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坐在隔壁酒馆的王癞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群里正在看戏的苏糯，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喝了一杯烈酒，扬扬下巴与旁边的小混混说道：“那小哥是个生面孔，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长得比女人都水灵。”

    旁边的小混混看了眼不远处的苏糯，为王癞头续了一杯酒，“我也不认识那是哪家的小哥，长得确实好看，比绣坊的胡艳容都好看。”

    说起胡艳容王癞头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为了追求胡艳容花了不少银钱，废了不少心力，哪知道自从前几日，胡艳容就开始闭门不出，再也没有理会自己，这可气坏他了！

    王癞头越想越憋气，他把酒杯扔到桌子上，气呼呼的说道：“胡艳容那女人我玩不了，我还碰不得那个小哥了，你们谁能帮我想办法，把那看戏的俊俏小哥骗过来，我给他白银五两。”

    经其他兄弟介绍刚刚结识王癞头的戎大壮，一看王癞头相中的是苏糯，还有那极具吸引力的白银五两，立马来了精神，只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凑上前，“大哥，我能帮上你，那人和我堂弟交好，我堂弟平时最怕我，我说上一句他就能乖乖把那小哥送给咱们，认咱们说了算。”

    王癞头并不认识戎大壮，他转过身和自己的另一个混混说了很久，适才回过头，对一脸殷切的戎大壮点点头，“那正好，你把他请过来，我不光给你银子，以后咱们还是最好的兄弟。”

    戎大壮一看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丝毫不怯场的把一切应了下来，早在前段日子他被戎老二送到了镇上做学徒，哪知干木匠那活计如此的枯燥无味。

    他混了几天便跑了出来，结交了几个狐朋狗友，间接的认识了王癞头，王癞头人虽长得丑点，好在有个赌钱的手艺，逢赌必赢。

    这让逢赌必输的戎大壮有了想法，总想着和王癞头交好，习得那逢赌必赢的好手艺。

    “大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让他乖乖过来。”戎大壮在苏糯周边盯了很久，没有发现戎耀和其他人，他更加有底气了，如今苏糯只是孤身一人，他背后还有王癞头他们，苏糯只能乖乖跟着自己过来伺候王癞头，想到这，戎大壮二话不说的离开了。

    “哎，苏糯你跟我走一趟。”戎大壮走到苏糯面前，一脸色相的近距离欣赏苏糯的美貌，他暗暗决定，等王癞头玩够了苏糯，他再玩一会儿，到时候再把苏糯扔到戎耀面前，气死戎耀这个恶鬼，他如今有了银钱和混混兄弟撑腰，自然不再害怕戎耀。

    苏糯一别看戏时的喜悦，精致的脸上尽是冷然，他淡漠的看了眼戎大壮，“我凭什么跟你走一趟？”

    “凭我是戎耀的堂弟，你和戎耀交好，自然也要给我面子。”戎大壮满脸横肉，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苏糯，他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再次说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如今在镇上混得还不错，有几个好兄弟，我有一个兄弟看上你了，想让你陪陪他，我那兄弟比戎耀有钱，你不如以后就跟着他。”

    “呵，我从不贪图那些东西，我只想和戎耀在一起。”苏糯虽然生得极美，但却从来不喜欢别人只注重自己的美貌，他更喜欢戎耀对自己的态度。

    戎大壮似是听错了一般，诧异的看着苏糯，“这世上哪有不要银子的人，你别跟我倔，人家在那等着呢，你再不去我就让他们打残戎耀。”

    戎大壮的恐吓成功的刺激到了苏糯，他冰冷的琥珀眼眸定定的盯着戎大壮，薄薄的唇瓣慢慢吐露出一句冰冷又极其霸道的话，“你们若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杀了你们全家。”

    “嘿，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杀，我估摸着你连鸡都杀不死吧。”戎大壮笑得猖狂。

    那头把一切听在耳朵里的戎三叔和里正一起走了过来，戎三叔气得眼睛通红的喝道：“戎大壮你哪能这般不要脸，你拿我侄子威胁苏糯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嘛！”

    “戎大壮你咋越长越没人性了，你们以前怎么欺负戎耀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如今还妄图逼迫苏糯去卖身求荣，你是真的不要脸！”里正说完话长出一口气，捂着胸口缓了很久，又继续说道：“咱们这是讲究礼法的，你再这样我就拉你回村里的祠堂学规矩！”

    戎大壮怎么也没有想到戎三叔和里正也在，原本看戏的人也不再看戏了，纷纷看着自己的热闹，他眼睛四下转了转，心想自己这一次若是做不成，那五两银子肯定就没了，而且他还会失去和王癞头打好关系的机会，他心下一横，企图拉着苏糯的手去找王癞头，只要他有银子有王癞头，自己就算做错了事，他也不亏。

    可戎大壮的手还没伸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戎耀打倒在地，脸上的痛感让他回想起之前自己被暴打的场面，他捂着脸，身子不停的往后退，他喊道：“戎耀，你今天胆敢在这动手我就送你去大牢！”

    戎耀哪里是被人吓唬大的，他这个人生来不主动惹事，但若是谁主动招惹他，他定会让那个人痛不欲生，他对戎大壮的警告充耳不闻，在戎大壮起身准备逃跑的时候，一脚踹在了戎大壮的右腿上，单手揪着戎大壮的衣领将其摔在地上，咬着牙说道：“你凭什么碰他？”

