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恒的回答有点出乎的徐幕然的意料。
徐幕然离开奶茶店后,直接回了家。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天空被橙红色的白云覆盖在身下。
走到自家门,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想了,反正顾槿默这个人就足够她想的了。
准备从包里翻出钥匙开门,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最具人性的母亲最终没有抛弃你,我是爱你的,宝贝。“开门的人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徐幕然的妈妈,姓卢名淑珍,卢淑珍刚刚把锅里的红烧排骨乘到碗里,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心想是徐幕然回来,她今天的确和徐幕然说的那样,要出差,只不过上司突然把时间调到了周末,周五出发。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的确是真心爱我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在外面吃了好多东西。“徐幕然表情十分纠结的两手一摊。
“今天我可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卢淑珍接过徐幕然的挎包,挂到玄关处的衣架上。
“为什么!”徐幕然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摊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为什么她母亲要这样对她,这完全是□□裸的勾引啊,她的味蕾已经受不住了。
“明明说好出差的,怎么又回来了,我在外面吃了好多东西了,可是我最爱的红烧排骨啊,我该怎么抉择啊!”
她妈做的红烧排骨,徐幕然敢拍着胸脯说,第一好吃,没人能超越。
后来徐幕然硬生生的打脸了。
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煮菜比她妈还好吃。
红烧排骨的味道犹如优美的琴声余音绕梁,一直在徐幕然的脑海里打转。
“那你今天多吃点,周末我要出差两天,你爸出差都快半个月,说还在工地考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卢淑珍摆好了桌椅碗筷,嘴里念叨着,看样子也是思夫心切啊。
说到这,应该介绍一下徐幕然的爸爸,这位还没有出场过的人物。
徐幕然的爸爸,姓徐名单一个毅字,是一个名建筑工程师,常年不在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爸是工地的包工头呢,每次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
徐幕然才不介意他爸爸被人说是包工头呢,他爸爸可是她的骄傲,每一栋房子在他爸爸的设计下都非常的像一件艺术品,成为艺术品之前他爸爸都会亲力亲为去工地考察,这叫尽职尽责,磕磕碰碰都是在所难免的。
徐毅在家的日子少,徐幕然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两天啊!你是打算把我给饿死在家里面吗!你还说你有人性。”徐幕然哭丧着脸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餐桌上,动了动筷子,突然间有一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想想还有一天她就要过上放养式的生活她就郁闷。
“给你两百块,一天一百,够你吃多少餐外卖了,还可以加一杯奶茶。”卢淑珍精打细算的说着边走到茶几上拿出自己的钱包,取出两张毛爷爷。
那仗势多像一个有钱人家的母亲发现了自家儿子谈恋爱的对象是一个对家族势利没有用处的女生,然后毫不犹豫的甩给那个女孩一百万的支票,让女孩离开她儿子。
“得嘞,小的谢主隆恩。”徐幕然学着古代里的太监装腔作势的跪谢,收起两百块揣进她兜里面,桌上的红烧排骨也被她解决得差不多了,可想而知她现在的胃。
可以称为霸王胃了。
夏天的清晨,她推开窗,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风光无限好,又是美好的一天,想着等会就能看到顾槿默她就更期待了。
徐幕然醒来的时候,卢淑珍已经出门了,算算时间,她应该在飞机上了,徐幕然洗了个脸,换上运动装,准备去晨跑,不忘回头看看衣柜里的运动短裙。
它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勾搭一下顾槿默呢?
