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贾敬果然带着贾赦来看望贾母了。
贾赦跟在贾敬身后走着,颇觉懊恼的说:“敬兄弟,你跟我来做什么?平白给她那么大的脸。只要我一个人来,看了她这一眼,立马转身就走了!前后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嗯?”贾敬闻言,转过头来看了贾赦一眼,顿觉无奈的说道:“恩侯,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没让她进来看你。我答应她,今天要把你带过来。有我在旁边站着,如果她要为难你,我好歹也能帮你一把。”
贾赦听了,不以为然道:“你当我傻吗?我哪里会让她为难到我。她要是敢作妖蛾子,我也绝不会让她好过,你看我像那么软和任人欺负的人吗?”
贾敬看到贾赦在身后气鼓鼓的样子,连忙顺毛摸,“恩侯,我当然不是不相信你,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然后毕竟老太君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若你果真把她气出个好歹来,我怕外人又要编排你,虽然对你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吗?”
贾赦冷哼道:“敬兄弟,你就是心太软了,我看这老太婆的命硬的很,哪里是我气两下就能气死的,还有我才不是怕事的人呢,只要老子过得开心,吃得舒服,我管她去死!”
最后这句贾赦说的是自己的真话,贾敬也听出来了,然而他只感到更加的无奈了,此时已经离贾母的荣禧堂越来越近,贾敬只能好声好气的提醒道:“好好好恩侯,我知道你能干,但是快别说了,马上就要到了,被别人当面听到这些不好。”
听到贾敬这样说,贾赦立马就对他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再用眼睛斜着示意贾敬去看他们身后负责给他们领路的两个小厮,贾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哎的一声,就叹了一口气,“罢罢,算了算了,恩侯哇,反正你待会儿还是不出声的好,都交给我吧,这些奴才听到了也没有用,不干他们的事的!”
贾赦当然也听懂了他的话,他刚才只不过是故意那样做罢了。
到了荣禧堂后,贾赦屁股略沾了两下凳子就想走,贾敬连忙手疾眼快的拉住了他,“恩侯你干嘛去?”贾敬压低了声音道。
贾赦翻了个大白眼,悠悠道:“你没看到吗?”贾敬又是无奈的叹气,他还想说什么,却正好透过珠帘看到了贾母的影子,他连忙拉了拉贾赦,示意他坐好,同时自己也坐回凳子上,闭上了嘴巴。
贾母拄着她的龙头拐杖,身穿红枫色的绸缎衣裳,上面还绣了好几大朵富丽堂皇的牡丹花,头上也戴了好几颗红宝石,在满头银丝下衬的愈发的显眼,总而言之,贾母今天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跟贾敬之前所见到的气质阴郁的老太君完全不一样!
贾敬身为族长,只需要向贾母拱手问好:“老太君安好!”
贾赦本来应该跪下磕头的,但他本人偏偏对贾母没什么敬意,甚至觉得这个老女人老而不死视为贼,想要他磕头,除非天上下了红雨,或者下了白刀子才行。
贾敬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瞥了贾赦一眼,看他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的样子,就又忍不住想要叹气了,然而贾母今天似乎格外温柔,格外和蔼可亲,她脸上的那种仿佛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的贾敬的心里都有点毛毛的了,他忍不住又瞪了贾赦一眼,示意他待会儿一定要小心应对,然而贾赦鸟都没有鸟他,他自顾自的玩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盖子,满身骄傲张扬的气场,就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贾敬、贾母不存在似的。
贾敬紧紧的盯着贾母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来,预备着贾母要发大招了!
然后贾母就像是真的没有对贾赦对她的忽视感到生气了样,她仍和蔼可亲的招呼道:“敬哥儿,你也来啦。赦哥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之前为什么会昏迷那么久?可有找出原因?”
贾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像是没有听到那样。
空气里有一种迷之尴尬在蔓延。
贾母又笑着说道:“赦儿,你可是怪我之前没有来看你?其实母亲来过的,只是敬哥儿啊,实在是太担心你了,他说你需要静养,还把我们都赶了出去,不过你也不要怪敬哥儿,他对你的情意,母亲也是知道,也能理解的!”
