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明星稀，是个不太好出门的日子？
一条小巷子中，和有马先生站在一起，相隔不过半米的莫迩默默的回身，他对有马淡定的说：“你们CCG的案子已经结了，凶手在那边。”
有马先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淡定。
那该是一种多不自然的表情？他想。
就在五分钟之前，莫迩虚假的笑容消失之后，伊藤花郎溜了，然后在莫迩的怒火即将转移到玖兰李土身上时，玖兰李土早就不见了。
那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人。
莫迩忍不住夸他一句。
而现在，一回头再看向有马先生的表情时，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他……突然就淡定了。
别人暗恋的味道大概就像是自己最羞耻的秘密被公布与中众人面前——莫迩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看到有马先生淡定得毫无波澜的一双眼睛时，莫迩突然觉得自己这种微妙的“暗恋”心情……
被狗吃了。
有马说：“一起过去？”
这表情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莫迩：“……一起。”
他难得的……落寞了一下，然后一时之间没有弄清楚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落寞是什么意思。
有马先生回收已经断裂的幸村1/3，率先离开，莫迩恢复漫不经心的表情跟上。
说来也是巧合。
二人刚刚来到寻着鲜血的味道抵达那边，正巧遇上了急匆匆赶过来的中村司郎。
“有马特等？”
一看到有马先生也往这边过来，中村这表情顿时就惊讶了一下。
而看到有马先生身边那个曾经别列为犯罪嫌疑人的少年时，他这表情又微妙的表达了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的疑惑。
但有马先生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中村也不好多问前辈的私事，于是他又解释了一句：“有人报警说看到了疑似喰种的生物，所以我这就过来了。”
有马先生点点头，他了然的解释道：“可以结案了。”
一句话，顿时让中村司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到场的时候，他果然看到了一片狼藉，一个女人以及一对暗红色的沙子……四周还有散落的血迹，但是打斗的痕迹不多。
这些都在证明了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压倒性的战斗。
中村司郎越发的佩服有马先生了，他下意识的认为这种一击即杀的实力来源于有马贵将。
顿了顿，注意到地上多余的东西，他不由的好奇——这暗红色的“沙子”是什么？另外这个看着不像喰种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来回答他这些。
因为等他回头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有有马特等以及那个少年的影子了。
他有些苦恼以及无奈，随后打电话，叫个人手过来帮忙。
——
“我还以为你准备解释一些什么呢。”莫迩单手抄在兜里边，他微微一侧头就看到了有马先生那毫无波澜的表情。
顿了顿，他又突然意味深长的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想法也行。”
有马先生似乎是想要用沉默来回答他，自己没什么想法，或者，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回答了一句：“很突兀。”
莫迩心里一咯噔，心跳微微加速。脚步也不由自主的顿在原地。
晚风轻轻的吹拂过来，他黑色头发很轻柔，微微荡了起来。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没少收过情书，大概，我属于日本女孩子的喜欢那类男人，但是你是头一个对我表白的同性。”有马先生压了压自己的眼镜，平静的开口。
莫迩身体僵直，他有点凌乱，脑子里现在一片混沌。
片刻，莫迩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没有对你表白。”
没有任何轻松，紧张的情绪，这句话里充斥着不知名的死寂。
有马先生的目光毫无波澜，冷静到冷酷，像是手术刀般的锋利，也是符合他一针见血的风格。
他用一种旁观者一般的表情在阐述一件事：“渴血的意思，你之前对我说过。”
有马的表情毫无波澜。
“你知道我喜欢开玩笑。”莫迩微微一笑。
是漫不经心，敷衍，轻佻……但是和平常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有马先生看到他戏谑的笑意没有抵达他的眼睛。
莫迩的眼睛里只有烦躁，暴躁。
空气也因此而似乎粘稠了，流动困难。
良久，有马先生才开口：“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恶作剧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还是说你从没有收到情书？”
