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疑惑,但王丰不敢不听吩咐,于是冒着雨出了长廊,用自己的衣袖挡住小孩的脑袋,让他不会被雨淋到,就这么把人带回了长廊这边,“少爷,小儿带来了,他哪里做的不对您尽管说,小的一定教训他。”
修茗摇了摇头,让王丰别说话,仔细看着耳房那边。
然后,只听咵嚓一声,一道雷劈在了那棵大树上,顷刻间,树拦腰而断,倒向石桌那边。
看见这一幕的王丰顿时浑身血都凉了,惊出一身冷汗,半晌,才拉着自己的儿子下跪,“谢少爷救命之恩。”说完让他儿子给修茗磕头。
修茗看着这一幕,受了那小孩子磕的头,就让人起来了,自己救人一命,小孩磕个头就算了结因果了,两不相欠,“带你孩子去喝碗姜汤吧,驱驱邪,我在这里看看雨景,回来时给我带把伞来。”说完,就在长廊边上坐下,看向池塘作看景的模样。
王丰见状,赶紧带着孩子去伙房,希望能尽快回来,再等姜汤的时候,还让人给修茗送了茶和点心。
再说另一边,寇娘拿着符,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房间里乱七八糟,被翻过一回,想是那有负公主之人从那些被控制起来的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有面圣金牌的缘故,很久以前公主就有了防备之心,为以防万一向官家求了金牌,让自己好好保管,为了避人耳目,寇娘大不敬地把它填进做马桶的坯子中了,此时她把那马桶往下一摔,顿时马桶成碎片,藏在里面的金牌露了出来,因为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寇娘拿了金牌就赶紧出了房间,靠着符心惊胆战地躲过巡视的护卫,出了大门,往皇宫赶去。
其实修茗画的符有一种能力,那就是只要携带者不说话,那么其他人就算看见了你,也跟没看见希望,有没有金牌无所谓。
到了皇宫门口,寇娘拿着金牌说明身份,示意门口守卫通报,让自己进宫去。
门口一共有两个守卫,其中一个较为高大,看着比较精明的守卫眼珠子转了转,让寇娘把金牌给他验验,再去通报也不迟。
寇娘没有怀疑地把金牌递了过去,只见那守卫翻看了许久,才点头道,“看着像是真的。”然后对着另一个守卫道,“你守着,我去通报。”说完就直接进里面去了。
被吩咐的另一个守卫心有疑惑,平时这通报的跑腿活不是自己干的么?奇怪归奇怪,但到底没说出一句话。
说去通报的那个守卫回来的很快,直接开口就赶寇娘走,“伴伴说不认识你这号人,想来金牌是假的,快走快走!不然刀剑无眼!”说着拔起刀来,恶狠狠地盯着寇娘,真有她再固执地闹下去就一刀下去了事的决定。
寇娘这时才知道上了当,没想到那负心人手伸那么长,连皇宫守卫都收买了,金牌是要不回来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杀自己了,想到这愤恨地盯着骗了自己金牌的守卫,咬咬牙,转身往远离皇宫的方向跑。
那高大守卫看着逃跑的寇娘,又暗地里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金牌,脸上十分得意,嘴上还道,“就这种伎俩也想混进皇宫?”说着对旁边一同守门的兄弟说道,“今天我俩可是立了一件大功。”
“那金牌真是假的?”偏瘦的守卫怀疑地问道。
“当然是假的,我请里面的弟兄看过了,绝对假的!”
瘦小的守卫点头,装作相信的样子,不过暗地里想的就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知上头的人,免得出事了牵连自己。
逃走的寇娘并没有跑远,此时她心口堵着一团气,恨不得掐死那个狡猾的负心人,因此一边在不远处盯着皇宫门口,一边想办法怎么进去,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怀里的符,拿出来看了看,想到能顺利出将军府的过程,说不得还真是少爷的手笔,对于自己奶大的楚茗,寇娘总有一种迷之信任,因此,对于自家少爷的话深信不疑,想到修茗曾说这张符能让旁人发现不了自己,于是寇娘索性豁出去了,不通报直接混进去,希望公主在天有灵,保佑此事能成功,不然公主一直爱护的少爷不知道要被糟践呢!
寇娘壮着胆子走到两个守卫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然后就发现他们像是没看到人一般,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寇娘心中一喜,绕过两人手中的□□,从底下钻了进去,就这么溜进了皇宫里。
夜幕降临,不当值的皇宫守卫换了人,白天那个瘦小的守卫拒了高大守卫去喝酒的邀请,偷偷地找上了宫中的太监总管——陈林。
“陈伴伴,白天时候来了个老妇,拿着金牌说要进宫面见官家,当时与我一同当值的钱谈拿了金牌进宫禀报这事,但很快回来说金牌有假,小的觉得事有蹊跷,特来告知伴伴这事。”
陈伴伴听了这事,想了会问,“你可看到那金牌有什么图纹?还记得那老妇什么模样么?”