听到贾母这话,贾赦藏在袖子里下的手指,忍不住一抖,他颇为大惊小怪的转过头来连看了贾母好几眼,这一转头就正好对上了贾母那笑得灿烂的仿若菊花朵朵开的笑容,贾赦瞬间就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似的,他忍不住去看贾敬,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可以走了,贾敬对他摇了摇头,贾赦只能继续憋着一口气,像个木头似的坐着。
贾敬心里在想:老太君可能是想修复和恩侯之间的母子关系,想要重修旧好,今天大概是向他和恩侯示好,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恩侯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公和痛苦,贾母的算盘大概要打不响了!想到这里,贾敬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这件事情,他不会多说一个字,除非贾母又做出了伤害恩侯的事情。
贾母看到他们两个人都不搭话,不给自己面子,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微微僵硬了。“是啊,母亲知道自己以前做过很多错事,我现在心里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后悔,母亲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不好了,赦儿,你愿意原谅母亲吗?”
贾赦站起来,冷哼一声,心道:能原谅你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随即,也没有再去看贾敬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就大踏步的离开了。
贾敬连忙紧随其后,追着贾赦的步伐,也离开了。
在他们背后,贾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眼神也变得跟贾敬上次所看到的那样阴郁冷漠,以及,那宛如实质般的恶毒!
贾政和王夫人快速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担忧的看着贾母,贾母嘴唇动了两下,沉声道:“既然他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贾政的眼神一变,低下头去,他的嘴唇已经被抿得发白,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是突然间哑掉了那样,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贾母的眼神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恐惧和抗拒。
王夫人倒是满脸欣喜若狂的神色,她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她身旁丈夫的不对劲。
贾母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贾政一眼,人老成精,她一眼就看出了贾政对她的恐惧,却不再去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先下去,她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再好好想想。
贾赦踏出贾母的屋子时,整个人都像在散发着灿烂的阳光~
贾敬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色,觉得今天的太阳也不过如此,那为什么贾赦会那么亮、那么耀眼呢?
贾敬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故意提醒贾赦要看好脚下的路,千万不要被石头给绊倒了。贾赦回过头来就恶狠狠的瞪了贾敬一眼,把贾敬瞪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贾敬心情颇好的问:“要不要去喝酒?喝花酒!”最后三个字是重重地说。
贾赦的步子停了一下,十分心动然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贾敬觉得他这话一定口不对心,他笑嘻嘻的上前两步,跟贾赦勾肩搭背,两个人并排走着,“恩侯,别这么严肃,跟个小老头似的!”
贾赦斜他一眼,“你说谁是小老头?”
贾敬果断道:“你呀!”贾敬眨巴了两下眼睛,“如果你不是小老头的话,那为什么不去喝花酒?”
贾赦本来意志就不算坚定,再被他这样一撩拨,心里想去的念头越来越大~郎有情,妾有意,半推半就的到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贾敬扯着贾赦硬要把他拉着走还是贾赦心急的推着贾敬在走了。
当然——贾赦心里打算的喝花酒也只是眼花花~用眼睛看看美女,欣赏一下美女的肢体罢了,顺便喝好酒,再吃一桌美味佳肴!他可没有亲身上场的打算。
好在,贾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贾赦放松一下心情,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要叫女人,都是一边吃菜,一边看看台上的歌舞。
……
第二天,贾母派人来请贾赦,说是贾政和王夫人设宴要向他赔罪,贾赦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他的原话是:道歉有用的话要官府干嘛?他们的罪岂是区区一个赔罪就能清算的?
来人回去之后,立马就禀告了鸢鸯姑娘,鸳鸯又想借此事像往常那般在贾母面前诋毁贾赦,因为她往常这样做的时候,通常会被贾母赞赏,她也能借此得些小恩小惠的。
哪曾想!
这一次却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贾母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那样!抡起手掌来就左右开弓,接连打了鸳鸯十几个巴掌,贾母打的手累了,又叫人来,把鸳鸯拖下去,让几个专门干粗活的婆子接着打!轮流的把人打死了都没关系!谁要是敢不出力,就换她来受罪!
