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的死确实挺令人唏嘘的。她自己大概也没想到,终日打雁,没想到被雁打了眼!
贾赦参加完葬礼,刚回到张府,就见贾琏的小厮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大老爷!不好了!大公子在荣国府里被人打了!”
贾赦一听,就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怕麻烦的原因,贾母的葬礼就只有他一个人去了,根本就没带贾琏去啊!
那小厮见贾赦没动作,一下子就着急了!“大老爷!您快过去救救大公子吧!他们人多势众,大公子的人打不过啊!”说完之后,那小厮想到什么,又匆匆忙忙地加了一句:“大老爷!大公子是在您之后偷跑过去的,本想悄悄看一眼就走,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就被人发现了!那贾政看到我们大公子后气得不得了,就打人了!”
瞬间,贾赦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也不为贾琏的不听话而生气,反而觉得他这样挺好的。跟一个冷心冷肺的人比起来,他还是宁愿要一个会心软的儿子的。至于心软会不会吃亏,贾赦想,这都是可以以后慢慢教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过去把自家儿子救回来,要是被打出个好歹……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假正经!
贾琏能够当得上荣国府的二管家,自然不会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明知道要吃亏的时候,他肯定是会躲的!
贾政一见到贾琏在那里偷看就冲了过来,然后二话不说就想打人。贾琏当然不会在曾经的祖母的灵堂上跟自家曾经的二叔大打出手,当然他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否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所以,他只有跑了!
贾琏见势不妙想要回家,但贾政的人却不放过他。荣国府的奴仆把他团团围住,他出门又只带了三个小厮。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是,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地方跑!
贾琏只得趁他们不注意,让一个小厮赶紧去给自家老爹报信,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自己。他顾忌着不能跟假正经动手,难道还会怕那些奴才秧子吗?对于那些拦他路,想要对他暗下黑手的奴才,贾琏统统都是毫不客气,该动手时就动手!
贾政一边面目凶恶的追着贾琏,一边在口中歪曲事实:“黑心肝烂肠的烂人!连自己祖母的灵堂都要来破坏!怎么就没有一道天雷收了你?”
“你个害人精!你爹气死了母亲,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连日来的重压,和皇帝御口怒斥的治家不严、不忠不孝不得为官,已经令贾政的行事彻底的失去了分寸。如今他不管不顾起来,就是为了倒打一耙,把贾赦和贾琏的名声搞坏!
贾政心里想着,反正他自己不能当官了,等过了贾母的葬礼,他们一家也不得不搬离荣国府了,跟贾赦的白身没什么两样了。他想自己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就巴不得别人比他更苦一点!
贾政口中不停的粗鲁地叫道:“快过来给你祖母磕头赔罪!别跑!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贾琏当然不会听他的过去!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要跑得更快些,却实在是没了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贾赦出现了!
贾赦大声喊道:“琏儿!你在哪里?”
贾琏立马回应道:“爹!儿子在这!”
贾赦一抬头就看到了贾琏的位置,连忙把自己带过来的人派过去把自家大公子给救出来!贾琏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头发、衣服什么的都乱掉了!
贾赦来了,贾政心里有再大的郁闷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他犹犹豫豫的走到贾赦的面前,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贾赦冷笑一声,立马就把他踹倒在地!“呵!你可别叫我大哥,我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不来,你还想要干什么?信不信我弄死你?”
听了这话之后,贾政立马对贾赦怒目而视,眼睛都瞪得通红通红的。当他看到贾赦嘴角边上那抹充满讽刺意味的微笑时,脑子一轰!彻底炸了!“啊——!”贾政嘶吼着挥拳打向贾赦,贾赦一个转身避开,再轻轻用手一拉,贾政又一次摔了个狗吃屎!
这回,大概是真的意味到这样很丢面子的原因,贾政这回趴在地上,不动了。
贾赦呸了一声之后,就带着贾琏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贾兰、贾环和赵姨娘等人在贾赦走得没影了之后才敢上前去把贾政扶到凳子上。被扶到凳子上之后,贾政也果然不负众望地悠悠转醒了。同时,他用力锤了一下桌子,骂道:“该死!放肆!”
