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脏沟横跨在阴暗潮湿的湖底地下室,脏沟里污水翻滚,漂浮着许多狐媚子和老鼠尸体,使得空气恶臭闷热。
“看看这张脸——”贝拉厌恶地说,魔杖抵在她的脸颊上,“你让我想起那个恶心的人,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您的女儿,妈妈。”忒弥娅说,眼珠跟着转到左边,因为贝拉绕后了,可魔杖依旧不离她的脑袋。
“那个下三滥的人,你和他关系好着呢,别以为你能瞒的过我——”贝拉嘶声道,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小地下室里,一遍遍撞击着她的耳膜。
“别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妈妈,”忒弥娅低声说,心里怦怦直跳,“如果是小矮星.彼得告诉你的,更加不可信,他是个天生的谎言家,不忠诚的懦夫,这种人的话怎么可信呢——”
“打断我的话!”贝拉吼道,“我能看的出来你在撒谎,你那小脑袋瓜就像一张白纸似的敞开摊在我的面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杀了——哈利.波特。”
“那么他怎么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
“您要我怎么杀,我只会一些简单的咒语——”忒弥娅说,汗珠流进脖子里,“而且...而且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
“你要我怎么杀,我只会一些简单的咒语,”贝拉在她身后学说,狞笑着猛然贴近,“我说了——我能看的出你在撒谎,忒弥娅,你这么不肯对我吐露真言,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忒弥娅惊恐的往左看去,和贝拉那双疯狂的黑色眼珠对上视线了,她把魔杖戳向她的脑袋——
“摄神取念!”
贝拉忽然出手,她也从没学过要如何对抗摄神取念术,阴森恐怖的地窖在眼前晃动着消失了,一幅幅画面像放电影般地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完全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五岁时,德拉科被一只装着博格特的老爷钟追的满花园乱跑,还被白孔雀啄了几口,她在门厅里开心的哈哈大笑......九岁时,他们在餐桌上讨论以后该去什么学院,斯内普说她或许是个马尔福养大的格兰芬多,她为此感到生气又窃喜......十一岁时,那顶分院帽告诉她,她真的是个格兰芬多......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贝拉厉声说,“我该说庆幸你现在是个斯莱特林吗?!”
忒弥娅精疲力竭的靠在椅子背上,好像有人刚刚把她的脑子抽了出去,现在她发现地窖又回来了,贝拉也仍旧在面前用魔杖指着她。
“你不能这样——!”她怨恨地说,害怕的看着贝拉的魔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贝拉冷冷的声音说:“摄神取念!”
第二次,她依旧无法抵抗这种法术,脑子又从里面挤压着消失了,像是贝拉的魔杖捅进了她的脑子里,总之,她又看不见地窖了。
二年级时,她拿到了那本日记本,在密室里,哈利用毒牙把那本日记戳了个对穿,救她出了密室.....
摄神取念的力量如果能靠施咒人的情绪加强,现在肯定是濒临到了某种临界值,忒弥娅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被搅烂了。
贝拉继续咬牙切齿的翻阅关于哈利.波特的片段,无视女孩的哀声求饶,她面容扭曲,把魔杖戳到她的眉心。
三年级时开学时,她和哈利在对角巷相逢......神奇动物保护课上,他们身骑鹰马穿过黑湖时,哈利对她说的话......对抗博格特......一闪而过的塞德里克......然后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们在霍格莫德相逢,也在那晚相认......
继哈利.波特之后,贝拉开始仔细看了。她把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片段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包括她和小矮星.彼得的对峙,等她翻阅完关于小天狼星的片段,贝拉特里克斯猛地收起了摄神取念术。
“你怎么敢——!”贝拉歇斯底里地吼道,怒不可遏,“和那个肮脏的杂种,联起手来把黑魔王的日记本给毁了!你怎么敢——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勾搭在一起,叛徒——!”
忒弥娅缓过神来时,她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冷汗直流。脑子生疼,甚至蔓延到脑壳,她留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钻心剜骨——!”贝拉吼道。
这是一种怎样的疼痛,语言无法描述其一分一毫,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疯狂作痛,这种疼痛直达心脏,揪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血管、和血液,把它们都用针扎着,用火烧着,她几乎就要碎裂了。
她欺声尖叫着,疼的在地上打滚,恨不得就这样缩到地板下面去。
贝拉依旧没有收起魔杖,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整间地下室里,让人头皮发麻。
疯女人看着她一点点蜷缩起来,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她咧嘴笑了,牙齿一片乌黑。
这时,地窖的门被人敲了敲,罗道夫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先让她吃个饭吧,贝拉,吃完饭再问。”
“给我滚——我教训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贝拉吼道,仍旧用魔杖指着她,尖叫声没有一刻停止,罗道夫斯一溜烟跑远了。
就在忒弥娅觉得血管和心脏就会因为这种疼痛爆裂的时候,贝拉收手了。她瘫软在满是脏污的地上,脏沟流淌在耳边,而她没有力气改变现状,只能像一具尸体一样动弹不得。
贝拉居高临下,又举起了魔杖。
“摄神——”
“疯子......”女孩含混不清地说,盯着眼前的魔杖尖,“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希望。”
贝拉粗声喘气,面容扭曲。
“是我对你失望——”鬈发女人凶狠地说,“你明明有一百次机会杀死哈利.波特,为主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可你一次都没有动手——!”