鸳鸯从被打第一个巴掌开始,整个人就懵了!脸上的疼痛和自尊被击碎的绝望,都让她痛苦不堪。一开始为了避免会让贾母更生气,她还能忍着没有闪躲,到最后她就真的是忍受不了了,整个人蜷缩着抱头鼠串!然而那些婆子都是得了死命令的,虽然不知贾母身边的第一得意人鸳鸯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但现在是贾母亲自下的命令,这些人只会更加精准严格的去执行!
所以没有一个人给鸳鸯姑娘放水的!
不一会儿,鸳鸯的脸就被打成了一个猪头,两个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贾母为什么会这样对她了。
看到鸳鸯的这副样子,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可怜她。
没几天,外面就有人知道,说是那荣国府里面的谁谁叫做?似乎是叫做金鸳鸯的,不知怎的说大老爷,你不知道大老爷是谁?就是那贾赦贾恩侯啊,就是那个叫金鸳鸯的丫头,说了大老爷的坏话,被老太君知道了,听说当场打的那个血呀,白瞎了那丫头长得那么好姿色!这下全毁了!那丫头说了贾赦什么?没什么,总之就是一些不中听的话,你想啊,当着别人母亲的面说别人儿子的坏话,哪个母亲会高兴?可是我听说那老太君可是很讨厌他大儿子的?哎呀!哎呀!你那都是谣传!亲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溶于水,哪里会有隔夜仇啊!
就连贾赦都听贾敬无意中提到一句,说他二弟也就是那个假正经前几天居然开始在公开场合说他好话,说他是个好哥哥,说弟弟仰慕哥哥之类的,把贾赦恶心的不行!
王夫人这段时间也坚持不懈的给他送礼,贾赦把那些礼物全都毫不客气的让人扔出去了!他们那些人送过来的东西,他可不敢吃,况且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贾赦想,像他这样美好、容易惹人嫉妒的好少年,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门去浪了吧!他还是乖乖的呆在家里修炼、修炼再修炼!修炼使他快乐~
一边想着,贾赦的两个嘴角上挑,露出一个充满魔性的微笑。
五月十五很快就到了,贾赦把想要陪他一起去的贾敬赶走,自己一个人溜溜哒哒的去了荣国府,这回贾母、贾政和王夫人都在。
哟呵!这才对嘛!这三个人从来都是狼狈为奸,上次没见到另外两个,他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呢,这回见到了,他,心里果然舒服多了,这样才正常嘛!
可一进门,贾政就很恭敬的走过来,拱手叫道:“哥哥!”王夫人也福了福身,叫了声“大哥”,贾赦看到她们过来,连脚步都没停一下,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贾政和王夫人对视一眼,再次走到贾赦面前,这回他们两个是扑通一声跪下了,贾赦的坐姿八风不动,看到这两个人跪了,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的拨弄着自己的茶盖。
贾政狠了狠心说道:“大哥,小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大哥大人大量,不计小弟之过,我们荣国府的支柱,终究是大哥你呀,大哥也不要怄气了,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弟弟没有不应的!”
贾赦挠了挠额头,看着贾政这张脸就觉得有些厌烦,想了想,他还是起身决定走了,贾政一看贾赦站了起来,都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就对着贾赦砰砰的开始磕头,王夫人本来不想磕的,但是被贾政按着脑袋往地上一碰,她就不得不主动起来,毕竟如果是自己主动的话,磕头的力度还是能够控制住的,如果是像贾政这样不管不顾的把她往下按,那她必须得要被碰个头破血流了!她可不想受这份罪来帮贾政做戏!
贾赦看到这两个人这番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对看这两个人的笑话也没多大的兴趣,他抬起脚步来,依旧想往外走,这时贾母颤巍巍的走过来,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颤巍巍还是假的,毕竟贾赦之前也是见过贾母的,这个老女人之前走路的样子可是十分利落的,一点都不比他慢!
贾母颤巍巍地走过来,伸出手来想拉贾赦的袖子,贾赦连忙躲开了,眼看着贾母还想靠近的样子,贾赦连忙道:“你别碰瓷啊,离我远点好不好?你可别过来!”
贾母闻言硬生生的停在了贾赦的身前半步左右,就在贾赦以为她听懂了自己的话的时候,贾母做出了一个十分让人震惊的动作!