王夫人入狱之后,王子腾就派人来荣国府把王夫人的嫁妆给拉走了。王家人想着,王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什么都不做,王家女儿的名声也是臭掉了,那就干脆能找补回来一点是一点。更何况,贾政在当天就写下了休书,王家人拉嫁妆就更加拉得理直气壮了!
贾政看到之后,心里自然是恨得要死!对王夫人留下的贾兰和贾宝玉也是动不动就非打即骂起来。
荣国府里本来就只剩下贾母的私产和王夫人的私产了,现在王夫人的被王家人拿走了,贾政就只剩下贾母留给他的东西还能用了。贾政自己的私产是没有多少的,之前还是放在王夫人那里,这回更是一起被王家人给拿走了,所以他才会气得那么苦,动不动的口中就要咒骂一句。又因为他本人不通庶务的原因,贾母留下来的东西,除了明明白白的御赐之物,其他的都开始渐渐地落入了荣国府的那班奴才的口袋里。
奴才的卖身契一直都是由贾母保管的,贾母去得突然,王夫人又出事了,贾政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以至于让一个聪明的小丫鬟找到了那藏卖身契的位置,带领一班亲熟的人拿着卖身契,又捡了一点主家的财物之后就一哄而逃!等贾政发现了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走的人都是一连串的,相互之间关系好的一个都没有留下来!贾政好面子,不敢声张出去徒惹人家笑话,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因为贾政只能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那些剩下来的奴才们的身上,导致剩下来的人做事也不用心了。库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少,而贾政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纨和赵姨娘倒是想要管一管,但是贾政一看到贾兰就来气,李纨护贾兰都来不及,赵姨娘更是怕遭了池鱼之殃。
在荣国府里乱象丛生的时候,薛姨妈一家悄悄儿的离开了,贾政三天后才得到消息,一下子又被这些薄情寡义的人气得胡子乱翘!
两个最疼他的人走了,贾宝玉无疑是最伤心的人。林黛玉终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可见是病得狠了,然而这时段,又有哪个人想到去给她请太医呢?
贾宝玉现在见到他家老子的时候,不是挨骂就是挨打!日子过得真的是好不痛苦!两个最爱他的人去了,他自然是要守孝的。每天早起晚睡,光吃素菜,不沾荤腥,人一下子就瘦了下来。袭人觉得自己可以趁这段时间在宝二爷心中占据一个不一般的地位,正好林黛玉病怏怏的连床的下不了,可不就是由得她发挥的时候吗?于是,袭人开始偷偷的劝宝玉吃肉,说是:老太太定然看不过去他过这样苦的日子的,让老太太心疼,可不就是做儿子的不是吗?所谓孝道,那自然就是听从老太太的意愿,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宝玉听多了之后渐渐地也就信以为真了,认为只要自己过得好,那么老祖宗和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一定是必感安慰的。于是,对于袭人端来的肉食,他也不再拒绝了。
渐渐地,袭人趁没人的时候勾着他干那事,他也半推半就的从了。有的时候,袭人会故意问他:“林姑娘跟你做过这事没有?”贾宝玉便会顿时气短,顿感在袭人面前矮了一截儿,接下来只得任由袭人拿捏。
有一天,贾宝玉刚为王夫人念完经回来,撞到一个小丫鬟,贾宝玉见那丫鬟生得颇为俊俏,眉眼间颇似林黛玉,便忍不住看痴了,正好被袭人看到。没想到第二天,袭人便把那丫鬟骗来,喂下迷情药送到了贾宝玉的床上。贾宝玉当时还有些害怕,但在袭人的怂恿下,还是忍不住破了人家的身子。可怜那小丫鬟被喂了药,迷迷糊糊的□□着,还要被人翻来覆去地摆弄。贾宝玉看人不动,胆子就更加大了起来,特意把人家摆成各种放荡的样子来满足自己的私心。袭人也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在那丫鬟的身上掐上一把,甚至学着贾宝玉的样子去揉捏人家的胸口。贾宝玉有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要是这是林妹妹的话,那肯定会更加别有一番风味。
十日后,京城七街十八巷,留人居!
