠢欲动地把手伸出来揽在她的腰上。

    “别这样,”陆追源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低声说,“周围都是一个大部门的同事,被人看见了不好。”

    该死的“姐弟”……早知道当初就不同意把户籍关系登记成姐弟,就算沦落成黑户也绝不能同意!

    石岩不爽地把爪子收了回去,一脸愤懑。

    进行到一个独舞节目时,场馆内的大灯一下子全都熄了,只剩下一束打到舞者身上的追光,和顶上几点星光般微弱的小灯。

    石岩精神一振,当机立断地抬手扶住她的脸,俯身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紧张得转头四处望。

    “他们看不到的,”他低声说,大喇喇地揽过她的肩头靠在一起,“黑着呢。”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闪电的音效,伴随着一道接一道把场馆照亮的强光,舞者在雷雨声中模拟出种种海燕的姿态。

    陆追源火速把他推开。

    他并不死心,掐一把她腰侧的痒痒肉,亲一口已经被他捂热的手心,时不时小小地骚扰一下她。

    “别闹了。”陆追源窘迫不已

    他似乎在这种幼稚的游戏中找到了乐趣,只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她因为他而羞红的脸。

    “20天没见了,”他凑近了轻声耳语,“你有没有抽点空出来想我?”

    “嗯……”

    “‘嗯’是有多想?”石岩低低地笑着,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把玩着,“再想我,也比不上你的实验重要吧?”

    陆追源无言以对。

    他一点没意外她的沉默,接着说:“初一那天你走了之后,我想试着理解一下你的心情,学你的样子,做一个专心致志的工作狂。但是,”他叹气,“做不到啊……我根本做不到。脑子天天分神,想你按时吃饭了吗,想你又熬夜了吗,想你是不是被秘密调去其他地方,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几天更是到了完全无法工作的地步。所以今天我推掉了手头上一切工作,不顾一切地来见你。”他因为这不对等的情感投入而苦笑,“你呢,你有多想我?每天有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不是那样的,”陆追源急着告诉他说,“没有那么少。”

    “哦?”

    “平均一下的话……”她居然在快速地心算,给出了一个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每天2.75个小时。”

    “……”他特别无语地看着她。

    陆追源想了想还是觉得愧疚,下了大决心似的一咬牙:“你跟我来。”

    晚会正到抽奖的高/潮,两个人却离开得毫不留恋。石岩只好奇,她会带他去哪里呢?

    出了晚会现场,上到场馆四楼,陆追源带着他进了空无一人的健身中心。

    他有所察觉,心跳越来越快,只是不太敢相信,嘴上仍旧说:“干嘛,要我陪你跑步?我可没带跑鞋。”

    她一言不发地拉着他进了更衣室,确认没有人在里面之后,干脆利落地锁上了门。

    她抬腕看了看表,开始解自己衬衫上的扣子:“你有31分钟……”

    (此处省略720个字)

    石岩用手指抬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到向光处。果然没错,黑眼圈不是一般的重。

    “你多久没睡觉了?”他倏然停下一切动作,捧着她的脸问。

    “……52小时。”

    石岩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今晚还要熬夜?”

    “嗯,因为亲属日的关系,进度被耽误了一点,晚会结束后整个项目组都要通宵加班。”

    “胡闹!”他怒道,“你不要命了吗?”

    “我没事,还能撑得住。”

    石岩气得不行,捡起扔了一地的衣服给她穿上。

    她不解地问:“不做了?”

    “你这么累还做个毛线!”他暴跳如雷了,“你不怕死,我还怕变成鳏夫呢!”

    他在口袋里摸出了她那块表,一看还剩下20分钟,二话不说找来两张瑜伽垫,铺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命令她过去躺下睡觉。

    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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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追源枕在他的腿上,身上裹着他的大衣,眨眨眼睛:“我其实不困,我们还是聊会儿天吧?”

    石岩黑着脸说:“哪儿那么多废话,抓紧时间,哪怕打个盹儿也好!你早说啊,还浪费那时间看什么晚会!”

    她低声说:“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想多陪陪你。”

    他烦躁地打断她:“不说这些了,闭嘴睡觉。”

    “真的,对不起……”她喃喃地说,“为过去,为现在,为将来。”

    石岩翻译下她这句话,意思就是:对不起,但我坚决不改。

    实验比他重要,这是他们一开始在一起时就明确了的事。

    陆追源的心很小,小到顾着实验的时候,就分不了心去想其他的事;陆追源的心很大,大到私人的感情,完全影响不了她追逐真理的脚步。

    所以,抢了他老婆,占了他老婆大多数时间,跟他在一起时仍旧会心心念念的头号情敌,恰巧与他同音不同字——“SHIYAN(实验)!”MD还是个抢不赢的……

    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家属心好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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