一想到出门的凉风,她就打消了穿它的念头。
刚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徐幕然扶着墙,右手提着脚后跟,看到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油条和豆浆,还有一碗小米粥。
自出生以来,徐幕然都像个温室的小花朵,在卢淑珍和徐毅的保护下长大的,没受过什么挫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还是心怀感激的面对着那为自己准备丰富的早餐的人以表谢意。
徐幕然掐准了时间,跑过了转角,她如愿的看见了顾槿默,他今天和往日一样站在凉亭内。
“顾槿默,早上好!”徐幕然不受控制的小跑上前,殷红的嘴角微向上弯,腮边两缕发一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
声音一如既往的又甜又软,这次多了几分俏皮。
顾槿默最喜欢站在这个地方,不是因为凉亭外的风景有多好看,而是因为每天都会有蝴蝶绕着这个亭子转圈,好比跳了一曲华尔兹。
对于徐幕然,他以见惯不惊了,而他一般都视若无睹。
“顾槿默,你每天都站在这里,是不是在等我啊!”徐幕然微红着脸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两手被在身后歪着身子面对着顾槿默,那双妩媚的眼睛点缀点点的妖艳,一副小媳妇的痴汉样。
“你认识我吗?”顾槿默讥笑,不算冷漠,如一层冰。
他在试探她!这是徐幕然的第一感觉。
上几次,顾槿默觉得他说话太轻了,没能把这个女人从他身边赶走,是他小瞧了她的烦人度,频繁在他眼前晃,看得他心烦。
“认识,但是我想深入认识!”徐幕然微微一笑,灼热的视线由他的下额到他性感的喉结,最后停留在他的腰身。
他今天穿得是黑色的体恤,微微闭合的嘴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感情,徐幕然见惯了他穿白衬衫,那模样如画里的夜行书生,纤瘦,却不显病娇,像杂志的模特。
好像黑色更适合他,给人一种神秘感,神秘得让人去探索,沿着他滑动的喉结往下到锁骨,凸起的胸肌,结实的腰身,深入的探索。
“渍”顾槿默被她的目光,微微击败了防线,她那双似下了媚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白皙的脸上透出的魅色仿佛化成了烟,悄悄的消散在他的脸上,修长的直接捏了捏蹙着的眉头,
“最后警告你一次,徐幕然,别在缠着我了。”他一脸冷漠的低垂眼眸看她,咬字且用力。
说完便不在看她,顾槿默面无表情的向前跨了一步,抬起了右手,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甚至还能看见手腕的尺骨,禁欲得不行。
他在等,等一样他最喜欢珍藏的东西。
一只白色的蝴蝶,波浪形的黑色线条围绕着她的翅膀,中间还带着点柠檬黄话,是只很独特的蝴蝶,暮然停在了他的手心。
“我偏不。”徐幕然迎上他的阴阴的目光毫不退缩,挑了一下眉。
她徐幕然做什么都没碰过壁,在顾槿默这里她还没碰到他这块结实的臂膀呢,怎能望而却步呢。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最喜欢我!”徐幕然脱口而出回答得十分积极,唇角霎时间勾起一道魅惑的弧度,像个乖巧的小学生,回答正确就会有小红花。
“我最喜欢制作蝴蝶标本,第一步……就像这样。”顾槿默目光如炬,嘴角撅着冰冷的笑,慢慢的合上了手,指节分明的手指卷曲着,留下了一丝缝隙,那只蝴蝶在他的手心停留,悄悄的便看不见了夕阳,陷入了黑暗。
最后它被封闭在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
徐幕然在一旁亲眼目睹着一切,她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他那句:“你认识我吗?认识我吗!”
太阳从东边升起,太阳更高了,血一般的红,照射在水面上一条耀人眼睛的广阔的光波投映到徐幕然的眼睛上。
徐幕然觉得非常的刺眼,刺眼得看不清他。
顾槿默握着透明袋,目光落在透明待里,眼神犹如平静的湖面,白色的蝴蝶在里面挣扎,仿佛在呼喊,慢慢的没了动静。
大概就是挣扎,绝望,死亡这么一个过程,他没有为那只漂亮的蝴蝶而感到难过,甚至给它一丝丝的伤心都觉得奢侈。
他转过身看向徐幕然,卷翘的睫毛挂在她那双震惊的眼角上,睁大了眼睛,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流星,微张的红唇也轻轻的颤抖着。
“看,多么的不堪一击。”
他冷笑扫过她那张总是对她撩拨妩媚的脸。
徐幕然是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不是因为顾槿默的举动让她感到害怕,而是徐幕然看到了顾槿默刚刚那个笑,多么苦涩,多么难受的笑啊。
他是一个那么好看的人,笑起来得多好看啊,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徐幕然绝对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顾槿默在露出这样的笑。
她露出这个表情,顾槿默苦笑的弯了弯唇,果然是害怕了。
不动声色的从她身边拿起了水瓶,离开了凉亭。
她喜欢他的心早早被裹上了茧,多见他一分,就增加一层,慢慢的变成了蝉蛹,而此刻,徐幕然多想破茧成蝶,躺在她的手心里,宁愿被他制作成标本。
她觉得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顾槿默一定经历过什么。
“顾槿默,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独一无二的蝴蝶,我甘愿做你的标本。”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目光贪婪的划过他的脚踝,微微凸起,连脚踝都好看到无可挑剔。
徐幕然说完,眼看他的背影停下了一秒,眼眶里的泪珠不知是内心的欢喜,还是因为他动容的停下脚。
就算只为她停下了一秒。
顾槿默承认,在他听到她那坚定的声音,有动摇过。
但那不足以证明他能接受徐幕然这个人 ,顶多见到她时没恶言相向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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