“我说了...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
“那布莱克的事你怎么解释!”贝拉怒不可遏的吼道,“我和你爸爸在阿兹卡班受牢狱之苦,你有想起过吗?!”贝拉眯起眼睛,又说:“相反,你倒是很想念布莱克——我看你就是在外面享受太久了,我的女儿——以至于你忘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太得意忘形了——!”
忒弥娅的声音破碎不堪,蓝眼睛渐渐灼起仇恨的高亮:“以前...难道你以前有把我当作你女儿看吗?你根本...不把我当作人——”
“你是我的所有物——”贝拉狞笑起来,“该死的布莱克把你带成这个样子,我非杀了他不可!”
“别动...小天狼星.布莱克!”她勉力起身,攥住了贝拉的袍脚。
“不动不行呀,”贝拉悄声细语,弯腰掐住她的脸颊,“为了让你学好,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贝拉迫使她转头,指甲陷入皮肤里,然而忒弥娅固执的不愿意看她。一震掌风袭来,贝拉把她扇到了地上。她脸颊剧痛,同时钻心咒带来的痛苦持续地在体内蔓延。
忒弥娅吐出一口血沫,她仇恨的看着贝拉,对方露出一个更加憎恶的表情。
忽然,贝拉特里克斯转过身去,走到地下室的一面墙前,用魔杖敲了敲砖块,霎时,小脏沟猛地变宽变大了,从底下露出一个铁笼子,铁笼子上插着无数尖利的钢刺。
“就在这里渡过你剩下的假期吧,”贝拉转过头说,“只要你说——你可以全心全意的效忠黑魔王,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哈利.波特——妈妈就放你出来。”
“我是人,不是畜生!”女孩凄声叫道,泪水从红肿的面颊上滚落,“我可以说我效忠黑魔王,但我绝不能杀小天狼星——求你了,别让我这样做!求你!”
“不这样做,是吧。”贝拉说道,几步过来把她拎起,打开铁笼子,扔了进去。
脏污和腐臭在这里最为浓郁,忒弥娅惊恐的望向四周,铁笼中的钢刺闪烁着锋利的冷芒,每一根都能把她戳个对穿。
一张颧骨突出的瘦脸出现在铁笼外面,贝拉与她隔笼相望,那双漆黑的双眼依旧闪动着疯狂热烈的光芒。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妈妈以前就告诉过你,”贝拉笑盈盈地说,举起了魔杖,“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之前的那些,已经为你赚来数量可观的钻心咒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她喃喃着,绝望的蜷缩在笼子里。
贝拉无视她的哭喊,她狞笑着,从笼子外面把魔杖捅进去,一根钢刺落了下来,戳进忒弥娅的手臂。
剧痛传来,贝拉又盯着她念道:“摄神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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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和哀嚎声持续不断,日复一日,从一个黑屋子传到外面——
湖底的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女人的魔杖尖发出一点光亮,黑暗中散发着股浓郁的腐臭味。
贝拉特里克斯放下魔杖,笼中尖叫、打滚的女孩立刻无声无息的横在了地上,鲜血从她胳膊上、腿上的血窟窿里流淌出来,流进那条臭水沟里。
“都多久了,还玩绝食这一套,”疯女人说,把破碎的银碗推到里面,“不吃也得吃——!”
笼中的女孩依旧悄无声息,像是断气了。
贝拉舔了舔薄薄的嘴唇,她狠狠的踹了一脚笼子,钢刺坠落,女孩条件反射的蜷缩起来。
“就知道你是在装死——给我吃饭!”贝拉吼道,猛地起身夺门而出,带走了整间屋子里最后一点亮光,湖底地下室又归于一片死寂,这里就连黑暗都散发着恶臭味。
黑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声哭泣。
“小主人,您怎么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来来重新出现,跪在了地上,“那个恶心的臭女人,死疯子!小主人——您和来来说说话,来来害怕...呜...”