“啊哈哈!便宜卖啦!开业大酬宾!一颗仙丹只要一百两黄金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师傅,我们卖得出去吗?”店小二有些忧心忡忡地问到。那掌柜的回答:“卖不卖的出去,这个不关我们的事,东家说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的任务就是看好仙丹不要被人偷走了就行!”店小二:“哦……”
于是,两二人再次大声吆喝道:“来来来!看一看啊!吃一颗包你百病全消啊!”
“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无论您有什么病,统统包您药到病除!”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诺大的一个店里居然就只有一件商品,那就是摆在正中央高台上的一个用白玉瓶装着的仙丹!每个看的人都需要把头高高的仰起。看到这店里有些简陋的布置,有的人就要问了:“掌柜的,你这店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这个时候,那掌柜的往往笑眯眯的答上一句:“小店的商品贵精不贵多,客观您看这仙丹,一颗就值一百两黄金呢!您说,这样,还需要别的商品吗?”
那问话的人想了想,确实如此,不过,“你这仙丹,真的有用吗?怕不是糊弄人的吧?”
听了这话,那掌柜的便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怎么说话的?时不时真的,你买一颗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们东家既然敢打出这个招牌来,那就定然是有一份真本事的!你若是受了骗,大可以去官府申诉,若是红口白牙的就来冤枉人,那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那人也确实就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存心要找麻烦的,看到人家掌柜的生气的,也知道自己这样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冤枉人的行为不好,遂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然而,既然有随口一问的人,那就当然不会少了存心要找茬的人。有人就不依不饶了:“掌柜的,你不也是红口白牙的就想要我们大家买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总得表演一番让我们信了才知道啊!”
嘿嘿!对于这话,倒是有很多的人赞同的。现在的人买东西,大都是想要先看了效果之后再决定买不买的。特别是对于仙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也没有见过,谁也没有试过,那自己就是没有人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那些买不起的人就算自己买不起也是十分好奇所谓仙丹到底有何本事的!
就连掌柜的自己也是十分好奇和怀疑的,但是,谁让他是掌柜的呢?这话他就得憋在心里,半个字都不能透露,半点儿都不能够让别人抓到把柄。于是,他对于这个无赖的问题照样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回答道:“若是别的店里的东西,你试就试了,大不了就是赔点钱就过去了,但是这可是仙丹啊!”
“你买得起吗?”
“你买得起吗?”
“你买得起吗?”
掌柜的先冲问问题的那个人问了一句,又向左右两边的人问了一句,大都喃喃的不敢回答。但那个人还是不服气,“那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的东西是真的呢?”
掌柜的这个时候才板起脸来说到:“我不需要你信,我们留人居的生意,看价钱也知道了,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信,你就买,不信的就不买。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费口舌吗?”
这话一出,周围所有质疑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掌柜的这话虽然太过强硬了一些,但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更何况,那些在这里质疑的人都是一些买不起的人,听了掌柜的话,更是不敢多言,就害怕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实际上并没有钱的事实来。
但是那个人是专门找茬的,都这个时候也不愿意放弃,只见那人用力推开人群,拼命地向前冲去,目标似乎是那放着仙丹的高台。掌柜的的神情立马就严肃了起来,把专门请的打手喊进来,三两下就把闹事的人丢了出去,惹得其他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傍晚的时候,贾赦过来问:“仙丹卖出去了吗?”
掌柜的哭丧着脸说:“还没有。”
贾赦也并不感到气馁,而是再次叮嘱了一句:“嗯,继续小心。”
把价格定得这么高的贾赦也是没有办法,他总共需要2亿两黄金,一颗仙丹卖100两的话,他需要卖出200万颗仙丹才行。如果不是怕很多人买不起的话,他其实是不介意把价格定的再高点的。就算这样,他也限制了每天只能卖一颗,这就是为了让那些有钱的人买不到足够的仙丹,让他们暗地里来求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坐地起价了!也就是说,放在留人居里的仙丹其实只是一个招牌,真正的卖场在贾赦这里,那些需要仙丹的人不得不来跟贾赦打交道。
任何事物的推广都需要一个契机,贾赦等待的这个契机很快就到来了。
一天大早上的,掌柜的和小二正打算就这辣椒酱吃一张香喷喷的葱油饼。
没想到吃着吃着抬头一看,正看到一个乞丐,颤巍巍的杵在自家店门口,掌柜的和小二立马就唬了一跳!