空间彻底死寂了。
莫迩盯着有马先生没说话。
最后风又吹过，这一次的阵势要大一些，就像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情绪，把这树叶子哗啦啦的吹下来。
落了一地。
地面平整一块，但因为这落叶残影看起来斑驳不已，仿佛是支离破碎的一块镜子，折射出了别人的心态。
这一回，莫迩确实是冲动了。
因为他控制不住的伸手，傲慢的扯住有马的领子：“有马先生。”
那一刻，他的表情冷漠中夹杂着傲慢，深入骨髓的傲慢。
他咬字，一字一顿的笑道：“我的情书多得可以埋了你。”
有马先生比他高一个头。
莫迩却直接把他扯了下来。
凑近的两张脸，眸子相对，浅色的眸子很冷静，甚至有一种包容后辈的宽容，但是已经暗红色眸子的眼睛里，却是一种不受控制的……自嘲。
这个姿势维持了至少三十秒。
随后，有马先生在此开口：“抱歉，是我猜错了。”
有马先生开始收到情书的时候，是已经成为搜查官后，完完全全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
虽然很多，但还是没有到达能把他淹没的程度，所以，是他说错了。
莫迩松开他的领子，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被气笑了。
他勾起了虚伪的笑容。
“抱歉，刚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揍一顿有马先生了。”
他松开了有马先生的衣领子，搓了搓手，眼神亮晶晶，仿佛要表示自己话语中的真诚度，随后，他又皮笑肉不笑的鞠躬道歉。
“不过今晚有马先生的刀已经断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大好时机……”
有马先生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他一本正经的说：“失去了幸村，我其实还有其它的武器。”
“啊……是我废话太多了。”莫迩一脸的遗憾的退后一步，“我刚刚应该早点动手。”
这回有马先生默然了。
接下来话题仿佛也断在这了。
莫迩也两手插在裤兜里，深吸一口气，他站原地没动，表情微微收敛了一些，像是平静下来了。
有马先生想了想，突然问：“那个男人……是你父亲？”
“不用理他。”莫迩微微皱眉，随后漫不经心的收敛情绪，“他也只是抽疯的时候才会突然这么说。”
有马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又是一顿沉默，终于，莫迩宛若结束这段话题一般的，公事公办的开口：“我们之间的交易说实话对你没有坏处，继续合作愉快吧，有马先生。”
夜风似乎都为这样直白的口吻而静止了。
有马先生点头。
莫迩微微一笑，说：“那就让我以一种成年人的姿态说一声，再见，吧。”
“再见”这个词语，在日本的交际语言上十分的正式。
成年人之间的“再见”，总是在暗示，大约很久都不会再见到的意思了。
他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犹豫，却似乎有一种待不下去的狼狈。
有马先生看着他的背影。
沉默了一会，那一对无框眼镜下，浅色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破裂。
不仅仅只有莫迩在失控。
站定在原地有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将眼中的情绪藏到了心底最深之处，有马先生缓缓匀出一口气来。
离开，往前走。
他的脚步自始至终都是从容不迫，没有任何的犹豫。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而他的时间，却比任何人，还要稀少……
——
在这样美好的夜晚，玖兰李土心情很好。
此刻的他，正靠在斑驳的墙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满是深意的看着徐徐向他走来的少年。
他的确是在等莫迩。
不过莫迩仿佛没有看不到他，路过他的时候不带一丝犹豫的继续往前走。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思考。
暴躁而冷漠的情绪已经毫不收敛的表现在脸上。
所以说正常人是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眉头的。
但是玖兰李土从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他。
“心情很糟糕啊，小迩君？”玖兰李土笑得懒懒散散。
莫迩本不想搭理他，但似乎是察觉到他第二句话就要脱口而出，所以他才顿了顿脚步。
少年站定在原地，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得幽深，而萧条。
他嘶哑着声音，认真道：“别惹我。”
玖兰李土倏然露出了惊诧的眼神，等人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
沉默了一下，随后他就露出了一个更加玩味的笑容来——
真难得，你认真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