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夫人捐白银一千两, 尚书府公子姐儿各捐白银五百两!”
“凌侯府老太君捐白银两千两,侯夫人捐银一千五两, 世子捐……”
“兵部尚书夫人捐黄金百两!”
“大理寺正卿夫人捐白银八百两, 大米百石!”
……
听到小太监唱的这些,众文武百官一脸茫然, 互相看看, 有的还偷偷掏了下耳朵, 还是没听错儿!
他们败家娘们竟然都效仿皇后娘娘的做法,纷纷捐银捐物?
比不上皇后娘娘财大气粗, 可这些诰命夫人手里的银子可不少,手握府里的管家大权,又有嫁妆,什么庄园什么铺子,都能生银子。
诰命夫人们比着来, 你多我一百两我多你五百两, 谁也不让谁, 听到后面说还有些补捐的,文武百官们听得两眼发黑,败家娘们儿啊败家娘们!他们一年俸禄才几百两,这一下子捐出去得抵得上好几年俸禄了!
待小太监念完了, 看着下方臣子们愕然的脸, 褚稷哼笑道:“此举大善, 朕心甚慰, 但、众位爱卿似乎不太乐意?”
这话儿哪能应?文武百官连忙摇头说不敢, 应该的!
却只听得上头皇上话音一转道:“依朕看爱卿们的夫人家眷比之尔等有觉悟多了!你们熟读圣贤书,却成天在朝堂里吵吵,大事小事都得争论一二,不如回头去学学你们夫人。”
褚稷想起前天聂珑说的话,没忍住笑言:“瞧不起妇孺可要不得!”
众文武百官:……
京城里结结实实闹了一场大的,捐银子风气上至皇上皇后,中到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甚至传到民间,也有些富户和家境殷实的富商百姓们自发到官府捐银子。
奇的是这一现象捐银子的还大多都是妇人幼童!
“大人,我捐五百个铜板儿。”
“小的捐一两银子。”
“我、我没钱,就捐个二十文行不?”
……
这事上报上去,当官的大人当机立断,先叫人收了银子,逐个登记在册,又写了折子往皇上那报。
皇上亲笔批:“准。”
主事官员立马在衙门门口开设了个捐款箱子,另有专人负责看守和登记,陆陆续续几天下来,装满了好几个箱子。
有些个富商富得流油,一次捐都是整箱铜板,整箱银子,整袋粮食捐的,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达到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
仅凭权贵夫人们和百姓们自发捐的银子,就够朝廷处理这次赈灾了,下面禀告上来的时候,褚稷着实吃了一惊。
他跟聂珑说没想到,真没想到一次小小的捐银子竟然能整出这么大笔银子,如此一来,户部担心的银子不够用这事儿就完全解决了!
这回赈灾朝廷除了出力,竟是连小半赈灾预算都花不到,要知道以往一次小小的水灾可能都得花这个数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沣江这回的损失也是堪称历年之最。
赈灾之事当然不仅仅是银子就能解决的,在当下干什么事都靠人力,朝廷前后派去了整整十万大军去救人,参与重建工作。
然而灾后还有一点不可忽视,疫情。
果不其然,不久后,沣江传来消息说皇上所料不错,沣江开始小范围爆发疫情,许多百姓出现腹泻发烧的症状。
“幸得皇后娘娘指点,疫情已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百姓吃的喝的用的全都经过热水烧开消毒过了才敢用,先前派过去的太医军医组成的医疗队也起了关键作用……”
奏本上写了大堆,大多是汇报灾情和救治工作,末了主事官还提到说这次沣江地动之大,十分罕见,然而损失却比以往要小些,他将这次救灾的流程细节都一一记录下来,待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能用作参考。
原来,聂珑当日得知沣江地动,除了变卖了一些嫁妆换银子之外,还回忆了下前世所见所识,将救灾中普遍要注意的要点记录了下来。
诸如饮食用水得烧开消毒后才能用、尸体要集中活化防止感染、还有疫情防治等等,林林总总写了好几页顺手给了褚稷。
又转而到了派去赈灾的主事大人手里。
……
团子们连着好几天都沐浴在善良可爱前途可期的光环下,任谁见到他们都要夸好几下,走路都要飘着走了。
虎团子是只虚荣的小团子,他如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他爹教训他时,虎团子就怼他爹,“别人都夸我好夸我棒棒,父王你是不是该反省反省了,老说我笨叫我臭小子,我就很不爱听了!”
禹亲王:……
臭小子是不是要上天了,这么嘚瑟?
栾郡王家的矮团子骑上他爹的脖子,这对父子俩热衷于去别人家串门子,实则炫耀嘚瑟,住在附近的人家都让这对奇葩父子给恶心坏了,不待见得很!
又一次被婉转请出来,一口热茶还没喝上的父子俩一点儿都不沮丧,慢悠悠地往回走。
矮团子抱着他爹脖子,晃着小短腿儿,“父王,我觉得他们就是嫉妒咱们,我知道大壮就见天儿挨他们学堂先生骂,挨先生手板子,他们这是嫉妒咱们得到奖赏了!”
明明是团子的天真稚语,偏偏栾郡王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儿子说得对,就是臭不要脸嫉妒咱们了!
(被祸害的人家:臭不要脸的到底是谁啊???!!!)