这人怎么无声无息的呀?
然而,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尽快把这个乞丐弄走就好。于是那掌柜的盯着桌面上还剩下的四张葱油饼,眼珠子一转示意小二拿一张过去打发那个乞丐。
那小二连忙把自己手上那已经沾好辣椒酱的那口葱油饼一大口咬下去嚼吧,嚼吧,吞完,然后站起身来伸手就拿了一张葱油饼,走到那个乞丐的面前:“哎!老人家,这个给你,拿去,快走吧!“然而说了两遍之后,那个乞丐却避开了店小二伸过来的手不停的点着头。
店小二道:“别光点头啊,快拿着,拿了就走,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那乞丐听到店小二说话之后,点头的频率更快了。店小二看到他这样,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一股不可言说的臭味,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看了一眼乞丐,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掌柜的,掌柜的正沾着辣椒油吃葱油饼吃的香喷喷的。于是他回过头来,找一个刁钻的角度,就把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张没有沾辣椒油的葱油饼塞到那乞丐的怀里,然后手一摆一摆的,就像赶鸭子那样说:”走!快走,你不走,等下我们要打你了!“
然而那乞丐被他的动作搞得一个踉跄,人却始终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这时掌柜的大声说到:“还不快点把人赶出去?”
于是那店小二狠一狠心,直接用力抓住了那乞丐袖子上唯一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用力的拉着,想要把人拉出门去,然而这回那乞丐却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似的,店小二就快要把人拉动时,那乞丐却突然间往下一沉,原来是整个人盘坐在了地上。这回店小二,也终于发觉出不对来。
这乞丐怕不是单纯来要吃食的,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乞丐的口中“啊,啊”的叫着,店小二又大声问了一句。这时他从乞丐那模糊不清的声音中辨出那么几个字:“救,我……命,你的……”之后店小二竖起耳朵,乞丐便一直重复的都是这几个字,店小二急得抓耳挠腮的,没有办法,他狠了狠心,也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弄脏,双手提起乞丐就想要把他从店里拉出去,拉到远点的地方去,那乞丐看到他这样,不由得大声嚎啕,不停的用手去推店小二拉着他的手,一副不愿走的样子。
这时掌柜的已经在整理桌面。大概是因为店里热闹的缘故,渐渐的倒是吸引了几个闲汉过来看热闹。他们有的人就说:“好掌柜的,好歹拿点东西把人家打发了吧,看着怪可怜的!”“是啊,在这里都好多年了呢!”“这是真的乞丐,下雨天都站着不动的,脑子怕也是有点问题!”
掌柜的答:“哪里不给东西,诺,你看那张葱油饼就是给他的,但是给了也还不走啊!”
听了这话,有的人就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然后没等他问出来,那小二便生气的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怕不是想让我们给他养老吧?”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说:“不至于吧?”
那乞丐就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看戏的一圈了,口中喃喃,“救……我,命,你的……”循环往复,不停的重复这几个字。
掌柜的这次走近来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其他店里遇到这种事情,好心的给几个馒头把人打发走,打发不走的就拿大棍把人赶出去。然而,开留人居的时候,贾赦就有吩咐过了,开店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若是遇到那可怜的,也千万要尊重他们,绝对不能打人,施舍几个钱也没有关系,把人好声好气的请出去才是正经。
所以当遇到这种好说歹说都不走的人的时候,就算是掌柜的也是需要费一番脑筋的,他倒不是怕了这个乞丐,只是怕东家会觉得他解决事情的方法有问题。
正当掌柜的喊其他几个闲汉帮忙,想要合力把这个乞丐搬出去的时候,贾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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