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辉曲起手臂,侧过头看他, 赤着光滑的后背趴在床头, 懒懒的不想动,他刚才单曲循环了一首意大利歌曲, 抑扬顿挫听不懂唱了什么。
冯清辉在他来之前, 临睡觉吃了几片曲奇饼干, 趴在床上吃的, 他忍受不了冯清辉在床榻上的粗糙, 动手整理。
“顾先生, 你今天很持久啊。”她喜欢用轻挑的方式夸赞他,语气很轻松,就好像个旁观者, 其实她疲倦极了, 甚至脑供血不足, 轻微头晕。
他看过来, 漆黑的眼眸挂上一抹笑, 什么也没说, 合上眼眸休息。
前一分钟他还皱着眉有些不耐,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爱在床上吃东西,这会儿脸色缓和。
其实如果不是顾初旭某方面先天的得天独厚,他并不算一个合格的床伴,他在前戏上, 一向极其敷衍。冯清辉吃过不少苦头,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对性提不起兴趣。
尤其是分手复合后长达半年那段日子, 每次她都是本着奉献取悦的姿态牺牲自我。冯清辉一度怀疑自己性冷淡,想控诉他,又怕打击他的积极性。
最尴尬的一次莫过于,他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让她投入,干干涩涩又疼,最后不欢而散。那样的情况好像有过两次,身体好像记住了他,越着急越没用。很怕自己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变成不够滋润的老太太。
起先,冯清辉在跟他的床事上,一向把自己摆放在高冷位置,享乐位置,不过婚后她有所改变,甚至当面向展静取经学习经验,那套方法用在顾初旭身上,还算行之有效。
所以她对待性,只能勉强算得上虔诚,或许只是她自己太矫情,太不敏感,每次不过也就高潮一次。
作为成熟女性,有些数据她清楚明白,女性中,还有一定量的人群,很少达到,或者根本从未达到。
不过认识祖玉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存在男人口中所谓的“尤物”。祖玉曾在跟她做共情的某次,向她透露,大概是年纪小,在认识hoeb之前尽管有过三个男友,但都无法让她体会到男女之事的美妙之处,但hoeb是个技术很好与她配合很默契的床伴,他每次都能让她连续三次攀上高峰,她曾经在事后问hoeb对她是否满意。
hoeb说是的,的确容易让男人有成就感。
冯清辉当时听完,有些无法直视祖玉这个人。也有些自惭形秽。有些时候,一旦沟通到这个层面,再看见她就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甚至在想,hoeb是何方神仙,要是来点拨一下顾初旭就好了。
不过显然祖玉是个幸运儿,冯清辉与其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她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头脑一热问了句,那肯定很久,那么久不会痛
祖玉说不会,只会一次比一次舒服,要命的舒服,她还表示,hoeb有个多年的前任,她不止一次想过,在这方面,那个女人肯定比不过她。
冯清辉当时呆愣半天,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此生大概只能神往。说真的她也不信,她觉得祖玉存在夸张的成分。
她更愿意相信祖玉并不明白什么是高潮。
冯清辉回忆了下,她跟顾初旭成绩最好的一次,大概是他一夜四次,彼时,冯清辉在前一周刚刚告别初夜。那天中午两人在学校湖边约会,溜达到光滑的大理石凳子,他刚打完球,发梢湿漉漉的,春夏之交,暖风从湖面轻轻拂来,带着温和的,清爽的,湿润的花香。
他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是欲言又止,冯清辉追问之下,他才开口,把话说的很委婉,大体意思是想跟她再去开一次房,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又担心总是夜不归宿,影响她在宿舍舍友之间的名誉。
冯清辉向来把“名誉”二字看得极其平淡,况且成年人有权利管理自己的身体,干旁人什么事,于是爽快答应。
如今她每次想起来,询问顾初旭当年怎么那么牛掰,他则淡定回答心疼房费。
冯清辉心想,是了,她对住酒店格外挑剔,一夜那么贵,想要回本也合情合理。
“收拾好听到了吗”他坐在床沿吩咐,解开浴袍换睡衣。
冯清辉收回思绪,慢悠悠抬起头,“什么”
“明天收拾好东西,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去上班。”他重复一遍。
