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十八章

    格兰芬多们对比赛的结果并不在意,事实上,他们兴奋得好像赢的一方是自己学院一样。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哈利被好奇的学生们团团围住,连差点没头的尼克都忍不住飘了过来。

    赫敏的眼神跟伍德提到魁地奇一个样,亮得好像两团小火焰,“哈利,你刚刚用的咒语是什么?那是个降落伞吗?”

    “差不多吧。”哈利有些含糊地说。

    科林遗憾地拍了拍自己的相机,“那个魔咒真的好漂亮,可惜当时没能拍下来。”

    “降落伞是什么东西?”罗恩一脸困惑地问。

    赫敏简单地比划了一下,“一种工具,它能利用空气阻力,使人们从空中安全地降落到地面。”

    “还有这种东西?”纳威在一旁惊讶地张大了嘴。

    “阻力又是什么?”罗恩更加困惑了。

    “别管那个什么伞了,”伍德不耐烦起挥了挥手,目光炯炯地说,“哈利,这个咒语你一定要教我们啊,它对魁地奇球员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

    哈利很尴尬地看着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小狮子们,“其实……其实我当时是想用飘浮咒的,可是风太大了,不小心呛了一口,念错了咒语。”

    公共休息室诡异地静默了半晌,尼克因为太过惊讶,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把还没看过这种场面的一年级学生吓得够呛。

    双胞胎首先哈哈大笑起来,“哈利,你真是个天才——”

    “发明了新的咒语,因为风……哈哈……”

    “飘浮咒的变异……”

    “你会因此被载入魔法史的……”

    “念错咒语?!”赫敏有些想笑,又有些后怕地说,“你居然没被摔死,这真是个奇迹。”

    “我也这么觉得,”哈利右手举起魔杖一挥一抖,“羽加迪姆——乌奥萨!”

    魔杖顶端隐约冒出一个大大的透明光罩,科林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它,手指头碰到的地方凹了下去,发出一点蓝光,他吓了一跳,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乔治和弗雷德齐声说道,眼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哈利连忙说:“在熟悉这个咒语之前,你们千万别真的飞到天上去试啊。”

    双胞胎朝他眨了眨眼,做慷慨就义状,“哈利啊哈利,无论什么事业——”

    “都是需要有人牺牲的。”

    “我们不介意……”

    珀西在旁冷声打断他们的二重唱,“或许,妈妈会很高兴知道你们有如此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

    像是鼓鼓的汽球突然被戳破一样,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垮了下来。

    罗恩赞同地说:“珀西说得对,你们可不能这么冒险,谁知道在天上会出什么事?”

    珀西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顶了顶滑下来的眼镜,“就是这样没错。”

    乔治和弗雷德却是一副见到巨怪踮起脚尖跳芭蕾舞的样子,惊恐万分地说:“罗恩,你真的是罗恩吗?”

    “不会是有谁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吧?”

    “可怜的孩子——”

    “终于被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同化了吗?”

    罗恩涨红了脸,“闭嘴!我们明明是关心你们……”

    哈利和大家一起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韦斯莱兄弟斗嘴,为今天的惊险动作片过渡为家庭伦理片而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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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时接到邓不利多让猫头鹰送来的纸条,他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上午的魔咒课,弗立维教授在得知那个新咒语出现的原因后,又一次从他的书堆上摔了下来,然后在满堂哄笑声中替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下课后,哈利告别了笑得畅快的朋友们,独自朝邓不利多的办公室走去。

    在半路上,他遇到了隆巴顿先生,“哈利,你去哪儿?”

    “邓不利多教授找我。”哈利微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昨天比赛的事吧。”

    隆巴顿先生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霾,随后笑得一脸晴朗,“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很好奇昨天的事呢。那个咒语简直棒极了——虽然出现的原因古怪了些。”

    哈利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连你也听说了?”

    隆巴顿先生好笑地看着他,“嗨,男孩,这可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该觉得骄傲才对。”

    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两只石兽在听到脚步声后,懒洋洋地睁开眼,“口令!”

    “甘草魔棒。”

    走上螺旋形的楼梯,邓不利多正坐在办公桌后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哈利,弗兰克,欢迎你们。坐吧。”

    他们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哈利问:“教授,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邓不利多笑眯眯地说:“哈利,你昨天的表现很精彩,不但救了赫奇帕奇的同学,还发现了一个有用的新咒语,为此我要给格兰芬多加上六十分。”他用魔杖敲了敲桌子,上面出现了两杯果汁,“先喝点东西吧。”

    真感人,居然没加料。

    哈利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敏感地发现身边的人气息微微一乱,心里暗自讶异。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没什么,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把飘浮咒改成这样。”

    “是啊,魔法是多么奇妙的东西。”邓不利多感叹道。

    隆巴顿先生喝了口果汁,满意地笑了笑,“的确奇妙。”

    哈利坐直身子,有些疑惑地说:“教授,昨天我接住厄尼的时候,扫帚好像不太对劲——感觉上像是一年级那次比赛时被人诅咒的样子。”

    邓不利多抚着胡子的手一顿,“有这种事?”

    切,你会不知道?

    哈利一边腹诽,一边认真地点着头,“是啊,所以我才跳下去的。”

    邓不利多宽慰他说,“哈利,会不会是你当时太紧张了?那个时候风雨很大,也许是你的错觉?你要知道,如果有人在霍格沃茨使用黑魔法的话,学校的防御系统会给教授们告警的。”

    这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啊?