听着那骨头碰到地的声音,贾赦都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痒,贾母跪在地上,抬头用她那双早已经浑浊的双眼看向贾赦。贾赦对她的目光避之不及,他心里暗道:坏了!这几个人估计想讹上他了!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那当然是别跟他讲道理!别跟他讲道理!千万千万千千万万别跟他讲道理!
于是,贾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拔腿就跑!
贾赦的这一动作让人猝不及防!贾母等人没想到,他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贾赦还没反应。
贾母和贾政、王夫人来不及抓住他的腿,就这样让他一溜烟的跑了,贾赦这回是真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跑的时候带起了一大堆的灰尘,刚好呛了贾母和贾政、王夫人满嘴!
贾母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大声喊道:“抓住他!别让他走!”
然而贾赦跑得飞快,更何况他现在是修仙的人,速度本来就不是平常人能够追上的,这些吃多了酒肉的仆人哪里抓得了他呀?
跑到大街上的贾赦依旧觉得心里膈应的慌,他总觉得让一个老人给自己下跪是一件很折寿的事情,就算这个老人是贾母也不例外。
他最讨厌这种事情了!贾母等人的行为,就是对他的一种另类的逼迫,一种道德上的逼迫!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这些人这回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从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也不知道之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贾赦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不管贾母他们想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要兵来将挡土来水掩就好了。
此时此刻还在街上溜溜达达的贾赦,没有发现他自己的眉心已经渐渐发黑了,一边走他总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但是当他仔细感受的时候又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暂时就没有在意。
贾母、贾政、王夫人果然如贾赦所想,觉得自己吃了个大亏,他们白白给人下跪,却连贾赦的一点皮毛都没有得到,他们的心不甘极了,他们早就把贾赦恨到了骨子里,经此一事之后,就更加恨了,他们不停的想着怎样才能把场子讨回来,必须是贾赦心甘情愿的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才行。
只有贾政在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贾母的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光,看到之后他又立刻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去,他放在身体两边的手不自在的抽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夫人则是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贾赦算个什么玩意儿?给脸不要脸,居然敢让她下跪,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他!不过,王夫人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贾母的面子,嘴角又隐隐的挑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他贾赦也就只有今天能了不起了,过了今天,“哼!”王夫人的哼一声,过了今天,他贾赦什么都不是!阎罗王想必也很喜欢跟他谈话的。到时候贾赦留下来的那个小崽子,还不是要任她欺负,到时候她就要把自己的不高兴全都狠狠的报复到那个小崽子的身上来!王夫人想着想着,嘴角的笑容就越来越大,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自己拿着缀满钉子的皮鞭用力的鞭打小贾连的场景了,而贾赦的灵魂就在一旁鬼哭狼嚎的嘶吼着,贾赦的灵魂在绝望,他生气的瞪着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断的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可她就坐在自己的虎皮凳子上得意的笑!
越想,王夫人的神情便越激动,口中也忍不住露出了两声笑声来。贾母看到她这般,不屑的冷哼一声,心里的不喜越重。
贾政则觉得自己的枕边人似乎越来越陌生,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觉得以后还是要少去王夫人房里比较好,赵姨娘就不错,虽然赵姨娘不聪明,但他就是不想要那么聪明的,比如聪明成王夫人这样的就不行!赵姨娘活泼可爱,正好适合安慰安慰他现在受伤的心灵……
身体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不自在,从酒楼里出来之后贾赦继续朝前走了几步,身体却陡然间无力了下来,贾赦心中大惊!连忙咬咬牙,撑着一口气,用自己所能用到的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道观中自己的房间里面去,回到房间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是被海水冲上岸来的鱼那样,缺氧!浑身难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脑袋里也晕,浑浑噩噩、晕晕乎乎的好几次他都要彻底昏迷过去,但他又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他想动用自己的灵力,但是他居然连调动灵力的力气都没有了,贾赦心里怕极了,因为胸口很闷很闷,贾赦便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用力的拍自己的胸口,想要把那股沉闷打掉,他一拳又一拳的朝自己的胸口打着,在他打了十几拳之后,他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然后他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脑袋也咚的一声就落到了地上,他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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