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一章

小说:香蜜之云心 作者:墨池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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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悠悠过了六月,时值夏秋之交,只是天界无寒暑,流光逝去无痕无迹。

    天帝一直未就私开粮仓一事问罪天后,就在宁云以为此事就此悄无声息过去了,没想一季一回的大朝会,天帝特地写了帖子让她也列席其间,特意将私开粮仓之事放在朝会上昭告各方仙家,但终究雷声大雨点小,惩罚不过罚禁闭三年而已。

    这禁闭的惩罚对于天后来说形同虚设,不过到底失了天后的面子,想来之后一段时日,至少让她表面上安分一些。

    此外,天帝在朝会上郑重公布了宁云与润玉的婚约,天家与水神一脉至此结为秦晋之好,婚礼三年后举行。

    润玉牵了宁云殿中拜谢,玉颜微酡,面上虽还持得住庄严之态,但宁云毕竟离得近,如何感觉不到,那牵着自己的手都激动到颤抖,将她握得紧紧。

    过后几天,宁云都见他笑容灿烂,如朗月春风,他如此高兴,她心中自然也欣喜。

    宁云的梦境终于出现了变化,不再一味徒步,开始手脚并用。

    自某日她学了《太上洞玄九幽真经》后,入梦就念着这本经文中往生咒跳大神,入梦就念咒跳大神,入梦就念咒跳大神,真是跳的头晕眼花,腰酸背痛。

    真不是她想吐槽,想起先辈子听人聊起的那些小说里的穿越前辈,人家做梦的金手指完全杠杠的,要时间有时间,要私教有私教,一觉睡起来还神清气爽,精神倍增。

    她呢,梦里忘川河边跳大神,跳得手脚抽筋,大慈大悲的把亡灵超度了,也就意思意思给点灵力。

    是的,忘川!

    她终于确定了,她做梦去往的便是忘川河,只是梦里,她不知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总之来往的过客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只有那艄公没回她作法完毕,都来她毕恭毕敬的磕头,她让他不必如此,对方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故我。

    只是这法事日日的做,她估计着时间怎么也得半宿,睡眠便有些不好,从前封印没解开前精神过分,时常睡不着,这会儿颠倒了,经常睡不醒,白日也时常精神不济,脾气见长。

    润玉倒受得了她的脾气,每每温言细语开解,耐心十足,晓得她睡眠不好,还特地为她制了一品香助眠,果然效果甚佳。

    但可能是最近忘川河,客流量较大,故而有时候白天她还被迫,时不时去赶个场。

    宁云两辈子最亲近的人,曾经也不过一个锦觅,锦觅神经粗不记事,两人有从小相伴,随意的像左手右手,故而至今宁云也不太会如何与人亲近相处。

    直到遇到润玉,润玉虽也不计较,但与锦觅的没心没肺又不同,乃是宽容和包涵,宁云便也觉得不能以对待锦觅的随意态度对他,反倒领悟了许多相处之道。

    自打宁云与润玉订婚日起,一则流言渐渐甚嚣尘上,道是大殿下为了他位高权重的老丈人,日日拜访洛湘府,甚是殷勤讨好,失了原先那超然物外的姿态,言外之意便是润玉那清高的人设崩塌,原来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这传言简直不必猜,都知道来自何处,想来天后禁足紫方云宫,定是无聊得狠了。

    虽说流言而已,爹爹与润玉皆不在意,宁云却不想让之得逞,便想了个办法,至此有人上门便称病不出,反正也不算真说谎,洛霖与润玉自然是不愿她这样说,但备不住宁云这倔强脾气,认定不改,都奈何不了她。

    不消许多时日,传言便改变成水神长女仙体柔脆多病,大殿下情深义重日日探望,不离不弃,夫复何求。

    天后如何她且不知,各路神仙闲极无聊八卦倒是真的,又有天帝听闻,还专门赐下灵草仙药,属于赚取的意外之财。

    “你今日怎么了?”宁云拉着润玉进了持盈居,在窗前乘凉的竹榻落座,凝眸看着他。润玉今日一入洛湘府,宁云便觉察出不同。

    自然,无论是说话行止皆与平日并无分别,但是他投过来的目光,或者偶尔扫向锦觅、爹爹洛霖的目光,都透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润玉抿了抿唇,抬手布了个结界,半掩袖中的手握紧松开来回几次,方轻声开口:“云儿…你可想过做天帝?”

    “啥?”宁云一愣,虽然理论上结界中应该是没有风的,但这时候她真想回他一句,“风太大没听清!你重复一遍!”