    哈利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说:“或许吧?它当时突然自己抖动起来,我还以为……”

    邓不利多呵呵笑道:“如果只是这样,那就让霍琦夫人替你检查一下吧,可能是扫帚出了什么问题。哈利,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你们突然掉下来,可是吓坏了不少人。”

    哈利脸微微一红,“我知道了,抱歉,教授。”

    “还真是有我们格兰芬多的风范呢,就是太冲动了点。”隆巴顿先生放下杯子,含笑瞟了他一眼,“詹姆当年也是这样,总是冒冒失失的。”

    在两人善意的笑声中,哈利腼腆地低下头,眼底滑过淡淡的嘲讽。

    特意叫他来,就是为了打消他的怀疑吗?

    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邓不利多既然允许那个家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荡,又不是为了磨练他设的局,那他就别多管闲事了吧。

    不过,他刚刚喝果汁的时候,隆巴顿先生的反应很有趣啊。

    安静地坐在一边,听隆巴顿先生和邓不利多聊起课程的安排。等到他们离开校长办公室,走出大门的时候,哈利在隆巴顿先生脸上居然看到一丝松了口气的表情,心里越发困惑。

    已经接近午餐时间了,他们直接朝餐厅走去。刚刚到达一楼,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方向隐约传来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

    隆巴顿先生右手一抖,魔杖立即出现在手上,飞快地往地下室跑去,哈利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穿过阴冷的走廊,来到一扇半掩着的木门前,隆巴顿先生给自己和哈利施了个“盔甲护身”,一脚踢开了门,魔杖平稳地指向房内,“别动……嘶——”他倒抽了口冷气,冲了进去,“费尔奇!那是谁?!”

    在一个打开的文件柜前,一具鲜血淋漓的女尸血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正朝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昏暗肮脏的油灯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晃动着,书桌后墙上的手铐和脚镣不时闪过寒光,让弥漫着血腥气的房间显得更加阴森恐怖。此时,费尔奇正浑身颤抖着缩在墙角,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隆巴顿先生想要扶起他,可是他好像灵魂出窍一样,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反应。

    “哈利,你去通知校长和……”隆巴顿先生回过头,看到哈利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具尸体,不禁怔了怔。

    哈利觉得那具尸体很不对劲,根本不像是有实体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朝那具尸体举起了魔杖,“滑稽滑稽!”

    尸体突然化作一道烟雾,迅速钻进了文件柜里。哈利挥了挥魔杖,将柜子的门关上,施了个禁锢咒。文件柜猛地晃动起来,传来“呯呯”的撞击声。

    “只是一个博格特,”他收起魔杖,蹲到费尔奇身边轻声说,“那都是假的。”

    费尔奇眼里的空洞与绝望渐渐消散,枯黑干瘦的双手捂住脸,全身剧烈地颤抖着,一滴滴滚烫的泪珠从指缝间滑落,“假的……都是假的……”

    隆巴顿先生惊异地看了哈利一眼,扶着费尔奇在一张严重脱漆的方形木凳上坐下。

    方才的意外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费尔奇嗓音低哑,微微有些哽咽地说:“谢谢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好的。”隆巴顿先生用缩小咒将那个文件柜缩小,收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个博格特就交给我吧,正好可以用来做教材。”

    费尔奇无力地摆了摆手,隆巴顿先生朝哈利使了个眼色,他犹豫了一下,掏了块大块的巧克力塞进费尔奇手里,很快地离开了。

    隆巴顿先生轻轻关上门,看着他的眼里带着些微的审视,饶有兴致地问:“哈利,你怎么知道那是个博格特?”

    哈利嘴角微微勾了勾,“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生物,那样阴暗狭窄的地方,很适合博格特生存。”

    隆巴顿先生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赞赏:“看来你的黑魔法防御术学得不错——当时我都没敢肯定它并不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哈利笑了起来,“学校里有邓不利多教授在,怎么可能会死人?而且,那具尸体摆得跟恐惧片里的造型那么像,感觉好假啊。”

    隆巴顿先生的眼神顿时有些怪异,好奇地问他,“恐怖片是什么?”

    “是一些可怕的故事拍成的电影。”

    “电影又是什么?”

    哈利挠了挠脑袋,“这个解释起来就麻烦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还是去问布巴吉教授吧,她那里应该有很详细的资料。”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往上走。在楼梯拐弯的地方,哈利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笑声,心猛地跳了跳,往旁边仅有的一扇窗户看去。

    小小的窗户上落了不少的灰尘,左边最高的一块玻璃还破了一小块。窗外是一片泛黄的草地,在角落里,有个巫师帽的帽尖露了出来。

    隆巴顿先生见他注意到那扇窗,笑着问:“怎么?”

    “好像有人在窗外。”哈利一脸的惊疑,神识扫了一遍,才放松下来。

    搞什么啊,他还以为有谁能不知不觉地接近自己而不被发现呢,原来是——

    “很少有人知道,那其实是一幅画像,”隆巴顿先生笑得有些得意,“当年小天狼星都没有发现,有一次他从费尔奇办公室溜出来,想要跳窗逃走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假的。”

    “画像?”哈利伸手碰了碰,“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啊。”

    隆巴顿先生随意地说:“所以啊,有时候我们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哈利兴致勃勃地指着那幅画像的角落,“那个又是谁?”

    那个帽尖“咻”地缩了进去,再没冒出来。

    隆巴顿先生愉快地说:“画里有个小巫师,不过从来没人见过他的脸,我们都叫他害羞的奥狄斯。”

    哈利嘴角弯起大大的笑容,“霍格沃茨还真是有趣啊,难怪教父他们那么喜欢探险。”

    “有趣的事还多着呢,”隆巴顿先生把他从画像前拉走,“在探险之前,我们得先填饱肚子,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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