恭亲王家就很低调,褚远现在在府里跟个隐形人似的,来来回回只他自个儿的小院子,旁的人一概不理。
褚湛小团子又向来跟小叔要好,爱缠着小叔玩儿,这阵子褚湛小叔出门会好友去了,褚湛团子着实闷了好久,谁知刚刚下学从宫里回来,就被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一把抱了起来,举过头顶。
“小湛湛想小叔了没?”
吊儿郎当的男子随意一把将侄子举过头顶,笑道。
“小叔!你回来啦!”
小团子高兴得脸蛋红红,他攒了好多话想跟小叔说呢。
他扒着小叔的脖子兴奋道:“小叔,湛儿被先生夸奖了,还被皇上夸奖了,还有好多好多人!”
褚擎好长一段时间没回京城了,沿途倒是有听说过当今皇后娘娘带着她学堂里的团子们捐银子给受灾的沣江百姓,广为流传。
如今在京城里捐银子已经成为风向标,谁家要是家里有点小钱,多多少少都爱捐一点,像当今皇上皇后看齐。
思及此,褚擎捏了捏侄子的脸蛋,“小湛湛把压岁钱都捐出去了?”
小团子鼻头皱了皱,“对啊,先生和皇上叔叔都夸了我们,还奖励我们一块砚台呢!”
褚擎抱着侄子往院子里,小团子嘴里不停嘚吧嘚吧,嘴皮子极为利索跟他小叔分享新鲜事。
“小叔,我喜欢先生!先生什么都会,又好看!”
团子比手画脚,兴奋道:“我还跟先生表明心意了!”
褚擎眉头微挑,“有种!不愧是我京城第一公子的侄子!干得漂亮!”
褚湛团子肥脸上红通通的,在他小叔身上扭来扭去,被喜欢的小叔肯定了,他高兴极了,高兴完了,疑惑道:“第一公子不是先生的大哥吗?”
褚擎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纠正侄子,“我这第一公子跟他那个可不一样,你小叔我走的是潇洒路线,啧,聂珏那个装逼货,也就骗骗你这种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小屁孩儿了!”
路上碰见恭亲王世子,他穿着官服应是刚刚下衙回来,恭亲王世子惯来严肃古板,见叔侄二人打打闹闹的,不悦道:“这么大个儿人了还没个正行!”
说完看向团子:“褚湛,自己走路,让你小叔抱着算怎么回事儿?”
褚湛小团子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乖乖从小叔身上滑下来,到了地面,立马抱着他小叔的大腿躲在他身后。
恭亲王世子看向他弟弟,道:“刚回来?”
褚擎点头说是,又道:“大哥晚上去喝一杯?兄弟几个好久没喝上了,叫上二哥?”
“可。”
兄弟三人坐那喝酒闲聊,说到最近的事。
“大哥,远儿和湛儿都得了皇上嘉奖啊,二哥你怎么不把自家两个孩子送进去?”
他二哥喝了一口酒,皱眉道:“现在多的是人想把孩子送进宫去,错过了第一次,怕是没那么好进。”
“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这得问皇后娘娘,他不管这事儿,都皇后做主。”
吊儿郎当的男人重新换了一身白衣,白色衣袍松松夸垮穿在他身上,半点正经也无,凭白添了几分不羁和狂野。
褚擎一头长发散落身后,斜斜绑起,他大哥恭亲王世子看得眉头直皱,“坐直了,把衣服拉一拉,你看你成何体统,这么大个人了,既不成家也不立业,成天游手好闲的!”
褚擎一点也不怕他大哥冷脸,“啧,成亲就别想了,天下漂亮花儿那么多,等着我这辛勤的小蜜蜂去采儿,怎可辜负佳人期望?”
“行,不成亲,那你总该立业吧?”
“说到这事儿,大哥我问你,上回不是说让你帮忙跟皇上递个话儿,给个闲差干干?现在怎么说?”
恭亲王世子难得脸色有些僵硬,他摇了摇头。
“现在掰着手指头算也都好久了吧?皇上还没给准信儿?”
褚擎换了个坐姿,躬起身体向前倾,看向他大哥,“哥这都多久了?不就个闲差嘛,皇上不给我面子,也该给你面子不是?”
“您别光摇头啊,摇头是个啥意思?”
恭亲王世子:“……皇上”
“你还是踏踏实实去考个武举,要么入伍当兵,从小兵慢慢做起,你还年轻,日后多的是机会。”
褚擎给了他大哥一个眼神,明晃晃的抗拒。
恭亲王世子了解自个儿弟弟的是个什么性子,倒也不强求,他叹了口气,“要不然去当个伙头兵?”
褚擎一口清酒直接喷了出来,咳得撕心裂肺,“大、大哥,你、你想让我烧火做饭???我??你没搞错!?”
“您也别转移话题了,我就想领个闲差逍遥度日,所以皇上那到底是个什么说法,您就直说呗!”
“皇上说朝廷不养闲人,闲差?想得美!”
褚擎看着他哥一张老大叔的严肃脸一本正经学着奏本上皇上批阅的话照着读,他嘴角抽了抽。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就没留点儿余地?”
“大哥你就这么实诚跟皇上说我想要个闲差?就没婉转点儿?比如说我忠君爱国要替皇上分忧?”
看他大哥那张严肃的脸,褚擎绝望地捂住了脸。
“……”
恭亲王府内某个小团子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后脑勺,砸砸嘴巴,唔……小叔带来的扬州特产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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