    不过逃避问题不是她的性格,她愣愣的想了想,茫然的摇头道,“没想过。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今晨,我做了一个梦,”润玉有些声音有些干涩,那梦中的场景既虚幻又真实,让他醒来之后,一时都有些恍惚。

    宁云高高的在云阶之上,一身墨色玄衣,容色如雪,身如利剑,肃穆坚毅,锐利无匹,气势恢弘。

    她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刀劈斧凿,冰冷如雪,坚硬如石,将梦里的他击得粉身碎骨,辩得哑口无言。

    一梦醒来,想起那些场景,他仍然感到那瞬间的冰冷,深入四肢百骸,冻得心都凉透了。

    梦里的他似乎自有想法,隐隐约约的情绪传给他,却又如此不同。

    对他来说,梦中苍白而孤傲的宁云,与他认识的她,虽说同源相似,却又如此不同,她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苦磨难,才打磨成的那番模样。

    纵然知道是假的,他却仍然心疼她变得如此孤独冷峻,伤痕累累,满腔孤愤。

    “梦?”她在润玉的心里有如此崇高的情、操和理想,要兼济天下吗?

    “你的梦里,我当了天帝?”宁云来了兴致,眉目带笑好奇道,“我这么厉害?这么有情怀?那你记不记得,那梦里,我怎么当上天帝的啊?”

    润玉将宁云揽入怀中,双手十指相扣,她自然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秀发间幽幽的暗香,沉醇馥郁,进入鼻息肺腑,深入五脏七窍,在这一刻,他的心中于感到安稳的落到了实处。

    他轻轻笑道,“可惜没看清。”

    宁云抬头泄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关键的地方,怎么能看不清啊!对了,那魇兽有吃到那个梦吗?”

    宁云支起身体,睁大眼睛,期待的看向他。

    润玉迟疑道,“魇兽的确食过那个梦,只是…虽知梦是假的,但这样的梦到底还是不好留存下来,以免被有心人利用,我便将它处理了…”

    宁云眉梢一动,“真的?”

    润玉点点头。

    他说谎了,那梦的确不容被别人看了去,然而,他之所以会被那梦境所影响,是因为那梦中的疑点甚多,特别是那梦珠竟然是蓝色的,从头到尾,完全的蓝色。

    他当然不可能看过那样的场景,但魇兽也从未在此事上出过错。上神之梦,梦中许多地方,他反复看也不能读出,而且…而且…那梦里,他竟然和旭凤一般,喜欢上锦觅仙子……还据说利用过云儿...他怎么可能?他怎么舍得?

    他至今除了云儿,从未对任何女子起过心思。

    他是万年孤独的命理,在未见云儿之前,他曾以为自己会守着莫须有的婚约,就这般一世与长夜为伴。

    她答应嫁给他的时候,他不知多欢喜,只要与她在一起,他便感到满足,从前觉得寂静的长夜也因为期盼次日的到来,变得不再枯燥,他也从未想过除了云儿以外,他会喜欢上别的女子……

    但那梦中,他既觉得荒谬,又不知怎么莫名的觉得那仿佛就是他一般。

    甚至与旭凤在那大殿之上,在那种情况下,居然就此互不相让的争执起来。

    这个梦境中的古怪之处实在太多了,他一时参不透,便先将至收起来,日后却一定要查个清楚。

    他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然而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况且,若是有人故意为之,使用这等他闻所未闻的法术,不只是创造场景,甚至产生意念情绪,这会是一个强大到超乎寻常的敌人。

    然而,因为有了这样的场景,他却不好拿给云儿看了......

    算了,不过一个梦而已,宁云看出他略有遮掩,只是怀疑梦中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也就不难为他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梦里头,我是不是特别有气势!”宁云虽然看不成直播,但对于这个梦仍然兴趣不减,回想着电视剧了的场景,抬手在半空中笔画了一下,“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场景?登基大典吗?众卿家平身?”

    虽然她知道,天帝这活不好干,不过这种场景想想还是爽歪歪。

    润玉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明白那可是造反?仍能如此随意,“云儿莫非真有此意?”

    话说,宁云瞟了眼润玉,为什么润玉的梦里,是她做天帝啊?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没发现,自己才是更有可能,更名正言顺的那个吗?他没什么野心,但是对她寄予厚望?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其实是当驸马爷了?她虽然希望男女平等,但如今世情如此,她自己要上位,嗯,操作难度比较大。

    话说回来,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个世界挺古怪的啊,就她这天上的四千年,地上都多少年了,还是封、建、制、度,政治制度世界结构类似于春秋时期,诸侯林立,此起彼伏,循环往复。

    在她上辈子那个世界,这时间,都够从石器时代走到信息化了,结果这边的生产水平还全靠人力,技术几乎没有发展。

    也是,人间常有妖魔怪兽侵袭,还靠着修仙者保护,什么技术在这过程中都难以成长起来。。。

    怎么这设定有点像某个动画片啊?叫什么来着…她一时给忘了…

    “云儿…云儿?”润玉看她突然开始发呆,出声唤她。

    “哦,”宁云一抖,回过神来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虽然没想过,但是不妨碍自我沉醉一下嘛!”

    宁云笑嘻嘻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放心,就算我真的当了天帝,也不会开后宫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咱是正经人,你要对我的节操有信心啊!”

    润玉满腹疑虑正经都被她这一亲化为乌有,他将她往怀中揽紧。

    她是他此世唯一的珍宝,他毕生的执着,逆鳞之所在,无论是谁,为了什么目的,倾尽一切,他都誓要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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