冯清辉没说什么,头埋入枕头又休息了会儿才有剩余力气翻身换了个平躺的姿势,下方很胀,小腹也是如此,从卫生角度她应该去洗澡,方才顾初旭也征求她的意见,不过冯清辉事后从不洗澡,只想倒下睡觉。
过了会儿,他掀开被褥躺下,手指紧贴着床单爬向她,掌心贴着她的肚子仔细摩挲,下一秒勾住她的小腹,拉入怀中。
他贴着她的耳根子问了个问题,他问刚才有没有高潮,冯清辉从事心里咨询工作第一年,结识了某个两性学者,她说,夫妻情侣之间的性事,会把取悦对方放在比取悦自己更优先的位置,所以当一个男人问你是否高潮的时候,并不是单纯寻找雄性动物的自信,而是想知道是否有取悦到对方,进一步得到对方的认可。
冯清辉枕着胳膊背对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自然有。”她说这话时心中别提多尴尬。
其实并无,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闭上眼就是那幅画,那半盒套子,潜意识中,一直在暗示着她,让她无法投入。
甚至在想,顾初旭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喜欢用哪个姿势。男人热衷于后入,顾初旭起初也是如此,不过冯清辉受不了,她跟不上拍子,且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有人拿着一方巨大的杵,在碾磨你的五脏六腑,算不上痛,但下一秒会被撕裂。
所以她曾明令禁止过这个玩法。不过男女之间那些体位,左右也就那些,单调且索然无味。
上次因为小助理波折她出去旅游回来那回,也就是浴室那晚,他破例后入了一回,冯清辉在逼仄狭小的浴室角落里,手无缚鸡之力,她只能努力踮起脚尖舒缓力道,然后大声地凄惨地、用娇软并且妩媚的声音刺激他,缩短时间。
顾初旭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叫声,所以冯清辉只要乐意,是可以随时把控时间的。
田瑞兰早晨没做饭,清晨六点多出门,开着车到冯清辉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水煎包去买包子,紧挨着城边,从前老宅子附近。冯清辉对这家水煎包钟情之处在于,这家属于双面煎,吃起来比较有嚼劲,且肉质细腻。
不过再好吃的东西,也是记忆中好吃,源于心底深处的执念。
煮好小米粥和鸡蛋,冯清辉起来吃饭,顾初旭在这边住从来不会晚起,只要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会跟着起身。
显然没有在顾家那么自在,每回都是催次,才姗姗来迟。
冯清辉不等他们,拿起筷子先吃,当然在顾家她也从来不敢这么没礼貌。
昨晚她点名要吃水煎包,这会儿刚咬了一口,忍不住摇摇头“太油腻了,没以前好吃。”
田瑞兰说了句“是吗”,半信半疑拿起冯清辉扔下的包子尝了一口,“是有点油腻,不过也还行。”
顾初旭静静听她们说话,从盘子里挑了一枚鸡蛋,剥了皮放冯清辉面前,碗里的汤煮好以后田瑞兰特地给她盛出来凉好,因为冯清辉不喜欢太热的东西。
冯家以前没发迹,冯清辉照旧如掌上明珠,她那时被冯佑军养了个坏习惯,吃馒头只吃上头的,不吃底儿。延续到十五六岁才被改正过来。
冯清辉大姨家境不如冯家,早年孩子多,连风扇都用不起,有年夏天,冯清辉六岁,还不会自己吃饭,去她家里住了一夜。吃饭的时候她端坐在餐桌前,托着脸不急不躁等人来喂。
大姨问她为何不吃,她说太热了,且在家都是爸爸喂。
最后实在没办法,姨夫一边给她打扇子纳凉,大姨则在另一边喂她吃饭。夫妻二人被折腾的不轻。
以至于到现在,事情过去二十多年,大姨每次问她要不要去她家住几天时,姨夫都会在旁边打趣“别怕,这次我家别说有风扇,就连空调也装好了,你要是还不会自己吃饭,顶多一个人伺候也够了。”
冯清辉尴尬不已,只能抿嘴笑笑。不过以前田瑞兰每次批评她不会做饭只会吃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淡定辩驳“我不会吃更麻烦,还得你喂我。”
冯清辉收回思绪,发觉田瑞兰正在抬头看她,末了关心她,“今天气色不怎么好啊”
冯清辉往顾初旭那边瞟了眼,这人低头吃了口菜,看过来,“昨夜是不是风挺大”
冯清辉反应了会儿,“我还当今天会下雨,”她侧头看了看窗外,问田瑞兰“今天冷不冷啊气温又降了”
田瑞兰说“晨起稍微有点转凉,不过都什么月份了,还能冷到哪里去。”这个话题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冯清辉慢悠悠吃饭,毫无时间观念,察觉到顾初旭看了几眼手表,这才放下筷子。他先去卧室拿包,车子起火从车库里出来,冯清辉才颠着步子出门。
系上安全带就把副驾驶座椅往后一放,躺下去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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