    “阿耀哥，没碰，他没碰到我，我不可能让别人碰到我的。”苏糯快步走上前，望着已经打红眼的戎耀，心里是又甜蜜又心疼。

    戎耀对苏糯笑笑，忽然想到自己怀里的东西，迅速将其拿了出来，吭吭两声递给了苏糯，“你要的扇子，你自己收好，我要打人，放在我怀里，指不定就折了。”

    直到这时，苏糯才知道戎耀离开去干了什么，自己仅是随口提了一句，戎耀就不辞劳苦的为自己买了把折扇，这种温柔，让苏糯恨不得当场抱住戎耀。

    戎耀说了两句话，见戎大壮要逃，立刻将人又拽了回来，一顿暴打，嘴里还说着，“你欺负我的人，还想逃？”

    “哎，救，救命啊。”戎大壮不知道戎耀哪来的蛮力，一拳比一拳狠戾，就好像要把自己打死一样。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知道是戎大壮有错在先，没有一个人愿意替戎大壮说话的，酒馆里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王癞头，也被戎耀那股狠劲儿震慑到了，他对着旁边的混混说道：“看清楚了，那个人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以后少招惹。”

    混混吓得点点头，随后又疑惑道：“大哥，那个俊俏小哥咋办，戎大壮咋办？”

    王癞头瞪了一眼那个小混混，“能咋办？咱们一起上和那个不要命的人打上一架？然后官府来了，咱们一起进大牢？就让戎大壮自己受着吧，咱们可不想和官府扯上关系。”

    说着，王癞头和其他几个混混就一同离开了，而他们嘴里提及的官府也适时赶了过来，这时已经被打破相的戎大壮，口齿不清的求救道：“大人救命，有人发疯打人啊！”

    “大人，你休听他胡说，他先欲羞辱我，我家当家的气不过才打的他，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苏糯容不得戎大壮胡说，他走上前跟着官差解释着。

    戎三叔和里正也都上前为戎耀说话，戎耀见状也不再踢打戎大壮，渐渐恢复理智，接过苏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说道：“官爷那人欺负我的人，咱们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你，你们都是一伙的，一同做伪证！”戎大壮勉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吐了一口血水，看着血水里的牙恨极了戎耀，这人跟自己有仇吧，每次都要打掉自己几颗牙。

    官差同情的看了眼戎大壮，转过头对着戎耀说道：“光凭你们的话，我们不能断定，我必须还要有其他人证。”

    “那我来说，我一早就在这看戏来着。”青衫男子适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官差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

    其他人见青衫男子替戎耀说话，也纷纷上前帮忙说话，一时间戎大壮成了所有人唾骂的对象，没过多久，官差便将戎大壮抓进了官府。

    戎耀几个人也一同进官府做了记录，出门的时候，戎耀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青衫男子，“这位兄台请留步，今日之事多亏兄台出手相助。”

    “哪里，哪里，我只是恨极了扰我看戏的人。”青衫男子看向戎耀笑了笑，“另外，你不觉得我眼熟嘛？”

    “兄台是上次包了我小龙虾的人。”戎耀说罢拱手行礼。

    青衫男子朗声笑着，同时也同戎耀拱手行礼，“我就是吃了你们的小龙虾才记住你们的，现在想想还真够味儿。”

    “这好说，下次兄台来，我请客管饱！”戎耀觉得这青衫男子很是有意思，便和他多说了几句。

    青衫男子脸色更是喜不自胜，他点头笑道：“这话我记住了，在下姓吴名斯，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戎耀因时间已快到晌午，他怕苏糯饿肚子，便话别吴斯，赶着驴车回了家。

    **

    回了家，戎耀和往常一样做饭干活，只有苏糯察觉到戎耀的不同，戎耀似乎有了心事。

    下午常小灰和戎玉出去摘果子，苏糯在角落委屈巴巴的盯着戎耀收拾菜园子，不知过了多久，戎耀收拾好菜园子继续在树下编背篓。

    因为老杏树的缘故，苏糯看不清戎耀的动作，张望半天才鼓起勇气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树下，他不似以前那般大咧咧的靠在树下，而是规矩的抱着膝盖端坐在树下，他见戎耀没有吭声，浅眸充满了委屈，他拽拽戎耀的衣角，软声软语道：“阿耀哥，你是生我的气了？其实我不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下山了，只在山上让你看。”

    戎耀依旧没有吭声，苏糯急了，转头去看戎耀，却发现戎耀已经靠在树下睡着了，苏糯望着戎耀的睡颜，没有再说话。

    下午太阳足，人确实容易打瞌睡，尤其是戎耀最近早出晚归的干活，身体早就很疲惫了，苏糯很贴心的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戎耀身上，并在阳光下端详着戎耀的脸。

    戎耀的脸棱角分明，眸子深邃，在醒着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冷漠感，而如今睡下了，竟有几分柔和，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不禁让苏糯看呆了。

    苏糯贪婪的享受这一刻的温暖，他将目光定格在戎耀的薄唇上，那嘴唇可以说出很多温暖的话，他很好奇那嘴唇是什么味道的，想着想着就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他吻了许久，见戎耀没有反应，又想起自己□□气的壮志，照着戎耀的嘴唇咬了上去，没想到这一咬，就把戎耀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