“图纹,好像纹有莲花样式,至于老妇模样,她个不高,体型丰腴,看着气度和说话的方式不是一般村妇,倒像是宫里出来的,对了,那老妇眉心有个淡痣。”
“眉心有淡痣!”陈伴伴回想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嘱咐守卫先侯着别走,然后快步去找官家说明这事。
此时大宋的皇帝赵祯正在书房看折子,见陈林通报过后快步走进来,免了他的跪拜,问他,“你来出出主意,朕该怎么补偿皇姐的家人?单单封侯朕觉得不够,还想给些许实权,可大臣们都说楚临近来不安分,为保大宋安稳,朕不能心软分权与他,你说给他一个实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不好决断,不过官家先别急,杂家有要事禀报。”
赵祯听到陈林这话,暂时当下心中的纠结,又见他神情凝重不由奇怪,“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知官家可否记得婉瑶公主曾向官家要过一枚金牌,只为有事能面见官家,而官家为了区别于别的金牌,特选了盛夏时节的莲花样式纹上?”
赵祯点头,也回想起来,“是有这事,说起来朕还奇怪,生辰那天皇姐突然说想要一枚金牌,金牌一出便是谁也不能阻拦持牌人独自一人进宫,说这是想在最短时间内见到朕,但后来仔细一想,皇姐想见朕又有谁人敢拦?哪还用得上金牌?只想皇姐是体恤朕,怕朕为给她过生辰铺张,又怕朕没面子,就借此事要个体面,因觉委屈皇姐,故而特制了与寻常金牌不同的莲花金牌,皇姐她生前最是喜欢莲花了。”
“那就对了,刚刚宫门守卫前来禀报,说是白天有一老妇持莲花金牌来宫门求见官家,但被另一守卫强行赶走,因觉事出蹊跷,特来禀报,且杂家从禀报的守卫话中得知,那老妇模样像是婉瑶公主的心腹——寇娘。”
“有这事……”赵祯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一跳,想起前些日子闭门不出的楚临,以及接到楚茗游船走水,要去开封郊外庄子修养的几个消息,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快传向伴伴禀报这事的守卫,还有那个赶人走的守卫也一起传进来,快!”
两个人很快就被传了进来,赵祯让两人把白天的事说清楚,因为有人对质,又是在御前,那个叫钱谈的高大守卫不敢说谎,一五一十的把白天的事说了,当然,没透露自己根本没去通报的事,以及故意扣下金牌的心思。
“伴伴,去把那金牌拿过来,让朕看清楚。”赵祯话刚落,陈林就走到钱谈面前管他索要金牌。
钱谈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因着想要多点银子,所以还没把金牌交给楚将军,不然自己交不出金牌就死定了,这么想着,规规矩矩地把金牌从怀里拿出,交给陈林。
陈林仔细翻看、摸索掂量之后,发现没有危险后才把金牌递给赵祯。
赵祯仔细看了看图样,“没错,是朕给皇姐的金牌,这莲花还是朕亲自作的样式,绝不会认错!”说完,看向拿出金牌的钱谈的眼神有些不善,不说是真是假,为了不出错,总是有人通报这事的,可并没有向赵祯说起这事,那么也就是说,这守卫因着别的原因,把人赶走了,“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如实招来朕可考虑免你一死!”
钱谈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白了,哆哆嗦嗦地把楚临的吩咐照实说来,当然还没忘说嘴几声事成之后的奖赏,一直说到最后,说完了就咣咣地往地上磕头求饶,“求官家开恩,家中的老小什么都不知道,求官家放过他们。”
“朕说过考虑免你一死便不会食言,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伴伴带他下去吧,再查查,若他的家人是不知晓就不追究了,少了顶梁柱,要是实在生活困难,就赏些银两度日吧。”
“谢官家仁慈。”钱谈听完脸色好了点,但还是哭着跟着侍卫走了。
处置了钱谈,赵祯立即让陈林组织人去找寇娘,找到之后带来见自己,等处理了这一切,书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贴身时候地退到了门外,对着空荡荡、空无一人的书房,才深深叹了口气,“皇姐,是朕害了你。”这话中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婉瑶公主为自己而死,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当初婉瑶公主下嫁的驸马人选,是赵祯亲自挑的,只因楚临当时年少,为人勇猛善战,且性格接触下来发现较温和,所以才有了婉瑶公主下嫁之事,现在看来,当初恐怕是自己看走了眼,不知道皇姐这些年来,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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