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熄要去接种疫苗的事今早给你发了短信,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瑰红色短发的男人在等待红灯的间隙抽空投过来一眼,注意到三枝熄心懵懵的眼神时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将手指插进额发间向后梳去,赤司征十郎语调亲昵地调侃:“原来熄心也有那么粗心的时候。”
“抱歉,我没看见短信。”三枝熄心自知理亏,十分干脆地道了歉。
他坐在后排的位置,放在旁边的书包和宠物包肩并肩靠在一起,透过宠物包一侧的透气孔,能看见将自己趴成扁扁一片装死的垂耳兔。
“我也是,发现没有回复的时候就该直接给你打电话的。”赤司征十郎叹口气,把车停了下来。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如果熄心先生接下来有时间的话,能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狡猾的成年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牌楼,笑得纯良,“中华街有几家我知道的店你说不定会喜欢,熄熄打针的地方也在里面,不会花费很多时间的。”
说到这种地步,三枝熄心还能说什么呢,他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
站在菜单面前、身着英伦风背带小短裤的娇小少女迫于礼仪不得不侧头和身边同样在思索菜单的赤司征十郎打了个招呼:“......赤司君。”
“白鬼院小姐。”赤司征十郎朝她颔了颔首,心里同样觉得巧合,但没有表露出来。
“凛凛蝶大人——”用手帕重新打理了一遍桌椅,负责保护和照顾白鬼院起居的贴身护卫御狐神双炽呼唤着主人的名字走了过来。
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闪闪发光的笑容和眼角随时都能溢出来的真情实感的泪水祗候夸奖,没想到只离开了一忽会儿,白鬼院凛凛蝶身边就出现了另一个,还是认识的人。
异瞳的银发男人几不可见的一僵,以最快速度收敛起所有表情,低下头礼貌不失恭敬道:“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微笑着回礼:“御狐神君。”
“我带凛凛蝶大人出来散心。”把自家主人半护在身后,御狐神双炽试探性地问道,“赤司君是......?”
“和我家小孩出来吃饭。”赤司征十郎笑容不变。
两人目光交错,各自读出了不想被打扰的意味并在几秒内达成了共识。
“相逢即是缘分。”赤司征十郎叫来服务员把白鬼院的这顿饭记到他的账上,然后对两人点了点头,“祝你们散心愉快。”
没打算再继续客套下去,他把勾画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就托口告了辞。
对外以白鬼院大小姐“凛凛蝶”身份示人的白鬼院凛看着赤司征十郎走远,一个少年——从刚才的话推测出大概是赤司君的子侄——迎了上去,又被带回桌子坐好。
少年长发的颜色很是熟悉,他又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只猫,它如今怎么样了呢......
“凛凛蝶大人?”御狐神双炽站到她身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他顺着主人的目光望去只看见空空的走廊,可白鬼院看起来还有持续出神的意向。
“没什么。”白鬼院凛回过神,难得坦率地指了一道菜,“我要吃这个。”
这顿饭吃的挺满意,饭店在保持特色的同时还依据地区人们的口味进行了适当的改良。饭后赤司征十郎和三枝熄心一起去车上把熄熄带了下来,一来一回权当散步消食。
预约好给垂耳兔打针的地方就在饭店的不远处,是一家有着中式装修风格门面、还挂着直白的“卖宠物”三个字中文牌匾的宠物店。
进门是直直向下的楼梯,光线很暗。两人走了一小段路,作为照明的就只有两侧挂着的、散发着昏黄光芒的几盏灯笼。
楼梯的尽头是几扇半掩的雕花木门,赤司征十郎轻车熟路地带着三枝熄心走了进去。
在还没有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来,一切都仿佛笼着黑纱,什么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唯一比较清晰的就只有大厅正中央摆放着的一套家具,还有沙发上坐着的那一个正在沏茶的人。
长至颈边的黑发因为这个动作倾泻,遮挡住了他的眉眼,又由于那身款式中性、华美独特的旗袍唐装的原因,甚至辨识不出这人的性别。
但,——那一定是个美人。三枝熄心笃定的想。
“D伯爵。”赤司征十郎唤道,把宠物包放到矮几上。
青花瓷的杯沿已经凑近唇边,被称为D伯爵的人动作一停,才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头笑道:“是赤司君啊。”
男人念字的腔调有些奇异,抬头时黑发往后淌去,露出了足以用绮丽来形容的五官。
没有被黑发遮住的金色眼眸折射着微弱的灯火,深邃而悠远,暗色调的唇妆结合神秘而莫名清冷的气质,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超乎性别的、几近于魔性的魅力。
三枝熄心的心脏突然颤动了一下。
D伯爵和赤司征十郎说了几句话,便笑吟吟地看向了三枝熄心。
他原本大约是想说什么的,目光相触时面上却出现了刹那的忡然。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滞,因为没控制好力道,茶杯底部磕在杯碟上发出尖锐的一声响。
黑发美人被刺耳的声音唤回了神智。
紊乱的呼吸顷刻间平稳下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朝三枝熄心走去。
D伯爵的姿态优雅,无论是起身还是缓步过来的动作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他站住,刻意放轻了声音:“您是......”然而尾音还是带了些不自觉的轻颤。
三枝熄心看不懂D伯爵注视着他的眼神中到底含了些什么,却在恍然间感觉自己触摸到了对方颤动的心绪。
被蛊惑了似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合,声带振动,三枝熄心说:“D......”
‘D,好久不见。’
声音已涌到喉口,小腿突然被熄熄飞起蹬了一脚。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到了脚边。
三枝熄心低下头,正好与垂耳兔黑黝黝的小眼睛对上,他弯腰把小家伙抱到手上,忽然发现有点想不起来刚才要说什么了。
他有些微的茫然,好在感觉还在,于是顺溜地随刚才的感觉继续道:“D伯爵您好,我是来陪熄熄打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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