家养小精灵把脸埋在手里哭泣着,嘴里不停骂着懦弱的男主人。
“你去过...马尔福庄园了吗——”她强打起精神,声音细弱到几乎听不见,“德拉科...见到德拉科了吗——”
“德拉科少爷不在——小主人,”来来哭道,“马尔福一家都不在,波比也不在,来来谁都没有见到——他们去哪了,有谁能救救我的小主人...小主人就快死了...来来不能让小主人死...没有小主人来来也要去死...”
“你不要哭了,”忒弥娅说,可她自己也在哭,只好尽量不让来来发现,“我死了的话...你不要寻死觅活的,再找一份工作吧,你...你知道了吗?”
“小主人不会死的!”来来抽抽搭搭地说,“来来不会让小主人死,来来会保护您——永远保护您!”
“德拉科...他们真的不在吗?”
来来无声的哭泣着,于是——她的心一点点坠了下去,渐渐地,她都感受不到跳动了。忒弥娅绝望的闭上双眼,伴随耳边脏沟翻滚流淌的声音,重新归于一片黑暗中。
贝拉说的或许没错,她过于得意忘形了。
“小主人...来来真的会保护您的。”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的伸进手来,碰了碰女孩的指尖,又轻轻攥着她的一根手指。
“知道了...我很累了——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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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精灵来来死了。
属于她的那只又老又丑的小精灵,被割掉了头颅,挂在她的笼前。
“最高荣誉——”贝拉说,把来来的脑袋掉了个转,她看着笼中女孩绝望瞪大的双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一早起来,发现床前多了只小精灵,它又老又丑,拿着水果刀举在我的面前,以为这样能把我杀死,为它的小主人报仇——真蠢啊!”
“来来这辈子只为忒弥娅小姐一个人工作——!”贝拉尖着嗓子,“它这样说着,然后被我割下了脑袋——非常忠诚,于是我让它死的体面。”
忒弥娅怔怔地望着家养小精灵满是褶皱的脸,青灰色的皮肤,昨晚来来哭哭唧唧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一夜之间,它就死了。
他们相伴了这么多年,它忽然就死了——
女孩的喘息声渐渐急促起来,贝拉还在厉声笑着,她望着那张扭曲的脸,所有苦苦压抑的负面情绪——绝望、抑郁的感受全都翻滚而上,她几乎要被这种强烈痛苦的情绪牵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滚——!”她欺声吼道,疯狂地捶打着笼子,“你给我滚出去,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在笼子里——!”
来来的脑袋被扔了进来,女孩连忙把它抱住,贝拉特里克斯疯狂的,再次抽出魔杖指向她。
“你除了钻心咒还会什么?贝拉——”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有本事就把我的脑袋也割下来,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好啊...好啊...”贝拉凶狠地说,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这么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犟——你想要死,好啊...我满足你——!”
“阿瓦达——”
忒弥娅闭上了眼睛。
“贝拉——贝拉——!”罗道夫斯冲进来,急吼吼地说道,“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她毕竟是我们俩唯一的女儿——”
那道咒语迟迟没有落下,忒弥娅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往外望去,此时她完全不害怕贝拉了。她看见疯女人的脸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她的魔杖噗呲噗呲的往外冒着火星。
女孩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贝拉语无伦次的念道:“钻...钻心剜骨!”
她怀抱着为她而死的家养小精灵的头颅,倒在了满是脏污的石板地上,她看向笼外的贝拉和罗道夫斯——贝拉依旧疯狂。罗道夫斯像是完全接受不了妻子和女儿一见面就要吵架的事实,在墙边面壁,堵着耳朵,不想听见她的尖叫声。
身体上的疼痛催化着绝望抑郁的情绪不断发酵。
忒弥娅这时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能够让人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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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庄园。
霍格沃茨的来信穿过门厅落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手里,两封。
最近的烦心事这么多,德拉科看到忒弥娅的名字心里的焦躁才有些抚平。
他把忒弥娅的那封信打开,抽出一张羊皮纸,又把信封倒了过来,一个银色和绿色的东西掉进他的掌心。
看着那个小东西,德拉科忽然笑了,他把级长徽章捏在手心,又打开自己的信封,里面当然也会有一枚徽章。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双眼发亮。
“妈妈——妈妈!”德拉科对纳西莎说,“妈妈,我和弥亚当上级长了!”
纳西莎脑子里刚才还在想着美容魔药的事,可这时,高贵的马尔福夫人差点发出一声惊叹。
“哦...儿子...真不错!”纳西莎慈爱地说,“你和弥亚都当上了级长,你爸爸知道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德拉科——”
德拉科的脸沉了沉,然后笑了。
“我想弥亚了,妈妈——”他着急地说,面带恳求,“我们就以这个借口,去看看她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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